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的江崖兩邊燈火密布、索道勾連,隱隱是一座鬼斧神工的江城。 這樣鬼父神功的地點,在地圖上沒有標識,真的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蘇錦言驚疑的看著身邊,那個高壯的巫王。 這裡真的是一座城嗎?會不會是他幻化的出來海市蜃樓? 他依然扛著拖拽著自己,像帶著戰利品回來,一路上有很多穿著黑色衣服的居民迎候他、以及他身後的青壯士兵們。 這就像是個土著聚集的山城,這地方在外人看來真的太詭異了。 明明有這麼多人在生活,而眼前所見的燈火和民居規模,少說也有上萬人。 再加上周圍的小村小寨,住這麼多人就沒人管嗎? 那麼大一條江,這麼多年都沒有一條船經過?怎麼可能? “很奇怪嗎?” 似乎是察覺到蘇錦言得疑惑,沐挽辰冷笑一聲。 身形矯健的拖拽著蘇錦言往最高的斷崖走去,那裡有個鑿開山崖建造的石宮,恢宏大氣。 “……你們這麼多人,怎麼做到隱居避世的?” 蘇錦言委婉的問道。 “隱居避世?” 沐挽辰冷嗤一聲。 “兩千年來,我們生活的空間越來越小,皇帝怕我們怕得要死,不斷的將與巫蠱有關的人和家族遷往不毛之地,遠離中原。 還不停的派各種法師來移山封陣,將我們生活的區域牢牢的限製在這一片流域。” “……所以,世人根本不知道我們的存在,因為這裡已經不是人間了。 雖然近在咫尺,但……就算神仙也看不到這裡吧? 被世人遺忘千年的地方,這裡早已成為化外之地。” 他頓了頓,輕嘲的笑道。 “你算是難得幾個進來了、還能活著的人。” “那我不是要多謝你的不殺之恩?” 蘇錦言好笑的搖了搖頭。 “凡事有因果,一飲一啄,你今天放過我,說不定明天我就能報答你呢?” 聞言,沐挽辰嗤笑了一聲。 “明天?” “等你安全度過今晚再說吧!” 蘇錦言看向他,別在腰後那一對異形雙刀。 “你這刀形狀倒是怪。” 說著蘇錦言想要伸手去碰,可她的手剛抬起來就被沐挽辰厲聲警告道。 “別碰!” “沾了毒的!” 蘇錦言立馬收回了手,這種大巫王真的靈識驚人啊,後腦都像長了眼睛一般。 幾乎可以與沈墨寒,那不用眼睛看物體的神識,相提並論了。 蘇錦言還以為,神衹才有那種本事呢,沒想到這位大巫王… 大巫王…… 在她聽過的傳說裡麵,巫王大概是人類中,最接近神的存在了。 而他還在煉蠱王,如果練成他就是巫王加蠱王了,陰陽圈子裡,估計沒一個人敢惹上他。 他的宮殿順著懸崖開鑿,下麵是依山而建的民居,這裡不大,房間大概二三十個。 宮殿不遠處有一個小水潭,從山上流下了小瀑布,直流過居民區,最後落入江水中。 他將蘇錦言放在石床上,問我。 “你要洗澡嗎?” “不洗、不洗!我越臟越好!” 蘇錦言趕緊搖頭。 這不是廢話嗎?洗白白了如果他有邪念怎麼辦?! 雖然他好像有點道德和原則,但蘇錦言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沐挽辰高大的身軀僵了一下,大概是反應過來我這話的意思,抱著雙手問道。 “那要不要把你,扔到泥潭裡滾幾圈?” “不用!” 蘇錦言在石床上蜷成一團。 他冷哼一聲,直接從窗戶跳下去,在那個小水潭旁邊打涼水沖澡。 等他洗好了穿了乾凈的衣服進來,蘇錦言對他說道。 “你這裡風水不好,沒遮擋,窗戶起碼封住吧? 不然以後你老婆易生病的,風大穿心、前後又有水潮濕,對女人不好。” “用不著,反正她們過一晚上就會死。” 他冷冷的回了一句。 “為什麼過一晚就會死?” 蘇錦言不解的問道。 “你是巫王,你都沒辦法嗎?” “沒有。” 沐挽辰背對著蘇錦言坐在床沿,頭發還冒著一絲絲熱氣。 他不是在露天深潭洗的澡麼? 山泉水那麼冰,為什麼他身上還會有熱氣? 現在的天氣還很涼吧! “那個你晚上不會亂動吧?” 蘇錦言又往角落裡縮了縮,小心的與他拉開距離。 他狠狠的瞪了蘇錦言一眼。 “你老公是怎麼教你的?! 那要不要證明一下給你看看?!” “不要、不要!” 蘇錦言環抱著自己,讓自己蜷成一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沐挽辰沉默了一陣,突然開口道。 “為什麼我就是找不到一個,可以寄宿雌蠱的妻子?” “總會有的……” 蘇錦言開口,不知道怎麼安慰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聽他冷笑了一聲。 “你那個老公能等很多年吧?我可沒那麼多時間,雖然比一般人壽命長,但茫茫人海,要找多少年? 我不想再看到有女人死在我麵前被雌蠱反噬,惡心……也殘忍。” 蘇錦言聽得有些心驚膽戰。 “你們那個雌蠱……很毒嗎?” “劇毒無比,是雌蠱不認宿主,如果雌蠱認,是不會傷害宿主的。” 蘇錦言想了想,便小聲說道。 “不如這樣吧,我想辦法看你的姻緣在哪兒,你放我走,怎樣? 這樣你有目標的去找,也省得再造殺孽。” 聞言,沐挽辰不太相信的盯著蘇錦言狐疑的問道。 “你可以看?” 蘇錦言點點頭,心想:自己堪不出來,不是有沈墨寒嘛! 倒是候讓他把判官召喚出來,應該可以看到沐挽辰的生平。 冥界尊神查看生死簿不算添業障吧?大不了她去瞄一眼,最多算在自己頭上好了。 現在她離開沈墨寒已經一整天,都不知道他怎樣了。 當時老郭被王隊叫開,自己沒超過一小會兒就出了這事兒,老郭一定很自責。 沐挽辰深深的打量了蘇錦言一眼,隨即冷冷的道。 “好,信你一次,不過今晚你得在這留宿,你離開我很危險,說不定哪裡爬來一個小蟲子咬你一口……” 蘇錦言:“……” 一整晚蘇錦言抱著膝蓋縮在石床尾部欲哭無淚,不過幸好沐挽辰還算老實,他睡覺很安靜,不然蘇錦言估計自己得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