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人?他們又來這招?”千燁拳頭砸向桌子,“上一屆就是這招,這一屆還是這招?” “也是規則之內,他們用這招也並不奇怪。之前也有其他學院這樣做。”紫君末說道:“不過,為什麼他們把亦沙和奧安麗什調換了呢?亦沙之前隻有六十七級,三個月的修煉,他最高也不能高於八十級。” “他們還是隱藏了許多。”月修搖頭,即便他們已經極小心應對了,但仍是未能充分了解對手。 “前十名排位賽的時候,戰力排行榜榜單製作者會給出實力排名前五的隊伍成員排行榜,或許隻有在那個時候我們才能解開謎底了。”唐初離說道。 “她怎麼來了?”唐枉瑤看到一個人向他們這個方向走來,臉色立刻發生了變化。 “誰?”月邪甚少看到瑤瑤露出如此明顯的憎惡的神情,向她注視方向看過去。 “代京·萊德?”玉清寒有些驚訝這位的到來。 “喂!你們見了我都不打招呼的嗎?”代京坐在了空位上。 “有事?”墨念殤冷淡地問道。 “你們什麼態度?!”代京咬牙,他們竟然如此輕視她! “唐初離?!” 唐初離緩緩抬頭,眼裡有著冷漠。“有事就說,沒事請不要打擾我們開會。” “你……”代京氣憤地渾身顫抖。但即便她對他們的態度十分不滿,但也無可奈何。坐在這裡的各位都是各族的公主、皇子,論起身份來都比她要高出不少。 “我來是想和你們說,無論你們用什麼手段,最後一定不能讓冥淵學院那群人得到冠軍!”代京咬緊牙關,“他們實在太狠、太毒!” 幾人麵麵相覷。 “狠毒?你們昨天不是完好無損的嗎?”紫君末問道。昨天是二十進十的第五場比賽,代京·萊德所在的神族皇家學院第一戰隊遇到了宮千一那一隊,於是落敗,和前十無緣相見。這個比賽結果讓從未掉出過前五名的神族皇家學院大受打擊,雖然這一屆他們的總體實力並沒有以前好,但也不至於止步於第二十名。 但與其他參賽隊伍不同的是,他們一整隊在下臺時都毫發無損,是大賽中和冥淵學院對戰後,除了冥靈學院參賽戰隊外唯一能夠完整站到最後的隊伍。 “完好無損?哈。是,表麵上看上去是完好無損。”代京咬牙切齒,“戰隊一共六個人,除了我和月格,在昨天晚上其他四個人全部精神崩潰、精神力喪失。我們的四個夥伴,大腦機能已經全部癱瘓了。” 她眼中滿是仇恨。“他是看準了他們在神族的背景後才動手的,比賽的時候就已經被不知道是誰的精神力入侵了進去,為了不被打上故意傷害的標簽,等到晚上才爆發,一點預兆都沒有。” 大腦機能全部癱瘓……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真是讓人生不如死。 “他們還有治療的可能性了嗎?”唐初離問道,畢竟皇家學院的諸位都是神族皇室或大臣的孩子,若他們真的出了事故,那真是神族的損失。 “大腦可以治好,但是無法再進行冥力修煉了。他們治好了之後也隻能作簡單思考,連推理能力都留不下,和六七歲的小孩沒什麼區別。”代京眼圈微微發紅,她無比慶幸自己是萊德家的人,他們不敢對她做什麼。否則讓她就這樣度過一生,她還真不如死在比賽場上。 “殺人於無形。”夜未央露出了擔憂的表情。 “所以我今天來就是告誡你們,一定要贏!如果你們輸了,下場隻會比我們更慘。”代京起身,“你們要是贏了,萊德家族會給你們私下再備上一份厚禮。” 這份厚禮不為別的,就為看到深淵人落敗的樣子。 “我們一定會贏。”紫君末露出笑容,“多謝代京小姐。” 代京點頭,轉身離開。 “如果我們在最後一場輸了,他們恐怕會在比賽場上直接殺了我們,然後以‘比賽過於激烈導致事故殺人’為由,將我們全部鏟除。這樣一來,大陸幾十年內便沒有再能與他們相對抗的人才了。”玉清寒分析道。 “但是這樣的話,他們也會被取消比賽資格吧?”夜未央疑惑。 “所以清寒說是在‘最後一場比賽’,按照大賽規製,隻要我們四隊進入前四名就一定會遇到。亦沙之所以和奧安麗什對調,我認為他們應該是將佑卡·阿拉那一隊作為針對我們的‘殺戮隊’,在解決我們其中一隊之後他們會按照規定被取消大賽資格,而另一隊不下殺手,隻要讓我們重傷、不能再使用冥力就可以。”唐初離嘆了口氣,“看來我們真是不能輸。” 可是他們如何才能不輸呢? “雪瑾呢?她最近的作戰會議上都沒有現身,有沒有說什麼?”唐初離看向紫君末。 大賽進行到現在也有兩個多月,但是凝雪瑾就像是隱身了一樣,明明就在校園中,大家卻幾乎沒有看到過她的身影,就連作戰會議也隻來了兩次。除了被紫君末等人強製要求觀看比賽外,輪到她比賽時也是比完賽就不見了蹤影,大家都不知道她在忙些什麼。 作為落殤滅神聖女,她是時候為他們指點方向了。 紫君末搖搖頭,“她隻說一定會贏。” 唐初離微微皺眉,她既不同意自己調隊又不安排戰略,就憑她們戰隊平均七十級的戰力,怎麼贏?她究竟在想什麼? . “有事?”凝雪瑾頓住腳步,亦沙從她身後繞了出來。 “真是冷漠哦,人家找你可是找了好幾天呢!”亦沙露出受傷的表情嗎,“明明就這麼大的地方,怎麼就是找不到你呢?” “要是讓你老師知道你的預言能力是用來追蹤一個人的話,他應該會想打死你。”凝雪瑾冷冷看他。 “老師才不會打我吶,頂多說教幾句咯。”亦沙的頭微微前傾,“別這樣冷漠嘛,完全變了一個人了呢。” 凝雪瑾表情微微鬆動,是了,她現在不是落殤滅神。 “你來找我是要做什麼?和我聊人生理想?還是談情說愛?我說過我對你不感興趣了吧?”凝雪瑾嘆氣。 “哎呀呀,麵孔轉變真快呢。”亦沙單眨了下一邊的眼睛,“你不好奇嗎?為什麼我會被調到第一戰隊?” 這個動作上他和紫君末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說明其實你很厲害,隻是偽裝自己實力咯。”她還有事,不想陪他玩。“所以你好好大展身手吧!我們賽場上見,拜拜!” “完全被看穿了吶,一點懸念也不留。”亦沙委屈,“別著急走嘛!我就這麼沒有吸引力嗎?” “雖然很傷人,但是還是要告訴你——沒有。”凝雪瑾微笑著繞開他。 “就沒有一點想知道的事情嗎?我今天心情好,可以解答哦~”亦沙再次追上來。 凝雪瑾深吸了一口氣,“你比賽的時候可以放水嗎?” “嗯?那當然是——不行了啦!”亦沙回道。 “那就沒有問題了,你既然不能放水,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凝雪瑾快步離開。 “雖然你沒有想知道的事情。”亦沙手中出現三支巨型冰槍,向凝雪瑾刺過去。“可是我對你可是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啊。” 九級大魔法師……凝雪瑾第一次正眼看向亦沙。十七歲的九級大魔法師,在深淵族竟不算是第一天才。 “私自打架鬥毆會被取消比賽資格,你就這麼想出局?”凝雪瑾略顯狼狽地躲避著亦沙的攻擊。 怎麼每次遇上他的時候周圍都沒有路人啊! “你會去舉報我嗎?”亦沙胸有成竹,“你對我似乎寬容得很呢。” 雖然不知道凝雪瑾究竟出於什麼原因,但她確實對他與深淵族其他人不太一樣。 “有這些力氣,你倒不如留著到決賽上打。”凝雪瑾邊躲避邊說。 “等到決賽就晚了啊。”亦沙繼續加強了攻擊,“今天你最好拿出你的真實實力和我對戰一場,否則我會不顧規則殺了你。” 他已經觀察她許久。從她出現的第一次對戰、直到如今的二十進十,每一場她都以七級高級魔法師的水平來應戰,用的也全都是最基本的元素魔法。但是對於她一個大陸人來說,冥術才應該是她最拿手的攻擊方式。 他一直懷疑她顯示出的魔法等級和冥力等級,如果隻是表麵上顯露出的那樣,她不可能排到第一名的位置——就連隻和大陸人比較,她的排名都十分怪異,更何況這次加上了深淵族。 “想知道我的真實實力可以在比賽場上見,何必用這樣的方式。”凝雪瑾的額頭上微微有汗水浸出。 “怎麼可能和你在比賽場上見啊!”亦沙雙眼睜大,露出了恐怖的笑容。 嗬……既然他想被取消比賽資格,那她就成全他。 凝雪瑾躲避的腳步停住,正麵迎上亦沙一招致命的攻擊。他這一招下去就是取消第一戰隊的比賽資格,雖然她並不想用這樣的方式讓他們輸,但她不介意接受這樣的結果。 也不知道他腦子抽了什麼風,竟然真的以為用這樣的方式就能讓她用出全力?還是說看準了她會因為某些原因不去舉報他? “真可惜你沒趕上我心情好的時候,否則還能再陪你玩一會兒呢。”凝雪瑾麵對那致命一擊,眼神極其冷漠。 亦沙已經被興奮沖昏了頭腦,根本沒有聽她在說些什麼。 他馬上就能看到她的真實水平了! “住手。”一件紫袍擋在凝雪瑾麵前,亦沙的攻擊如同被消融般消失在紫袍上。 凝雪瑾微微一愣。 “老師?!” “您怎麼在這裡?”亦沙驚訝不解,繼而臉色蒼白。 “竟然違反大賽規則私自打架,你是要第一戰隊陪著你滾回深淵族嗎?”司祭阿斯語氣十分嚴厲,是亦沙從沒見過的。 “老師抱歉,我錯了,我隻是……” “不論你是因為什麼,不顧團隊利益都是錯誤的。等到大賽結束後,我會如實稟報族長,按照深淵族族規處置。” 想到要麵對那位,亦沙的臉色更加難看。以往他不是沒有挨過族規,所以隻要按照族規處置還好,族長看在老師的麵子上都會對他寬鬆對待。但這次老師生氣了,族長恐怕不會單單用族規來懲罰他。 “在族長沒來之前趕緊走,否則你就不用參加這次大賽了。” 亦沙瞪了凝雪瑾一眼,咬牙離開。 “抱歉,是亦沙不懂事。”司祭阿斯轉過身看她。 “沒事,孩子還小嘛。”凝雪瑾笑笑。 她比亦沙還小兩歲。司祭阿斯挑眉。 凝雪瑾看了看周圍,好像並沒有染鏡的氣息。 “在找什麼?”她這副樣子像隻小貓。 “您剛才不是說族長會來嗎?這樣的話……我就先走了,今日之事多謝前輩。”凝雪瑾腳步遲緩。 “是騙亦沙的,鏡並沒有跟我一起。”司祭阿斯被她這副要走不走的樣子逗笑,“你應該不怕鏡的才對。” “怎麼可能不怕嘛。”凝雪瑾收回腳,“還真是罕見,那位大人竟然沒和您一起行動呢。” “他去給孩子們開會。”司祭阿斯非常坦誠,這讓凝雪瑾有些受寵若驚。 “亦沙是用預言跟上了你,也預言到此時此刻此地不會有第三個人經過,所以才做出這樣的事情。”司祭阿斯說道。 “那看來他的預言水平還有待提高呢,此時此刻此地有第三個人經過了。”凝雪瑾低頭看向腳尖。 “如果我沒攔下亦沙的攻擊,你現在大概率會爆體而亡。”司祭阿斯看她似乎思緒有些遊離。 “是吧……”凝雪瑾贊同著。 起風了,樹葉搖動起來,影子在地上晃動著,凝雪瑾被這一變化拉回了思緒。“您快進屋吧,風有點大。” 她拉著他就要往建築物內走去。司祭阿斯失笑,這微風已經小的不能再小了。 “我還沒有柔弱到這個地步哦。”司祭阿斯隨著她走動著。她還是像以前一樣怕他生病。 他確實沒有柔弱到這個地步。凝雪瑾停下腳步,這和以前的一幕何等相似—— “起風了呢,您快進屋,不然就要生病了。”小小的凝雪瑾推著司祭阿斯進屋。 “我還沒有柔弱到這個地步哦。”司祭阿斯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跟隨紅衣女孩走動著。“你擔心過頭啦。” “就算有一點生病的可能性都要排除掉,你身體這麼差,當然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小凝雪瑾撅嘴,一雙紅色眼睛裡滿是警告。 “好好好,我會小心的。”司祭阿斯進屋,坐在凳子上。“被你一個孩子如此小心應對,真是我這個做大人的失敗呀。” 小凝雪瑾看了他一眼,把門窗關好,暴風雨即將來臨,她得給他多添幾件衣服才行—— . “小朋友?小朋友?回神啦——”司祭阿斯溫柔的聲音突然間放大,凝雪瑾的回憶也隨之暫停。 “嚇到了?”司祭阿斯仔細察看她的神色,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摸摸毛,嚇不著。”—— ——“摸摸毛,嚇不著。”小凝雪瑾說完,看向司祭阿斯。“據說用這招來哄被驚嚇的小孩再好不過了。” “去吧,找你爹娘去吧。”小凝雪瑾起身,拉著緩過神來的小孩向前走。 “你被嚇的時候,也是這樣哄過來的嗎?”司祭阿斯走在她身邊。 “我沒被嚇到過。”小凝雪瑾神色淡淡。 瞎逞強的小孩子。司祭阿斯笑著搖頭—— “你……”凝雪瑾有些猶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他究竟…… “嗯?什麼?”司祭阿斯問道。 “我不是小朋友了,別用哄小孩的方式對付我。”凝雪瑾移開眼神。 “哦,這樣啊。”司祭阿斯裝模作樣地點點頭,“知道啦小朋友。” 凝雪瑾氣憤地握拳。 “走啦小朋友。”司祭阿斯停住腳步,向她告別。 凝雪瑾咬了下嘴唇。“你一個人可以嗎?需要我護送嗎?” 真是的,小朋友到底把他想得有多弱啊?司祭阿斯心痛了一下。 “我當然可以,反倒是你要小心吶小朋友。”他特意將“小朋友”三個字加重語氣。 都說了她不是小朋友!凝雪瑾被氣到,不再理他,就要離開。 “這個給你。”司祭阿斯拿出一對耳墜,上麵各鑲嵌了一個小小的紫色水晶球。 凝雪瑾接過。這……又是一個儲藏工具?不對……兩邊的水晶球好像不太一樣…… “你身上的飾品不少,但唯獨缺副耳墜。上麵有我的一些精神力,有事情可以通過它來找我。”司祭阿斯說道:“裡麵有一些我近幾年的預言心得,無聊的時候你可以看看。” 凝雪瑾握著耳墜的手微微緊了緊,其實他也是沒辦法放下她的吧! “這個,你幫我戴上,我自己戴不好。”她眼圈微紅。 司祭阿斯聞言,靜靜地看著她。 “這是送給你的訂婚禮物,小朋友。”他的語氣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她險些把那耳墜捏碎。 “走啦。”司祭阿斯向她招手,接著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