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和張昭恒走了進去,發現這是一間小型的審訊室,整個房間除了一張方桌,三把椅子和一個女人外就什麼也沒有了,而女人此時正端坐著,在他背後的墻上鑲嵌著單向玻璃,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可以映照在鏡子上。 女人示意他們坐下,兩人照做,隻是張昭恒眼神時不時瞟向那麵鏡子,他總是有種被無數眼睛盯著的感覺。 女人似乎看透了他的心事,一邊打開文件袋一邊說到:“放心,玻璃那邊沒人,我隻是做個調查而不是審訊你們。” 聽到此話,張昭恒才慢慢收回目光,開始重新觀察麵前這個女人,根據他目測這女人年齡大概有四十多歲,雖然眼角和嘴角淺淺的細紋暴露了她不再年輕的事實,但皮膚看起來依舊白皙細滑,顯然平時保養工作做得好的緣故。一頭順滑的棕色秀發束在腦後,就算在女士西裝的包裹下,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依舊清晰可見,深邃且充滿誘惑的五官,以及迷人的藍眼睛恐怕讓無數男人產生遐想。綜合上麵的觀察,張昭恒判斷她應該來自北歐。 “你們好,我是詹尼佛,是這次麵試的主麵試官,通過了我這一關你們就算是真正的圖金戰士了。試訓的很簡單,按照上麵的單子填就好了,並且麵對我的提問必須如實回答,是否清楚?”女人作了自我介紹並說明了目的。 “明白。”兩人齊聲回答。 女人也不說話便徑直遞給一張調查表給張昭恒,上麵題目表示填寫自己的愛好,從小的理想,自己對宗教的看法等等一係列簡單的問題。 兩人一邊填寫自己的答案,一邊隨時聽著詹尼佛發出的提問,但過了五分多鐘了,她連一句話也沒說,審訊室裡靜得出奇。 “你們這輩子是否做過關於掉進海洋無限下沉的夢?“她突然發問。 兩人一愣,都停下了手中的筆陷入回憶之中。 夏念首先發聲:“沒有,這種夢隻有得憂鬱癥的人才會做吧。” 詹尼佛不做聲,隻是撇夏念一眼。夏念見狀也不說話,繼續做自己的題目。 “我做過類似的夢,不過不是海洋,而是掉進一個漆黑的洞,沒有盡頭。不知道這算不算回答。” 聽到這裡,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亮,但旋即又黯淡下去,說到:“不,這不在答題的範圍之內。” “那行吧,那我也沒做過那種夢。”張昭恒繼續答題。 隨後又是一陣寂靜,隻有筆尖在紙張滑動的嘶嘶聲。不一會兩人便把調查表交了上去。 “好了,調查結束,你們已經通過,可以離開了。”然後自顧自地整理自己的文案袋。 兩人也沒多說什麼,一起離開了審訊室。 在門關上的一剎那,詹尼佛按住藏在頭發下的對講耳機說到:“測試完成,藍色,海洋,無限下墜符合特點隻有一項。排除目標特性,不建議繼續跟蹤。”說完便愣坐在椅子上,詹尼佛眼神中的光亮逐漸耀眼起來,她似乎發現了自己一直要的東西,一種由歷史命運給予她動力去尋找的東西。與她給上級的報告截然相反的結論。 此時,在她背後的單反玻璃墻逐漸反轉,她也站起身走向身後人潮湧動的報告大廳。 “我覺得那個女人好兇啊,一個眼神就讓我有點呼吸不暢。”夏念向張昭恒小聲抱怨著,她也就隻是多說了一句,就被那樣盯一眼,讓她心裡很不舒服。 “好了,在軍隊呆的女人沒幾個是吃素的啊,軟綿綿的女人還怎麼帶那些滿身大汗的糙漢呢?你也不要怪她了,說不定以你那脾氣,在部隊呆久了比她還兇呢。”張昭恒打趣道,摸了摸夏念那小腦袋。 “切,我才不會呢,我作風本來就硬,而且知道分寸。”夏念說完便揚了揚她那小拳頭表示抗議。 “今天就這樣吧,快回宿舍準備明天的實戰演戲吧,那裝甲秘密太多了,一時半會也參透不了太多。唯一對我們有利的就是這個了。”張昭恒揮了揮手中的操作說明書向夏念叮囑道。 “明天見。”夏念揮了揮手。 “明天見。” 訓練的日子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三個月的訓練不僅讓兩人掌握大量實戰技巧,而且還大致形成了屬於自己的戰鬥風格,這讓彌爾頓感到十分欣慰,原本他認為這些屬於意識一類的東西起碼要經過日積月累的戰鬥積累起來,但通過他們兩人的表現可以看出,兩人已經完全掌握了圖金鎧甲的絕大部分使用機製並合理運用。 “他倆訓練的怎麼樣了。”一個聲音從彌爾頓背後傳來。 彌爾頓轉身,看清是誰後眉頭一挑又轉過身繼續看著遠處正在進行機器實戰的兩人。 “效果還行,兩人學東西很快。但是女孩太浮躁了,男孩有點欠缺判斷力,無法快速做出正確決策。但實戰技巧方麵兩人都沒問題。怎麼了?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裡來了?詹尼佛。”話語的結尾處,彌爾頓話語中加重了語氣。 “我是來傳達上級指令的,命令他們馬上收拾裝備,執行這次下潛任務。”然後從文件夾中抽出一張執行單,示意彌爾頓簽字,從他手中接管對兩人的命令權。 “可下潛任務還有一個月才正式展開,為什麼會突然提前呢?難道竹山準備好了?” “竹山已經準備好了,至於為什麼提前,我無可奉告。” 彌爾頓轉過身,目光注視麵前這個女人那深邃的眼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想要從中找尋一些答案。 彌爾頓問道:“是不是你跟上級打的報告提前開始任務?” “無可奉告。”詹尼佛依舊冷若冰霜。 “簽字可以,但你必須保障這兩人的性命。” “不用你說,星盟一直都保護每一位成員的生命。” 彌爾頓也沒再發聲,他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對於自己內心渴望的,他通常會直接表達出來,當然,通過各種手段。 他在紙上重重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遞給詹尼佛。 “感謝彌爾頓上尉配合。”詹尼佛像機器一樣冷冰冰地說出感謝詞,然後示意操作員停止實戰訓練。詹尼佛慢慢走向還在競技場喘息的兩人,向他們說明了情況,期間張昭恒回頭看向彌爾頓所在處,發現他隻是在那裡點了一根香煙慢慢抽吸著,沒說一句話。 詹尼佛說完情況,出示了執行令。示意兩人跟著自己從另一個出口離開直接前往竹山。 夏念轉過身看了看遠處正在抽煙的彌爾頓,向他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的離開。張昭恒也跟著揮手。 彌爾頓抬了抬夾著香煙的手,示意他們跟上詹尼佛。 兩人轉身快速追上已經走遠的詹尼佛,最後三人消失在走廊盡頭。彌爾頓有些彷徨,這是在他生命中早已數不清的第多少次道別,他有些麻木了,他隻是不知道下一次再見麵會是以如何的方式,或高興或悲傷,都說不定。彌爾頓猛吸一口手中的香煙,然後扔在地上踏熄,吐出一圈圈煙氣,轉身走向背後的出口,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