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若有所思,昆爾像是知道他想乾什麼似的,開口說道:“這件事你別管了,讓我自己來吧。”沈言心不在焉地答應了。良久,沈言沒有聽到任何昆爾的動靜,便奇怪地轉頭看向了昆爾。昆爾正在用懷疑的眼神盯著他,沈言笑了,“好好好,我不插手,相信我好不好?”聽著沈言有些撒嬌的語氣,昆爾的耳朵不自覺的開始發紅,低聲“嗯”了一下。 下課後,昆爾和徐琴幾人說了幾句話,隨後就叫住了柳思。柳思像是什麼也沒聽見一樣,埋頭向前走,腳步加快,仿佛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沒走出幾步,徐琴三人像是早有預料般閃現在柳思麵前,攔住了去路。 柳思想是逃也逃不走了,便心下一橫,轉身對著昆爾就是一頓輸出,卻也不是什麼不好的話,“昆爾同學,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來要你原諒的,那件事,是我的錯,我隻是想彌補一下,那些東西你不要還給我了,你還了,下次我還來。”說完,就低著頭接受審判。 “唉!”昆爾無奈的嘆了口氣,“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沒有放在心上,這些東西就不要送來了,你覺得是彌補,可這已經影響到我的生活了。”昆爾走上前,將袋子遞到了她手上。柳思覺得這比自己今天給的還要沉許多,看了一眼,原來還有之前送的每一件東西,不知道昆爾是什麼時候準備的。“你也不要想那麼多了,你好好過你自己的生活吧,我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會影響到你的生活的。”柳思低著頭,緊緊攥住了手上的袋子,許久未曾說過一句話。昆爾沒再說什麼,隻是靜靜地等待,而一旁站著的徐琴三人卻又開始蠢蠢欲動了。好在這時,柳思好像突然之間想通了,對著昆爾深深鞠個躬,說了一聲抱歉,就離開了。徐琴幾人紛紛為柳思的不再糾纏而感到意外,最後也隻能說她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昆爾看見柳思離開,心裡鬆了一口氣。還沒完全放鬆下來,耳邊冷不丁傳來一句話,“你腳沒事了嗎?”沈言站在昆爾身後幾步遠處,奇怪地看著她。原來,剛剛昆爾因為太過緊張這件事能不能解決,愣是掙開了沈言的手,自己走到了柳思麵前。看著昆爾麵無表情地走向柳思,沈言十分吃驚,感覺是不是這幾天他太過緊張,其實根本就不嚴重,甚至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已經痊愈了。 被沈言提醒,昆爾這才感覺到,腳踝處一陣刺痛自下而上地蔓延開了。因為疼痛,昆爾險些站不住,哭喪著臉看著沈言,“痛~”沈言眼疾手快地抱住了昆爾,想著這人到底有多能忍啊?!怎麼連這也能夠拋開腦後。徐琴三人看沈言上前了,就默默地待在了原地,不忍心打破此刻的氛圍。 終是拗不過沈言和徐琴幾人,昆爾還是被送到了醫務室。不過的虧昆爾的運氣一向很好,腳傷並沒有加重。“看吧!我說了沒事。”昆爾說完,徐琴三人連帶沈言都看了過來,昆爾自知理虧,便也不再說話了。 多虧了大家的悉心照顧,一個星期後,昆爾就又能蹦能跳了,柳思也不再來了,昆爾過的別提多舒暢了,就是有一件事。心靜下來後,昆爾短暫遺忘的事情又重新浮現了。對於那個烏漆嘛黑的地方還有那個所謂的“門神”,還有因為那件事被勾起的久遠記憶。 昆爾小的時候一直都有幽閉恐懼癥,所以家裡麵一直都是燈火通明且昆爾的臥室也是沒有門的,直到經過無數次的心理乾預,長大以後才漸漸緩解。臥室的門也裝上了,昆爾也敢關燈睡覺了。就是關於引發幽閉恐懼癥的原因,昆爾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當時的那個情況,誘發了昆爾的幽閉恐懼癥,那種窒息感,讓昆爾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不知道什麼原因,昆爾被關在了家裡一個小房間裡,房間裡什麼也沒有,黑漆漆的也沒有開燈,昆爾的個子還沒有按鈕高呢。昆爾拍著門哭著喊著爸爸媽媽,可小小的房間裡,隻有自己的回聲。昆爾害怕,累了,就一個人嘗試著去夠開關,卻怎麼也夠不到。身後的黑暗就像一隻野獸想要把小昆爾吞沒,她隻能蹲在地上,縮成小小的一團,緊貼著門,希望著門縫處能透過一絲亮光,可外麵始終沒有任何動靜。不知道等了多久,小昆爾又累又困又餓又害怕,她癱倒在地,嘴裡一張一合地喊著爸爸媽媽。在精神和身體崩潰的邊緣,門打開了,一個大哥哥從光中而來拯救了她。 醒來後,不知道為什麼,爸爸媽媽還是沒有出現。因為驚嚇過度,醫院的那扇門和燈一關上,小昆爾就哭著喊著要爸爸媽媽。這時候,那個從光中而來的大哥哥再次出現了,他把小昆爾帶走,來到了一個無論何時都是亮堂堂的沒有門的房子,之後小昆爾再次害怕也隻會哭著喊著要哥哥。 哥哥陪伴了小昆爾很長一段時間,他會在花園中遞給小昆爾最美的一束花,他會在小昆爾無聊的時候教她畫畫,他會在小昆爾半夜做噩夢時抱著她給她唱歌……在那很長一段時間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昆爾沒有爸爸媽媽,但是有一個愛她的阿言哥哥。 突然有一天,小昆爾的爸爸媽媽回來了,小昆爾發燒了,醒來的時候,沒有亮堂堂的沒有門的房子,沒有最愛的那束花,沒有畫著她的那副畫,沒有愛她的阿言哥哥。小昆爾哭了,身邊也沒有人會抱著她唱歌哄她了。那就好像是夢一樣消失不見了,連帶記憶也變得模糊。 沈言與阿言哥哥重合的那一刻,昆爾就變得很篤定,那並不是一場夢,畢竟離譜的事情活生生地發生在自己身上,那場夢似乎也變得合理起來。 她突然好想問問沈言,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她好想見沈言,問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阿言哥哥。她拿出了手機迫不及待地給沈言發信息。 別煩:沈言沈言! 別煩:【兔兔探頭.jpg】 陽光開朗大男孩:怎麼了?是腳又不舒服了嗎? 別煩:沒有沒有,我的腳已經好的不能再好了。 陽光開朗大男孩:那你怎麼突然找我了? 別煩:沒事就不能找找你嗎? 別煩:【兔兔生氣.jpg】 陽光開朗大男孩:當然可以! 別煩:你這周末有空嗎?我想去你家找你,有些事情想問問。 陽光開朗大男孩:有空的,周六上午來吧,剛好來吃頓飯。 別煩:ok. 沈言也沒有問是什麼事,大概是已經猜到一點了。昆爾放下手機的那一刻就恨不得今天就是周六,可是今天還是周二,昆爾人生第一次過上了掰著手指頭渡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