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衛禾有些驚異於那邊解決的速度。然後簡單把剛剛的那挺電話內容告訴了張簡一家。 　　張父吃了一口瓜果說：“你沒事就好。” 　　衛禾想繼續剛剛的話題，甚至應該是禁忌話題，於是衛禾比了一個把小指和無名指彎曲，其餘手指伸直的手勢問：“公司有這個？” 　　“你暫時還不能碰，隻能在訓練場練一練。” 　　張簡親口承認了，作為一個國人都知道對這方麵的管控有多嚴格。張簡看著為何舒展不開的臉龐問：“你在擔心害怕？” 　　衛禾點點頭。其餘人似乎很滿意衛禾的擔心害怕，張簡誇贊說：“很好，保持住這種敬畏。” 　　衛禾不解看著張簡，張簡挑了挑眉，但是什麼都沒說。行吧，意思是等他張口問：“這不矛盾矛盾嗎？一邊搞這種東西，一邊又覺得害怕搞這種東西是好事，那不搞不就好了？” 　　張凡生突然伸出手敲了一下衛禾的腦袋對著張簡說：“他不太聰明的樣子，和你差不多，以後會不會變成超能者啊。” 　　衛禾白了張凡生一眼，然後看著張簡，既然我問了就該好好回答我問題了，這個可是規定。張簡笑了笑：“這個可不矛盾。公司存在有三百年了，這三百年發生了很多事情，封建社會、世界大戰、解放戰爭、社會變革等等。這裡麵的故事不可能一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尤其是在我們和外麵不一樣的情況下，會遇到很多危機；而我們不能、也不會期望於有人會保護我們這種異類，所以隻能自己保護自己。” 　　“所以公司需要手段和力量。”衛禾總結了句：“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隻是不習慣。” 　　“這很好，知道敬畏而不濫用是基本要求。如果是以前的話，還有幾年時間慢慢讓你適應，到時候你就不會不習慣了，我們也是這麼過來的。說起來你覺得葛一一的表現怎麼樣？”張簡話題一轉問道。 　　“看起來很熟練，像個悍匪。”衛禾在心裡補充了句有點怕他，然後想起葛一一一邊微笑踹人的樣子，好吧，不是有點。 　　張簡笑了起來：“那他做的還不錯，其實他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然後話題一轉：“也許你們這一代會早點接觸這種事情，畢竟現在世道又要亂起來了。” 　　張簡的表情突然變得鄭重起來說：“我不擔心你濫用武力，但是擔心你不用。之前的事情整個過程都有關注你，一開始你們把他們圍起來的時候其實就可以教訓他們了，但是你沒有。隻是因為他們耍無賴，最後什麼都沒做。一開始還擔心你排斥武力解決問題，但是整個過程你都沒有表現出對武力的延誤，所以其實你也是想教訓他們的對吧？” 　　看著張簡的目光，衛禾點點頭說出了那時候的真實想法：“他們耍無賴的時候我就很想揍他們了。隻不過一個人我應該打不過那麼多人，而且擔心給大家惹麻煩。” 　　“所以你以為第一處理權是什麼？”張簡反問說：“你應該看過公司正式成員基本規範了吧。” 　　“看了一點，沒看完。” 　　“盡快看完，其它所有事情都可以先放在一邊，包括學習和工作都可以申請暫停，也要先把真實條例看完並記住。”張簡說道：“第一處理權是從第三條基本原則‘以牙還牙’延伸出來的，所有主動造成威脅並影響後續生存發展的行為都視作為侵犯生命安全，不要覺得對方隻是把你綁起來沒有直接乾掉你就覺得沒必要拚命，這種慘案已經太多了；在公司內部也沒有那種腿被打斷了，結果對麵賠點錢就算了的說法，一旦出什麼事情，跑不動人就可能沒了；更沒有因為對方已經打完了沒有再打這件事情就算結束了的說法，好欺負，哪天想起來在欺負一下，就可能毀掉你的一生。 　　就像這次事件一樣，如果對麵得手了，會不會為了保密乾掉你，你也不知道。對方頂著犯事的壓力來圍堵了，那麼滅掉你不是復合對方行為邏輯的事情嗎？ 　　你自己也很清楚，所以你跑的很快。但是你沒有還牙，他來堵一次沒事，沒什麼事情做就能再來堵一次。隻有日日做賊沒有，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所以我們的報復最低都是以威脅生命安全標準行動的。” 　　“這會很亂。”衛禾知道張簡說道，他不笨，不然也不會察覺到可能有危險直接要跑，他也能夠明白這麼簡單的道理，就像國人在外國出了點什麼事情，國家可能會派更多的人力物力去解決這個事情，及時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也要做，為的就是避免後來人再遇到危險。但是這不是能公開講的事情，一個沖動暴虐的人聽了，可能就單純看你不爽就以被看了一眼就覺得被盯上了要乾掉你。所以這會讓社會很亂，這是不能說的，更不能公開說。 　　“正常這些話應該再等兩年後再和你說，你已經足夠敬畏力量了。而且別忘了，自私才是群體生活的基礎，隻有每個人都在乎自己的利益，群體才能盡可能平衡且維護每個人的利益。你吃虧了，不說，活的不好，甚至不活了，對於群體中的一些人暫時是好的，但是長久來說群體缺失了一份力量，整個群體變弱了，久而久之可能滅絕消失。所以衛禾啊，你應該更自私一點，抱著自己死後哪管洪水滔天的想法。這也是為了公司好。” 　　衛禾第一次聽說這種說法，他一直覺得自己已經很自私了，他父母以前也總是罵他自私。現如今一個給了他很多很多，甚至為了可能出現的危險而去花時間力量給予猛烈報復的組織，告訴他，你不夠自私，應該更自私一點，更在乎自己的利益。 　　衛禾說不清是什麼感受，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表的尊重和價值，自身的存在第一次被認可的感覺，一種莫名的熱氣湧上眼眶說：“好，我會的。” 　　張凡生笑嘻嘻的在一旁說：“我們一家人可懶了，你要是沒了，沒人幫我們帶飯菜可是會讓我們很困擾的。” 　　“凡生姐，你就會找借口讓我多乾活，我才不會上當。”衛禾也微笑起來，一臉識破了張凡生計謀的樣子。 　　“哼。找書苑 ｗww.zhaｏshuyuan.cｏm”張凡生不滿的哼了一聲：“不理你了，我要去洗澡。” 　　“不過有另外一個問題。我得知道我有用什麼可以反擊的力量吧，這樣我才能適合使用。”衛禾說。 　　張簡問：“如果當時史大富出事了，你會動手嗎？” 　　“會。” 　　“那你認為你出事了，他動手嗎？” 　　衛禾沉默了，張簡繼續說道：“你總是不喜歡麻煩別人，但就像凡生說的，你不麻煩別人有時候往往給別人帶來更大的麻煩。多多少少相信一下你的同伴吧。之前雖然是葛一一主導那個事情，但是你不會以為他們是上下級吧。 　　他們和你以及史大富他們的關係差不多，而且論在公司內的等級，裡麵有幾個比葛一一還高。 　　所以你不知道怎麼辦，擁有什麼力量的時候，你永遠記住，公司的人是你所擁有最基礎的、也是公司內部最強大的力量。” 　　衛禾沉默了一會說：“這個我看到了，但是濫用的話，說不準我會被公司嘎掉的。” 　　“你對公司還是不夠信任，這個也怪我們。最近太亂太忙了，沒空帶你好好了解公司。你現在不是濫用，你是根本不用，你連公司很多免費的基礎設施都沒去碰過。”張簡說著，突然伸出手彈了一下衛禾的腦門。 　　張父在一旁一直默默的聽著，目光柔和的看著張簡和衛禾的互動，最後說了句：“老了，熬不住，先睡了。” 　　張父起身走回房間的時候回頭說了句：“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你記得一件事就好，我們都在，你要是沒了，我們會困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