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要不要召開朝會商量一下?” “商量什麼,和誰商量?”老朱斜睨了徐達一眼,帝王霸氣盡顯無餘! “朝廷裡的那些文官,哪個知道這些事,他們能議論出什麼來?勛貴武夫,又有哪個懂經濟之道的?” 老朱開啟狂噴模式,失望之態盡顯。 大明的製度,從中樞政治,到財政製度,軍製,內廷製度,其實都有缺失。 但最大的毛病肯定是在財政上。 主要也因為老朱手下沒真正的能臣。 不象劉邦有蕭何,蕭何原本就是秦吏,而且地位不低,蕭家也是從政的世家。 所以蕭何對劉邦的幫助之大,足夠成為功臣之首。 大唐則是李家這樣的軍功世家建立,還有大量的精英官僚加入其中,加上唐承隋製,所以很快上了軌道。 宋朝則是承唐和五代,加上趙家也是軍功世家,而且不是戰亂得國,是一場政變後,把五代後期的果實輕鬆摘到手中,所以宋製也是相對成熟。 但五代政治,是一頭大頭兵加一群落魄文人搞出來的,先天不足。 宋朝到仁宗年間就得想辦法改革了,不然維持不下去。 慶歷新政失敗,再到宋神宗的改革又失敗了,反而造成嚴重的內耗。 金人輕易下開封,不光是趙家父子無能懦弱,也是北宋國力嚴重不足造成的。 至於大明,宋亡後華夏的中古帝國時期結束,進入近古時期。 宋製就不怎樣,元以胡人入主中原,製度更是亂七八糟。 明承元製,老朱身邊最得力的李善長,在元時也就一個草莽書生。 蒙元在中原百年,對原本的華夏製度隻有破壞,沒有更新改良。 所以明製真的是具有先天性的不足。 可以說,大明能傳十七帝近三百年,一則是老朱打的底子厚,二來是北方的遊牧民族,羌族,東北的漁獵民族,都是同時處於衰落之中。 但衰退的還是不如大明代表的華夏文明厲害。 明末時,兩億人口,帳麵上二百多萬軍隊。 被一個六萬丁的小部族滅亡。 這不是極度衰退,還有什麼算是文明的衰退? 不要談什麼小冰期,大明遭遇小冰期,蠻族也一樣遭遇小冰期。 根源還在明初! 所以老朱才對楚辭如獲重寶。 在老朱心裡,楚辭最少在經濟之道上是個罕見的人才。 甚至可以說是天才。 楚辭的建言看似簡單,但此前怎麼沒有人想的到? 包括老朱自己。 這就是思路的局限性! 寫完兩道旨意後,老朱將紙推向一旁,等著墨汁晾乾。 接下來,這位大明開國皇帝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後,再次展開了一張宣紙。 “大明日報!” 朱元璋退後一步,看了幾眼。 “嗯,不錯!”老朱自覺得意,笑道:“什麼楚記日報,小家子氣!咱這四個字,一會叫禮部派個官送到楚記書局,就說是咱賜的,此後楚辭那小子的報紙,就叫大明日報!” 老朱的書法,質樸無華,但充滿力道,可以說是力透紙背。 充滿著濃鬱的武夫氣息。 畢竟老朱曾經是半文盲,隻在皇覺寺裡讀經時認過一些字。 後來從軍,才在投效的文人幫助下慢慢學習,逐漸能自己書寫律令文告。 再後來,更是能寫文章,詩賦。 老朱的白話旨意,隻是為了在頒行天下時叫百姓也看的懂,聽的明白,不是說老朱就隻有寫白話聖意的水平。 最少,老朱的書法,不能和一流書法家相比,但也有自己的章法架構,有自己的獨到風格。 眼前這四個字,就是如此。 間架有力,質樸蒼勁。 但更令朱標和徐達吃驚的,還是這四個字其後代表的含義。 大明日報! 也就是說,楚辭的楚記日報從此就有了半官方的屬性,最少,是屬於被大明皇帝認可和獎勵過! 老朱麵若寒冰,冷哼道:“哼,咱這是給楚辭那小子披上層虎皮,看此後誰敢再去欺負那楚辭?大明京師有咱在,憑是誰也翻不了天!” 今天的事,也是令老朱心生警惕了。 “上位英明。” 徐達笑著拍了記馬屁。 隻是今天來回奔走,徐達的麵色也是變得灰暗難看起來。 “嗯,你好生養著吧。” 朱元璋眼中露出擔憂之色。 徐達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 這個老兄弟一旦撐不住…… 也還好,有朱標在。 有常家,藍玉一脈的武勛,都是鐵桿的太子一派。 這些武勛,足夠對抗馮勝和傅友德這兩個國公。 朝中分兩派,加上地方上有諸王。 形成犬牙交錯,彼此製衡。 加上朱標的手腕,威望足夠鎮的住。 三四十年之後,開國元勛舊將全部離世,大明也就能安然度過開國時期,進入守成時期了。 “上位放心。” 徐達笑著應了一句。 一生功業至此,他沒有什麼可遺憾的,也沒有什麼不舍。 一切看天命。 暮色之中,黃子澄和練子寧兩人換下舉人衣袍,穿了圓領長衫,在一幢巨大的宅邸前停了下來。 稍停過後,有一個短袍仆人引領著二人穿堂入戶,穿過一個個跨院套院,也是終於抵達了一間精舍麵前。 “晚生黃子澄求見駙馬都尉。” “晚生練子寧求見駙馬都尉。” “好了,無需多禮,進來吧。” 精舍中,一個不到三十年青年人坐在椅中,正手持書卷看的入神。 藍皮封麵,露出射雕二字。 黃子澄一滯,頓時覺得心塞。 今天的事,毫無疑問就是這位駙馬授意做出來的事。 給黃子澄等人送去的幾期報紙,都是有比較出格的花邊新聞。 給他們攻擊書局和鬧事的借口。 事情鬧大,書局隻能關閉歇業。 黃子澄等人打掉一個風光無限的書局。 而且出發點極為高尚。 想來會收獲一波在士林中的清名。 接下來,想來是這位駙馬出手,重開書局和報紙。 楚辭這個東主估計隻能為這位駙馬效力了。 駙馬當然就是財源滾滾。 而且還不違法犯忌。 要知道,前幾年同樣是一個駙馬歐陽倫,私自販賣茶葉,賺點小錢。 叫老朱知道了,毫不留情將女婿砍了腦袋! 眼前這位,雖然受寵,地位比歐陽倫高的多。 但他也沒有膽量敢去捋老朱的虎須。 針對楚記書局的布局,已經是極為精妙了。 結果…… 辦砸了。 李淇終於放下書本,臉上還滿是意猶未盡的表情。 看著兩個舉人,李淇笑道:“兩位也不必沮喪,那楚辭要不是有些本事,也沒有辦法寫出這麼好的文章,把書局經營到日入鬥金。兩位這一次出頭,在有誌一同的舉人眼裡也算是急功好義,我也會在朝中替兩位提前宣傳造勢。隻要考中進士,我保兩位一定能進翰林院!” 黃子澄和練子寧都是大喜。 眼前的李淇是駙馬不說,還是韓國公,太師李善長的嫡子。 地位極為尊貴。 李善長雖然早就邊緣化,但在淮西集團中還是處於頂尖的位置。 不論文武,李善長的舊部極多。 得到李淇的賞識,也就是得到李善長的賞識! 李善長的人脈無比深厚,提攜兩個新科進士簡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這還是在胡惟庸案之後,在胡惟庸案之前,李善長自己是相國,得意門生胡惟庸是相國,還有一票出身淮西的侯伯為羽翼。 胡惟庸本人又是精明膽大,敢於攬權。 是真的威脅到了皇權。 所謂通倭,不過是借口。 老朱借胡惟庸案誅除了近兩萬人後,又徹底廢除了丞相製。 從此皇權與相權合二為一。 就算如此,李善長這樣的文官大佬,朝廷重臣,能量仍然存在。 保兩個新科進士入翰林院,對李善長和李淇父子二人,仍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長揖施禮:“晚生謝過駙馬。” “無事,爾二人退下吧。” 李淇拂袖揮手,令兩個舉人退出。 對他和李家的身份地位和能量,別說兩個舉人,便是兩個進士也不值一提。 看著窗外黃子澄二人的背影,李淇的臉色也是變的冷峻起來。 雙目中也滿是陰狠之色。 李家是大明國公府,看著家大業大,氣派堂皇。 但皇上給的俸祿太低了! 李善長曾經回淮西老家居住,想要大修府邸,因為家底太薄,開銷太大負擔不起。 於是李善長找信國公湯和,想借三百人幫著修葺府邸,也是想要節省一些開銷。 結果湯和轉手就把老李賣了。 惹的朱元璋大怒,嚴旨斥責李善長。 此事過後,李善長本人和李家上下,行事都是謹慎小心。 基本上是和魏國公府一樣,做一些本份買賣。 明初的勛貴,比起他們的後輩來可是真的憋屈。 李淇原本隻是射雕書迷。 有一天動念親自到書局購書。 看到人潮洶湧買書的場麵,算一算成本和收益後,李淇這個駙馬也是動心了。 一年最少幾萬貫的收入,比李家現在全部年收入還要高。 而楚辭隻是一個二十不到的平民,一個小書局的東主! 這筆錢,如果到李淇手中…… 貪念之下,李淇聯絡了黃子澄等人,許以功名前途,加上楚記日報確實有瑕疵可供挑剔。於是,就出現了書局前的那一幕。 鬧事的打手,當然也是李淇令人暗中派過去的。 結果卻是出乎意料之外。 不論是書生間的對噴,還是打手強行出手,李淇的布局都失敗了。 “爹?” 就在李淇臉色陰晴不定時,一位年過七旬的白發老翁,手中持杖,慢慢踱步而來。 暮色之中,黃子澄和練子寧兩人換下舉人衣袍,穿了圓領長衫,在一幢巨大的宅邸前停了下來。 稍停過後,有一個短袍仆人引領著二人穿堂入戶,穿過一個個跨院套院,也是終於抵達了一間精舍麵前。 “晚生黃子澄求見駙馬都尉。” “晚生練子寧求見駙馬都尉。” “好了,無需多禮,進來吧。” 精舍中,一個不到三十年青年人坐在椅中,正手持書卷看的入神。 藍皮封麵,露出射雕二字。 黃子澄一滯,頓時覺得心塞。 今天的事,毫無疑問就是這位駙馬授意做出來的事。 給黃子澄等人送去的幾期報紙,都是有比較出格的花邊新聞。 給他們攻擊書局和鬧事的借口。 事情鬧大,書局隻能關閉歇業。 黃子澄等人打掉一個風光無限的書局。 而且出發點極為高尚。 想來會收獲一波在士林中的清名。 接下來,想來是這位駙馬出手,重開書局和報紙。 楚辭這個東主估計隻能為這位駙馬效力了。 駙馬當然就是財源滾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且還不違法犯忌。 要知道,前幾年同樣是一個駙馬歐陽倫,私自販賣茶葉,賺點小錢。 叫老朱知道了,毫不留情將女婿砍了腦袋! 眼前這位,雖然受寵,地位比歐陽倫高的多。 但他也沒有膽量敢去捋老朱的虎須。 針對楚記書局的布局,已經是極為精妙了。 結果…… 辦砸了。 李淇終於放下書本,臉上還滿是意猶未盡的表情。 看著兩個舉人,李淇笑道:“兩位也不必沮喪,那楚辭要不是有些本事,也沒有辦法寫出這麼好的文章,把書局經營到日入鬥金。兩位這一次出頭,在有誌一同的舉人眼裡也算是急功好義,我也會在朝中替兩位提前宣傳造勢。隻要考中進士,我保兩位一定能進翰林院!” 黃子澄和練子寧都是大喜。 眼前的李淇是駙馬不說,還是韓國公,太師李善長的嫡子。 地位極為尊貴。 李善長雖然早就邊緣化,但在淮西集團中還是處於頂尖的位置。 不論文武,李善長的舊部極多。 得到李淇的賞識,也就是得到李善長的賞識! 李善長的人脈無比深厚,提攜兩個新科進士簡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這還是在胡惟庸案之後,在胡惟庸案之前,李善長自己是相國,得意門生胡惟庸是相國,還有一票出身淮西的侯伯為羽翼。 胡惟庸本人又是精明膽大,敢於攬權。 是真的威脅到了皇權。 所謂通倭,不過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