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藍的天空銀河裡, 有隻小白船。 船上有棵桂花樹, 白兔在遊玩。 槳兒槳兒看不見, 船上也沒帆。 飄呀飄呀飄向西方, ………” 唱的這首歌,來自一個女性的聲音。 明明是一首兒歌,這首歌裡卻聽出了悲傷的情感,仿佛對某個逝者的思念。 這裡極其偏遠,人跡罕至,偶爾有鳥來拉屎,出現一個聲音,還是一個女人,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他一個失神,險些從傾斜的屋簷上掉落下來。 回過神來,他才想著尋著聲音,去看看這個女人是“何方神聖”。 朝著小樹林走去,周圍全是古代時留下的古城墻遺址,但已經被深邃的灌木和雜草覆蓋了。 一個人久居深山,雖然他不信天下有鬼神之說,但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情況下,又不得不讓他小心謹慎起來。 邁著謹慎的步伐,那個歌聲離他越來越近,仿佛近在咫尺。 沒一會兒,拐過一個九十度的城墻角落,他終於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衣的女人。 她披頭散發,坐在冰涼的石塊上,懷裡似乎抱著一個小孩,左搖右晃著,像極了一位慈愛的母親。 這怎麼看,也不像女鬼。 而且哪怕是女鬼,他好歹也是道家之人,降服女鬼也是綽綽有餘。 一個女人,帶著自己的孩子,出現在這種偏僻的山林裡,一定是遭遇了什麼不幸的事情。 林祖走上前去,都已經快靠近她了,對方卻沒有絲毫反應,仿佛雙耳思聰了一般。 “你好!” 林祖試探性的小聲喊了一句。 對方依然沒有動靜,一個勁的哄著懷中的孩子。 迫不得已,林祖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個女人猛地一回頭,仿佛受到了驚嚇。 女人一反常態的反應,反而將林祖嚇了一跳。 這個女人麵相看起來沒有什麼攻擊性,但那慘白的臉色,以及無神的雙眼,還是讓林祖動了惻隱之心。 “你乾什麼?你是不是要搶我的兒子?壞人,給我滾,給我滾。”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她這是在保護自己的孩子。 很明顯,她應該是受了什麼刺激。 可她的孩子,不就在自己的懷裡嗎? 怎麼會說這種話? 林祖很好奇的往她懷裡望去,想要看一看這可愛的孩子,不料映入眼簾的一瞬間,他整個人被驚得目瞪口呆,甚至是被嚇了一跳。 她繈褓中的孩子,竟然不是真人,而是用木頭拚接而成的玩具人偶。 雖然也有人類嬰兒的眼睛鼻子嘴巴,但很明顯都是畫上去的。 而且這種作畫很粗糙,畫在這木偶上,非但感覺不到一絲可愛,反而是讓人感到一種恐懼。 這種恐懼甚至比看到一具屍體還令人歷歷在目,揮之不去。 林祖很快就明白了,她的孩子,極有可能已經死了。 而這個女人,估計也是神經失常。 之所以神經失常,大概率是受到失去孩子的刺激。 她隻能把木偶當成自己的孩子,一直將它嗬護在懷裡。 這是一位偉大的母親。 林祖心裡不由傷感起來,小時候,或許媽媽就是這麼抱著自己的吧。 從這位母親的慌張神色不難看出,她的孩子,極有可能不是正常死亡,而是落在了壞人手裡。 否則她也不會做出這麼具有攻擊性的姿勢。 林祖不知道該怎麼安撫她,因為自己每次靠近她,對方都表現的很排斥。 “滾,你這個壞人,我是不會把孩子交到你手裡的。” 女人用一種惡毒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林祖。 這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在女人的威逼下節節後退。 直到腳踝磕在一顆凸起的石頭上,被給絆倒了。 這女人已經不正常人了,自己跟她說再多的話也是徒勞無益。 想到這裡,他還是識趣的回到了黃泉客棧。 這女人雖然勾起了她的憐憫之心,但也讓他的內心產生了不安全感。 她已經精神失常,指不定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特別是在自己入睡之後。 按照法律的規定,精神病人是不需要承擔法律責任的,這也就意味著,自己真要遭遇不測,那也是白白活該。 “不行不行,這女人始終是個威脅,可我又不能宰了她,看來我還是得搬到客棧裡住。” 從睡袋中驚醒,林祖越想越不對勁,他現在往帳篷外麵看去,也總覺得外麵有人存在,哪怕他知道這是內心的疑神疑鬼。 想到這裡,他還是決定搬回客棧裡居住,客棧再怎麼陌生陰森,好歹周圍都有門窗保護,那個女人哪怕沖進來,他也有反應的時間。 想著就去做,林祖也不再拖遝,拉開帳篷的拉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抱著睡袋就往客棧裡鉆去。 可還沒走進客棧大門,他隱隱覺得後背發涼,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身後一直注視著他。 林祖心裡咯噔了一下,不會怕什麼來什麼吧! 他猛地轉過身去,白天那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此刻正惡狠狠地注視著她。 最要命的是,她手裡還真有武器。 一把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的匕首。 林祖顯然被這一幕給嚇著了,還沒有做出反應,這高舉的匕首就徑直插了下來。 這一插,顯然是朝著心臟而來。 林祖雖然被這一幕嚇呆了,好歹心理素質夠強,很快就恢復了過來,雙手一托,抓住了這女人緊握匕首的手腕。 他好歹也是跟著道士師傅從小修道習武之人,自問高手打不過,對付普通人還是綽綽有餘,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更是不在話下。 可眼前這個女人,就跟打了雞血一樣,力量竟然遠在他一個男人之上。 他兩隻胳膊的力量,竟然還比不上人家。 眼看著這女人的匕首已經直插下來,他雙臂已經開始顫抖不已。 林祖連忙往旁邊跳閃,這匕首的刺落也就此撲空。 在林祖翻滾的途中,女人已經反應過來,迅速調轉攻擊的方向。 他剛從地上翻起身來,整個表情便呆滯了。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很痛。 低頭一看,一把滴著鮮血的刃尖,已經從後背刺穿至他的身前。 他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喉嚨被鮮血堵塞,怎麼也吐不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