時間一晃悠就過去了十幾天。這段時間裡，衛禾等人仿佛變成了村子裡的一份子，對各種農活也變得熟悉起來，而村裡晚上又沒什麼舉動，都回房間裡分享自己了解到的故事。 　　「我現在借住的人家不是有一對叔姨嗎？我後麵才知道，這家兩個兒子，這個阿姨是和小兒子結婚，但是小兒子在外打工沒買房，阿姨不工作隻好在老家住，結果和大兒子搞在一起了，還有了。小的之後之後不回來了，最關鍵他們還沒有離婚，那個孫兒還登記成小兒子的孩子。」 　　「我這家的奶奶是被買回來的，而且是三兄弟一起買的，生了幾個孩子都算在老大的名頭下。這件事他們的孩子都不知道，隻知道三個老人有兩個打了一輩子光棍。聽說以前還是城裡的大小姐，現在奶奶已經認命了，但是如果願意陪她好好聊聊，還是有可能告訴你她以前的事情。」 　　「我知道一個你借住那家的，那家兒子因為前妻生了兩個女兒，然後就搞外遇，結果小三有了，就和準備和前妻離婚，結果小三的也是女兒，又打死不離，又有了小四，小四生了個男孩。那家人這兩天不是放假回來了嗎？聽說那個男孩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三個姐姐。」 　　「村長家有個大學生，聽說因為和家裡人吵架，家裡人不讓他去學校，被關了起來，後沒有大學畢業，然後人家瘋了，就是村口那個傻子，大家知道吧，你和他聊天，他會告訴你很多事情。」 　　「我們這家今天吵架了……」 　　這是這段時間衛禾在班級群裡看到的信息。因為不能光知道這件事情，還需要從村民口中得到確認，為了不暴露同學互相傳這些消息，這個過程還需要假裝自己不知道，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 　　衛禾打字問「有我借住這家的故事嗎？」 　　「有。你這的大爺其實有個一個兄弟，他們是分別成的親，但是兩對夫妻，一對山上吃錯東西走了一個，另一對也走了一個，具體因為什麼走的不知道。然後兩個人就在一起了。原本四個人有九個娃，後麵又走了四個，就剩下五個。」 　　衛禾看著，覺得這個故事還好。算村子裡比較正常的一家，然後那位同學繼續補充道。 　　「聽說他們兩兄弟有仇，具體什麼仇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這老頭許多年前爬灰了他兄弟孩子的媳婦，還要對他兄弟女兒下手，所以他們家的孩子好多年沒回來了。」 　　衛禾看著這話，隻能感嘆了一句「這種瓜不好確認。」 　　「你可以去找那位被拐過來的老奶奶聊聊天，說不準會告訴你。」 　　第二天一早，大家圍坐在一起吃早餐，蔡豐年問：“昨天我好像聽到有一戶人家吵起來了，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了，都是一家人這有什麼好吵的。唉。” 　　蔡豐年明顯是像勾引老夫妻說出吵架的事情，這種事情衛禾等人已經很熟悉了，更多是由更擅長聊天的蔡豐年做，其他人偶爾不讓話落地上就行。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過好自己就行，別人的事情管不了那麼多。”老婦人在一邊嘆了一口氣說道。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這明顯是知道什麼的意思。蔡豐年見狀加大了力度：“那再怎麼樣都是一家人啊，這有什麼好吵的，有什麼事情能吵得那麼厲害。我就不信了。” 　　“你還小，哪裡懂裡麵的難處。等你長大成家了就懂了。”老頭補充著。 　　“不說我怎麼懂。”蔡豐年看起來不以為意。 　　老頭想了想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以前窮，日子不好過。兩兄弟相中了同一個姑娘，但是家裡隻能負擔得起一個人的婚姻。那姑娘和其中一個在一起了，另外一個後麵有多條件了也沒有再找，打了一輩子光棍。對弟弟的孩子就跟自己親生的一樣。但是那家小孩也是在外謀求生計，偶爾回來看看也是優先看自己父母，本來想著以後靠這些孩子養老的。結果一年未必見一次麵，就生氣了，說了些氣話，什麼詛咒他們一家死在外麵，混不了飯吃什麼的。” 　　老頭看著一臉沉默的四人感慨說：“所以吧，這種事情很難說誰對誰錯，尤其是我們這種外人更沒辦法評判了。” 　　衛禾不知道別的同學是怎麼想的，他倒是沒認可老頭說的話，之所以沉默是在考慮怎麼辦把這件事變成學分。 　　農村裡並不會一直都很忙活，所以很大部分時間衛禾是沒有什麼事情做的，能夠到處走一走。衛禾朝著了解到的那個被拐賣來的奶奶處走去，據說那個奶奶很少跟著出去八卦，都是坐在門前曬太陽發呆。 　　衛禾看著一位頭花花白的老奶奶依靠在門邊，找書苑 www.ｚｈａoshuyｕａn.com 知道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刻意走到附近打招呼說：“奶奶早上好。” 　　“早上好。”老奶奶瞇著眼睛看著衛禾。衛禾笑問：“奶奶怎麼一個人坐在門口邊上。” 　　“習慣了。你也是那一批學生？沒怎麼見過你。” 　　“對，想著沒什麼事情就到處走走，來了這麼久了還沒有好好看過這個地方。”衛禾回答。 　　“走走好，走走好……”她重復著強調這句話，看起來似乎有些癡傻。 　　衛禾隻好來到她深身前坐下。還沒等衛禾開口，老奶奶就開口說：“你也是來打探消息的。” 　　衛禾心中一陣，笑著說：“啊？什麼意思？” 　　“沒什麼，可能老了，腦子糊塗了。感覺你們這群外來的學生看起來都跟小特務一樣，東西問完就走。”老奶奶看著衛禾，仿佛在緬懷著什麼。 　　衛禾聽著老奶奶的話：“笑了笑說，可能我們比較好奇，沒接觸過這樣的生活。學生嘛，沒有好奇心怎麼學習。” 　　“也是，時代變了，外麵不一樣嘍。”老奶奶說完就靠在門框上瞇著眼睛看向遠處的天空。衛禾沒有說話，也安靜的坐著看向遠處的天空。 　　靜坐許久，時間似乎都慢了，像是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很快就中午了，衛禾回頭看著老奶奶的神情，像是明白了什麼，最後什麼也沒問，和老奶奶說：“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也該去別的地方走走了，奶奶再見。” 　　“好～再見。”衛禾聽著老奶奶有氣無力的聲音，仿佛她說再見的不是自己，而是人生，像是一個正在等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