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曲生瞪大眼睛,沒忍住又噴出一口血來。 張侖靈一掃之前的不快,看著易曲生震驚又復雜的神色,感到愉悅。 果然,欺負正道修士有益身心健康。 奴隸契約是什麼,就是當奴隸的那一方要無條件地服從主子的命令,修煉的成果會共享給主子,如果主子出事,第一時間要的是他的命。 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 阮瑞白忍不住回頭看易曲生,一邊幸災樂禍,一邊又擔心易曲生崩潰。 易曲生瞪著眼睛,滿臉震驚,話也說不出一句。 阮瑞白沉思覺得易曲生這個反應有些不對勁啊,他不覺得難堪?隻是驚訝?他在慶幸自己活下來了嗎? 張侖靈把昏睡的張青放在易曲生麵前,開始著手施展奴隸契約的法術,“你小子偷著樂吧,撿了大便宜了。” 這樣既滿足了自己欺辱易家小輩的欲望,又給自己女兒添了一個好用的奴隸。 張侖靈心思又活絡了一下。 他不知道女兒的喜好,要不再從自己的手下裡選一位漂亮少年過來伺候她吧? 他的女兒就該多養幾個麵首,斷不能讓這一個奴隸占盡便宜。 …… 等張青醒來的時候,有種自己再次失憶的錯覺。 原本自己頭頂簡單樸素的白色床賬居然變成了一層層輕薄的粉色輕紗。 嚇得她立馬坐起身來四處張望。 什麼情況?難道自己已經被那男人綁走了?自己不在天山門了?? 慌張地一把掀開床裝,卻發現床邊蹲著一個大活人,又嚇得驚叫,抬腳就踹:“啊!!什麼人!” 正在打瞌睡的易曲生聽到動靜,趕緊抬起頭來,伸手抵擋:“是我!師妹是我!別踢,別踢!我剛接好骨頭!” 看清是易曲生,張青才鬆了口氣,於是抬起腳來,又踹了過去。 “別蹲在我床邊!” 易曲生被她踹倒,半趴在地上,一手支撐身子,一手抹眼淚,一副泫然欲泣,我見猶憐的模樣。 易曲生萬彎曲著指節從眼角揩去一滴淚珠,漂亮的桃花眼裡水光瀲灩,聲音也委屈極了:“師妹,你好狠的心,我可是守了你兩天兩夜沒休息,結果你一醒來就踹我。” 看得張青一陣惡心。 她倒是不討厭易曲生這張臉,但是實在受不了對方嬌滴滴的模樣。 張青扶額,深呼吸一下平緩心緒:“兩天?我睡了兩天?” 張青想到自己昏睡過去之前,那個自稱是自己爹男人正在往自己身上澆水沖洗血漬,她本想從爐子裡跳出來,但身子又累又空虛,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她居然當著那個危險人物的麵睡著了! 張青甩甩頭,然後皺著眉扯了扯顏色粉嫩的床賬,“這是怎麼回事?我們還在天山門嗎?” 易曲生抬起頭來眨眨眼:“我們當然還在天山門。”然後他爬起來一臉驕傲地向張青展示屋裡煥然一新的家具。 粉色的衣櫃,粉色的地毯,粉色的門框窗棱,還有床頭上瓷瓶裡插著的粉色鮮花…… 易曲生炫耀一般地在屋內張開雙臂:“師妹,喜歡嗎?這種顏色的塗料我可是找了好幾家鋪子才買下的!” 張青懵了一分鐘,然後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朝易曲生招招手。 易曲生眼睛一亮,屁顛屁顛地靠過去……然後哭哭唧唧的再次趴下。 挨了一頓毒打。 張青經過一番火煉,已達練氣期九階,就剩半步便跨入築基了。 不過這一頓拳打腳踢也要不了易曲生的命,畢竟他築基的修為擺在那裡。 完事以後張青神清氣爽地從屋裡走出來,呼吸著屋外的新鮮空氣,“呼……”回頭看向趴著的易曲生,沒好氣道:“師兄,這屋子你留著吧,我住你的屋子。” 易曲生馬上一臉嬌羞地抬起頭來:“師妹,住我的屋子……” 張青臉色頓時黑下來:“乾什麼?我是說要住你的屋子,可不是說要和你一起住啊!”隨後雙手抱臂,輕哼一聲。“你這麼喜歡這顏色,你自己住在這兒好了,在你把我這兒改回去之前,我暫時睡你的屋子。” 易曲生的臉又垮下來了,委屈巴巴的從地上爬起來。 張青這才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有一圈奇怪的黑色花紋,於是開口問道:“師兄,你脖子上那是什麼?” 易曲生挑挑眉,微微抬起頭來,展示脖子上的花紋,抬起一隻手來在脖子上慢慢劃過,看向張青的眼神帶著些曖昧:“是奴隸契約……和你的。” 張青想起一句話:我肚子裡有個孩子,是你的。 張青忍不住捏緊拳頭,少女的粉拳看起來還挺有勁兒的。“好好說話,我什麼時候跟你簽這種莫名其妙的契約了!” 易曲生終於收起他那副勾人的模樣,正經地給張青解釋:“你親爹給咱倆結的契約,他讓我當你奴隸,以此給天山門換一筆潑天的富貴。” 張青蹙眉,開始理解易曲生這兩句話裡的意義,沉默片刻,她緩緩說道:“那個人堅持認為我是他女兒,所以你用我要挾他,想勒索一筆錢財,但是他的實力太強,你勒索不成,隻能和他做這樣的交易?” 易曲生無言以對。 張青這番說辭,好像哪兒哪兒都對又好像哪兒哪兒都不對。 他確實存了壞心,想借著張青,和張侖靈要一筆錢,但……什麼叫要挾?什麼叫勒索?什麼叫交易! 張侖靈給錢和下契約的全程,他易曲生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自願!都是強迫啊! 但如果從張青的角度來看,好像這樣解釋也行,畢竟她算自己計謀裡的受害者。 易曲生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撇著嘴走到張青跟前,滿臉哀怨:“師妹,是師兄對不住你,但也沒必要把我說的那麼……卑劣吧?好歹我也算正道修士呢。” 張青無所謂的聳聳肩。 差不多嘛。 不過正道修士勒索魔修,也不算什麼稀奇事兒,隻不過說著不太光彩。 但她覺得易曲生不是那種要臉的人,所以沒關係。 易曲生小心翼翼地觀察張青的臉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雖然他剛剛插科打諢了半天,但他不確定張青會不會生氣。 即使她與她父親並不熟,但自己畢竟算計了她,她若是生氣想要多打自己幾次,易曲生也願意受著。 結下契約之後,易曲生發現自己分外在乎張青的情緒。 張青抬頭看了看清朗的天空,然後低下頭來,看著自己左手上的銀鐲子和右手上的契約印記,神色復雜。 他真的是自己的父親?那為何不帶自己回家呢……難道自己是私生女嗎? 如果自己真的是私生女,她寧願不要這些好處。 張青握了握拳,垂眸抿唇。 她昏睡過去的時候,其實感覺到了那人把自己抱在懷裡。 動作輕柔,懷抱溫暖,令人留戀,她難得睡了這麼久都沒做噩夢。 張青正想著,旁邊的易曲生突然張開雙臂一把抱住她。 張青:? 易曲生:……? 隨後易曲生趕緊鬆開她,雙臂攤開雙手舉起,睜大眼睛慌慌張張地解釋:“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突然身體自己動了!” 張青驚恐地看著易曲生,退開好幾步。 奴隸印記恐怖如斯?她隻是一個想要擁抱念頭,易曲生就察覺到了? 這東西就不能調節一下嗎?!她隻是腦子裡想想,不是真的要! 易曲生看著滿臉驚恐的張青離自己那麼遠,腦子裡響起了清脆的心碎聲音。 家人們誰懂啊! 他本以為有了奴隸印記,他能和張青冰釋前嫌,怎麼現在反而起了反作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