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霞山莊的上等客房內。 檀木香薰在屋內輕輕飄散著,味道不濃,卻令人心靜。 張青的嗅覺先醒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才睜開眼睛。 睜開眼看著雕刻著花紋的天花板和輕飄飄的白色帷賬,張青確定了自己還在九霞山莊。 看來她沒有睡很久嘛。 她坐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脖頸,切斷了正在燃燒的香薰。 自己在九霞山莊差點走火入魔,虧九霞山莊的掌門還願意讓自己睡在這麼好的客房裡,而且周圍一個人的氣息也沒有,真是讓她睡了一個安穩覺。 張青低頭,先看了看左手上的銀鐲,它還在嘗試給自己“解毒”,鐲子表麵已經積累了一層厚厚的雜質,散發著淡淡的惡臭。 噫…… 再看右手,係著一根寬發帶,似乎是素兒的。張青略感緊張地扯下來,看到奴隸契約的黑色花紋完完整整的,毫無破損的跡象。 看來易曲生沒事,那天山門應該也好好的。 張青鬆了口氣,又把發帶栓好。 閉上眼,注意力集中到丹田,看見那片紫雷聚集而成的池子擴大了一倍,在那上方,一朵黑炎靜靜地燃燒著,紫雷在其下方安靜如雞。 她有點猜到她爹是怎麼跟她那活在上界的娘好上的了。 睜開眼,翻手召喚出黑炎。 黑炎在她白皙的掌心裡“噗嗤”一聲冒出來。 黑色的外焰,白色的火心,詭異又優雅,她試著操控,將黑炎化作一道火線,細細地在指間環繞,盤旋,升騰。 比紫雷聽話。 她將黑炎分成兩朵,試著分別操控,發現毫不費力後,再分成三朵、四朵…… 在第七朵的時候感到精神緊繃,堪堪維持。 張青將七朵黑炎再合成一朵,拿在手裡把玩,目光轉向床頭的櫃子,那裡擺放著自己的狐貍麵具,完好無損,隻是狐耳的部分染上了焦黑。 她伸手拿過來看了看,稍微捏了捏,那狐耳還算堅硬,黑的隻是防雷的塗料。 還好,塗料之後還能補,要是破損了,回去領兔子的時候,大概要被樹妖一頓打砸。 張青靠著床柱,一邊把玩黑炎,一邊分析現狀。 現在她的身體裡有蠱,可能還是蟲卵,因為剛剛查看丹田的時候並沒有找到。 她還一邊失憶,一邊恢復記憶,但恢復的卻不是失去的那部分。 看著手心裡的黑炎,想起張侖靈在夢裡對自己說過的話,張青開始發呆。 感覺自己的皮膚有點癢,煩躁地抬手撓了撓胳膊。 大概是蟲卵孵化了,在血管裡麵爬…… 說要自己解決,但怎麼做才好啊? 如果不快點解決的話,易曲生會先她一步變成一具空殼。 嘖,死蟲子一口氣吃兩個人,高興死了吧…… 張青有些暴躁地狠抓了幾下,皮膚被指甲劃出幾道血痕,然後紫雷又快速地治好了她。 張青突發奇想,盤腿調息,調動紫雷在身體的經脈裡流轉。 通常她身體裡流轉的都是天地靈氣,如果讓紫雷轉一遍,能不能把這些外來物種電死? 她引導著紫雷充盈每一根經脈,皮膚上也冒出細小的電弧跳躍。 張青這次很輕易地就找到一個剛破殼的細小蟲子,領著紫雷就往那蠕動的玩意兒身上劈。 它們果然孵化了,受死! 那蟲子似乎察覺到危險,直接咬開血管逃走了,紫雷撲了個空,但把破損的血管修復好了。 張青感到一陣惡寒,調轉紫雷去找那隻蟲子。 結果一路上又遇到兩三個,都是咬破了血管就逃,想操控紫雷跟上去,但紫雷碰到傷口就補上,害的她隻能繞路。 張青抓了兩分鐘就不敢再試了,張侖靈剛剛才告誡過自己,少用紫雷。 而且再追也隻能讓蟲子咬的更歡,自己倒是沒事,易曲生可不一定啊。 要是咬得多了,搞不好會讓他受內傷…… 好在剛剛那幾個蟲子都是剛孵化的,咬的口子也不大,易曲生應該無礙。 想到張侖靈讓自己解決,張青默默的把視線轉移到還在外麵飄蕩的黑炎上。 被這它炙烤的記憶還歷歷在目…… 張青咬咬牙,再次閉上眼坐好,黑炎也收了回來,開始在體內膨脹。 來吧!就當再鍛一次體! …… 另一邊,易曲生感覺自己血管裡麵又燒又癢,手裡的棒子揮的更重了。 被關在鐘裡的韓傑被嗡鳴聲震得渾身肌肉都顫,感覺自己的皮肉都要從骨頭上震落了。 “韓傑,聽著,如果你還是不肯交出解蠱的方法,隻會比我和張青死得更快,更慘。”易曲生的臉毫無血色可言,在這九霞山莊的地牢內,陰森可怖得像一個厲鬼:“我們本可以給你個痛快。” 韓傑死咬牙關,耳膜都滲出血來,但他的眼神依舊帶著快意。 除了易曲生,這裡還有謝卿羽。 他的靈氣團盤踞在韓傑體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緊不慢地破壞著每一根經脈。 “說吧,韓傑。”他謝卿羽的聲音清冽又冰冷:“就算你僥幸逃出去,也隻是廢人一個,說出解蠱之法,至少死前還能挽回一下名聲。” “呸……”韓傑吐出一口血,粗獷的聲音帶著虛弱,似乎嗓子裡還浸滿了血:“說來說去老子都得死,拉兩個墊背的怎麼了?” 說罷,他似乎想到什麼,咧開嘴角惡毒地笑起來:“等那妮子死了,還能在地府裡給老子暖個床!哈哈哈哈哈哈……” “齷齪!”易曲生氣得渾身顫抖,目漏兇光,從腰間抽出一柄佩劍來:“小爺我現在就閹了你!就算下地府你也隻能是一隻閹狗!” 謝卿羽在易曲生下手之前背過身去,在韓傑罵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封上了自己的聽覺。 論狠,韓傑確實比不過易曲生。 在韓傑的慘叫聲中,謝卿羽開始腦補天山門的前身,會不會是專門研究拷問刑罰的魔修勢力。 劍法舞起來像淩遲,法器用起來像刑具,說狠話更是一刀上去又補一刀。 幾分鐘後,謝卿羽平靜地轉過身來,韓傑臉色白的像死人,嘴巴大張著說不出一句話,緊緊盯著麵前地上的一塊血淋淋的肉,胯下已然是空蕩蕩。 易曲生解了氣,把佩劍扔到一邊,不打算再用了,從旁邊的架子上拿過一個棒槌,立在那塊肉旁邊,笑得惡劣:“惡心人誰不會,韓傑,你現在嘴硬沒關係,我會折磨到你硬不起來。” 謝卿羽又絞碎韓傑的一根經脈,後悔自己早早解開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