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一邊吃著銀杏葉,一邊往蕭銀浦的方向看。 張青突然想起銀杏葉好像有毒,於是把葉子從兔嘴裡扯出來。“不可以亂吃。” 然後兔子抬起頭看了張青一眼。 好像還挺委屈的。 張青挑眉。 還挺有靈性。 蕭銀浦恰到好處地回眸一笑,“張青師侄,那隻兔子就是食毒物的靈獸,你就放它吃好了。” 聞言,張青低頭往兔嘴裡塞了一把銀杏葉。吃吧吃吧,是她多事兒了。 易曲生故意酸溜溜地說:“師叔真是偏心,明明都是師侄,怎麼不見你送我一隻靈獸?” 蕭銀浦被易曲生逗笑:“哈哈哈,你小子真是的,跟小姑娘爭什麼?我沒送過你好的嗎?” 在張青來之前,蕭銀浦其實給師兄妹三人都送過禮物,送易曲生煉器爐,送阮瑞白的佩劍,金素兒的禮物尤為珍貴,一大袋靈種,送的時候蕭銀浦一點也不心疼。 靈種在修仙界是非常難得且昂貴的,普通的靈種,百來塊靈石才能買到一小袋。而珍貴的靈種,有靈石也未必能買到。 丹藥昂貴,丹修稀少,像金素兒這種有田可種的丹修更稀少。 若能用種子自給自足,誰願意花大錢去買呢? 修仙界俗話說的好,窮也煉丹,富也煉丹。丹修是能一夜暴富也能一夜破產的職業,丹修們都格外看中自己的錢,生怕哪天沒飯吃。 像蕭銀浦這樣一大袋靈種白送,誰看了都要狠狠肉疼一下。 那次之後,金素兒的父親還特意去青山門多看了兩眼,生怕自己的好友在做什麼不正當的生意。 畢竟青山門的經濟狀況和自己的天山門差不了多少。 再說那一大袋靈種,還真是蕭銀浦從正規渠道得來的。 雖然也沒花錢就是了。 張青此刻好奇地看著附近跟過來的小動物。 不知道從哪裡鉆出來的貓狗兔子鳥,眾星拱月般的出現在眾人附近,以蕭銀浦為中心,圍成一個圈,又由於跟著的弟子太多而不敢靠近。 僅有幾隻大膽的鳥雀停在他肩膀上,毛絨小腦袋親昵地蹭他的臉。 “蕭師叔這是……?”張青朝易曲生眨眨眼。 易曲生微微俯身,在張青耳邊解釋:“師叔他不知道是什麼體質,特別招動物喜歡,這些鳥雀貓狗經常帶一些好東西送他,尤其是開了靈智的,更黏得他緊。” 張青不由得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兔子。 易曲生也伸手摸了摸兔耳朵:“青山門的靈寵可是多的很,但是能願意被送出來遠離蕭掌門的,恐怕隻有這一隻兔子了。” 張青覺得這兔子其實也不太願意。 它一直在瞟蕭銀浦呢。 小眼神幽怨的很。 就像在埋怨他把自己送了人。 兔子化悲憤為食欲,一直在啃她身上的葉子。 它當年可是把收藏好些年的種子都送給蕭銀浦了,結果蕭銀浦反手就送了別人。 那可不是白送的,那是聘禮…… 可如今就連自己也被蕭銀浦送了人…… 悲從心中來,兔子吃得更快了。 蕭銀浦聽到兩人在後麵嘀咕,也不在乎,那雙溫柔的眼睛一直注視著正在領路的金素兒。 隨著身邊嘰嘰喳喳的鳥雀和路邊樹叢裡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多,幾人加快腳步,在被各種動物包圍之前,鉆進山頂藥田旁邊的議事廳,關上門。 隨後易曲生掏出一個外形似卷好的白色布料的法器,拽住布料的一端輕輕揮動,那卷布料便在屋內沿著墻壁鋪展開來,最後形成一個半球的透明結界,將四人籠罩。 “師侄煉的法器越來越好了。”蕭銀浦抬頭看著結界,發自內心地贊嘆。 “謝師叔誇贊。”易曲生收回法器末端,毫不謙虛地收下贊美。 隨後他朝張青點點頭,張青會意,抱著兔子輕輕一躍,跳到三四米高的一個天窗上,打開窗戶爬了出去。 易曲生把法器交給金素兒,行了一禮,從大門退了出去。 張青負責在暗處,易曲生負責在明處,守著這個不大的屋子。 屋內隻剩下蕭銀浦和金素兒,男人頓時心下明了,臉上也嚴肅起來。 看來是出什麼事兒了。 天山門的議事廳不大,屋內僅有一張圓桌,此刻上麵擺著些可食用的靈果靈植。 修士都會辟穀,凡間的飯菜用不上,但為了好好招待蕭銀浦,金素兒還是找了些可食用的東西。 父親教她的,飯桌上好議事。 “師叔,這邊坐。”金素兒笑容甜美,“師叔還請不要介意我們如此謹慎,畢竟情況有些特殊。” 蕭銀浦嘆了一口氣,坐在金素兒對麵:“無妨,說說看吧,出什麼事了?” …… 張青蹲在屋頂,百無聊賴地看著不遠處幾個弟子嘰嘰喳喳。 蕭銀浦來做客,對天山門而言是件愉快的事情。這一天他們不用做課業,不用被逼著去修煉,隻用招待好蕭銀浦就行了。 雖然有些誇張,但金素兒和她的掌門父親都是這麼規定的。 可見天山門對蕭銀浦的重視和信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青青。”易曲生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讓張青愣了一下。 “師兄?”張青左右張望,麵具有些限製視野,她轉頭的幅度讓身後的銀杏葉像披風一樣搖晃。懷裡的兔子被抽走食物,不滿地哼哼了幾下。 “別找了,是密室傳音,我還在門口守著,等你築基之後我教你這道法術。”易曲生通過神識看到了這一幕,有些壓不住嘴角。“你那邊怎麼樣?” “一切正常。”張青心下了然,又把銀杏葉塞進兔爪裡,堵上它的嘴。 為了防止還有沒被他們抓出來的奸細偷聽,易曲生和張青正在看守議事廳。但張青覺得隻要有易曲生一個人就夠了,他的神識充足到可以直接籠罩住議事廳。 非說要自己來保護他,就算是奸細,也不能大庭廣眾之下在天山門刺殺天山門大師兄吧? 矯情的器修。 “咳咳……青青,我聽得見。” “……噢。” 易曲生都不好意思了,其實他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何要拉著張青一起看守,但他就是不想一個人呆著。 可能是奴隸契約的問題,不,一定是奴隸契約的問題! “師兄。”張青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易曲生回過神來。“怎麼了青青,有情況?” “沒有,我隻是感覺很不好。”張青低頭,指尖埋在兔子的絨毛裡,“失憶,加入天山門,修煉紫雷,遇見父親……還有現在處理奸細,沒有一件事是我主動做的,好像有什麼在推著我走。” “你還記得遇見我父親的那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