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盤膝入定之中起身,陸青並指在胸,然後雷靈劍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緊接著雷靈劍一分二,二分四……轉眼之間就在他的身後形成了一個一環套一環的劍陣。 在這劍陣出現之時,陸青隨手一揮,身後密密麻麻的上千柄飛劍就隨著他揮袖的動作而動,接著當陸青指向不遠處的一個石碑的時候,上千柄雷靈劍就向著石碑蜂擁而入。 接連不斷的飛劍撞擊石碑的爆響在這片空間之內持續響起。 而那石碑則是在這飛劍的不斷撞擊之下,轟然爆開。 可就在陸青靜等爆開的石碑像之前那樣成為一部劍訣的時候,結果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怎麼會這樣? 陸青很肯定,這些石碑既然還存在這裡,就一定是可以讓他繼續獲得劍訣的,出現這樣的狀況實在是說不通。 如此想動的時候,陸青放開自己的神識,一番感知之後他發現還存在的石碑其上的神韻已經不復存在,也就是說現在的這些石碑其實已經是凡物和凡俗之中普通的石碑沒有什麼區別,如果說有的話,那便是他們的個頭很大。 難道所在自己獲得無量劍訣之後,其他石碑之上的劍訣都消失了? 不甘心的他,再次放開神識去感知,這一次仔細的感知之後他發現,石碑之上那玄之又玄的神韻的確是不存在了,可是在這片空間之內,卻彌漫著極為龐雜的神韻氣息。 並且這些氣息現在正在不斷的向著那些石碑之中匯聚。 發現這點後,陸青心中瞬間有了明悟。 “既然是這樣看來是我貪心了。” 卻道這其中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這時的陸青已經明白,這其實都是那位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劍祖的良苦用心。 人性都是貪婪的,便是陸青這個實際年齡已經幾千歲的人都難逃這一點,在剛剛得到了無量劍訣這樣高深的劍道手段之後,就迫不及待的想妖得到更多,而這對於一個修者來說無疑是大忌。 貪多嚼不爛這個道理誰都明白,在陸青還沒有吃透無量劍訣之前就想要接觸更高深的劍訣,這對他自己而言並沒有什麼好處。 而此間在傳承者獲得了一部劍訣之後,其餘石碑之上的劍訣就會暫時的消散無疑是對這種貪婪的最佳防範手段。 想明白其中緣由的陸青,心中慚愧之時也是第一次開始意識到,這劍祖之塔於他而言,並非是隻是一件死物,更是如他的恩師一般。 收劍 陸青恭恭敬敬的向著虛空行了一禮,口中言道:“陸青受教。” 說完這話,陸青直起身來,環視周遭一周,喃喃自語道:“是該去實現自己的承諾了。” 是的,時到今日,他進入劍祖之塔已然百年,而在外界也已經過去了十年,而他與於心蕤的第二個約定也是到了履行的時候。 從這裡也可以知道,陸青此前在登那天梯的時候,竟然用了三十年時間。 劍祖之塔外,就在陸青準備出塔,去完成與於心蕤約定好的十年之內進入上宗的約定時,此刻的煙雨樓外卻已經是劍拔弩張。 “你們是何人?”說這話的是一個禦空而立,神態淡漠,眼神睥睨的白衣男子。 “你又是何人?為何無故闖我煙雨峰?”沈念喬出聲喝問。 白衣男子眼神之中閃過一道冷芒,他已經不知多少年沒有被人如此口氣說話,又或者說從他踏入修真一途起就從沒有人對他如此說話。 白衣男子什麼都沒做,可是這個時候但凡是在場的人都能夠感覺到場中彌漫著一種令人感到窒息的危險氣息。 而被著氣息重點照顧的沈念喬更是無端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快,那是一種不受她自身控製的加快速度,這讓沈念喬呼吸急促,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很快就要炸開。 而就在沈念喬已經要受不了了的時候,煙雨樓的門被霍然推開,於心蕤的身影顯現在眾人麵前。 “夠了,古神通!” 隨著於心蕤這聲低喝,覺得自己的心臟下一刻就要爆開的沈念喬頓時感覺呼吸一暢,心跳也在瞬間平復下來。 而這個時候的沈念喬也已經意識到剛才那種讓她已經將要步入死亡的可怕感覺從何而來。 這個人好可怕,竟然隻是憑借氣息就讓自己險些身死當場。 古神通?為何我從未聽說承天門還有這樣的一個人? “心蕤,你說過,三年之後就會回到上宗,所以我來接你了。”古神通的語氣已舊淡漠,可是熟悉他的人就能夠聽得出,在與於心蕤的交談中他的語調之中明顯帶了些溫度。 上宗?而一旁的沈念喬和田豎在聽到對方來自上宗的時候都是心下一震,上宗對他們而言並不陌生,那是每一個承天門弟子都可望不可及得所在。 “我是說過,但是十年之期並未到。” “不過是僅剩幾日而已,你是在等人,又或者說,你在等那個叫做陸青的人,他在哪裡?” 聽到古神通提到陸青,並且還關心他的去處,於心蕤心下就是一顫,古神通此人為人淡漠一切,誰要是能被他點名要麼是被他視為對手之人,要麼就是已經上了他的死亡名單之人,而陸青顯然是後者。 “你休要在我煙雨峰放肆!” “看來你很在乎他。” “也罷,他既然不在,那麼就讓他來上宗好了。” 此話落下,於心蕤立時就感覺到自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在這個力量的束縛之下即便是她金丹中期的修為也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 ??? “放開峰主!” 看著於心蕤就要被眼前這個所謂的上宗之人抓走,沈念喬心中對古神通的懼意頓時消散的乾乾凈凈,何況她本就是一個遇強則勇之人,手中光華一閃便有一柄古樸的名黃色巨劍出現在她手中。 與此同時心知對手強悍的沈念喬也將焚天訣運轉到了極致,剎那間焚天訣第五層運轉,已然化作火焰之身的沈念喬提劍飛身就向著古神通當頭劈下。 這一劍除了太阿本身的力量,其上還附加了焚天訣的熊礴烈焰。 然而這一劍雖然威勢驚人,可是在將要落在古神通頭頂的那一剎,卻被古神通周身的一層靈力護罩擋下,任由沈念喬咬碎銀牙也無法突破。 “竟然是法劍同修?這劍典也不能,看著還是七品的太阿劍,隻是可惜境界差了些。” “別傷她!”了解古神通性格的於心蕤看到這一幕頓知不妙。 可她的話還是慢了一步,又或者說,古神通根本就不是一個可以被旁人左右自身意誌的人,但見他揮袖之間,就帶起一道駭人的靈力,這道靈力轟然撞擊在沈念喬的身上,身處半空的沈念喬仰天吐出一口鮮血,倒飛而出。 飛身將沈念喬接住的田豎看著懷中生死不知的沈念喬,眼神漸漸變的決然。 “怎麼?你也想阻我?”古神通淡淡一語,語氣之中滿是不屑? “田豎你不是他的對手,不要沖動!”被束縛住無法動彈的於心蕤心中大急。 而現在的田豎卻是沉默的可怕,當他開口的時候便聽他道:“雖然這樣就身死,很不甘心,但是我既然身為煙雨峰的人,又怎麼能夠看著自家峰主被賊子掠走,更何況峰主乃是陸師弟所愛之人,我受他恩惠,又豈能不做些什麼?” 一語言罷,田豎周身靈力猛然爆發,十年時間,如今的田豎已然是達到了築基期。 而就在他靈力爆發之時,就見他咬破自己的手指,隨後猛然按在地上。 “以我之血,喚天地之靈,驅我之命,通天地造化!” “地勢,起!” 當田豎一聲暴喝之後,以煙雨峰為中心的方圓十數裡之地,瞬間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喚醒了一般,一股天地大勢在此間匯聚。 “給我壓!” 又是一聲大喝響起,這一聲大喝之後,田豎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的蒼白起來,而在這蒼白的臉色中,他額上奮起根根青筋看起來實為可怖。 而就在他吐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已經在煙雨峰上空匯聚的天地大勢,可是在古神通的頭頂上方匯聚,從原來的無形,漸漸變的有形,到了最後竟然顯現出一尊模樣神似田豎,卻似神非神,似鬼非鬼的鬼神。 地勢之陣?看到頭頂凝聚而出的鬼神,古神通喃喃自語,若是細細感受就可以聽出他這話裡含帶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情緒。 便在古神通喃喃一語的時候,他頭頂的鬼神,伸出一隻巨掌,從天而降向著覆壓而來。 可是麵對這看上去極為可怕的鬼神,古神通卻隻是淡淡的吐出一個字“破” 一字出,猶如是言出法隨,頭頂的鬼神轟然炸裂,而就在鬼神炸裂的同時,連帶著煙雨峰以及周遭十數裡範圍內的幾座山峰也是一起崩碎。 相比於其他幾座山峰的麵目全非,煙雨峰倒是有些幸免於難的意思,毫無疑問這卻是古神通看在於心蕤的麵子上有所留手。 出現這樣的情況,其中的道理也不復雜,田豎的地勢之陣借的乃是周遭大地之勢,如今勢破,周遭被他借勢的大地也就遭了殃。 而作為施法者的田豎更是無法幸免於難,在勢破的時候,就遭到了反噬,整個人雙眼一番七孔流血仰麵栽倒。 看著一動不動生死不知的沈念喬和田豎,此刻的於心蕤心中滿滿的都是對陸青的愧疚,她不知道日後該怎樣和陸青交代要是自己不執著等他,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你們兩個也要試試嗎?”古神通這話卻是說給從頭到尾目睹一切的嶽雲嶽雨兄妹。 兩人聞言雖然麵上看不出什麼懼色,但是心卻都沒有出手的意思。 能被玉霄真人選中的人,自然是不缺膽氣的,但對他們而言他們的任務隻有一個,那就是護衛陸青的周全,其他,他們一概不管。 見兩人不吭聲,古神通便道:“告訴陸青,若他想要報仇,來上宗尋我。”說完這話,古神通便是帶著於心蕤遁空而去。 而就在古神通離去的下一瞬,玉霄真人和擎蒼真人便是轉瞬就出現在了當場,兩人二話不說就分別走向了田豎和沈念喬。 擎蒼真人為沈念喬服下了一顆保命丹藥,緊繃的神情才是鬆緩下來,而另一邊的玉霄真人則麵色陰沉的道了句:“我帶他去找丹鼎。”說完這話玉霄真人就帶著田豎化作遁光而去。 看這離去的玉霄真人,擎蒼真人滿麵擔憂的嘆了口氣。 此刻的擎蒼真人對於之後可能發生的事情充滿了憂心,且不說那古神通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物,但就作為掌門的玉霄真人和眼睜睜看著沈念喬被重傷垂死的擎蒼真人在其走後才敢現身,就可見這古神通的可怕。 而現在陸青招惹了這樣一個人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且以他的性格定然會在出關之後打上上宗,擎蒼真人斷定,陸青這會怕是在劫難逃。 有言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這邊煙雨峰被人打上門來的事情很快就被傳開,而當各峰峰主聽說打上門來得是古神通的時候,幾乎每個人的神色都變得怪異起來。 同時先前試圖從陸青那裡得到法劍同修之法暫時消下去的心思也活泛起來。 此前他們不過度逼迫陸青那是因為有掌門在給陸青撐腰,可現在陸青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現在恐怕就是玉霄真人也不會為他強出頭。 劍修如何,法劍同修又如何,在他們看來陸青和那個怪物相比簡直就沒有可比之處。 “璃雪此事可是你所為?”玉華真人問道。 被喚來的殤璃雪從玉華真人的臉上看不出喜怒,開口承認道:“的確是璃雪所為。” “你看上去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 殤璃雪的確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嘴上卻是謙虛道:“隻是忽然想到,而後隨手一為。” “你可知你的隨手一為很有可能讓我斷了謀取煙雨峰的機會!?”玉華真人拍案怒喝。 “這怎麼可能,現在於心蕤已經不在煙雨峰,而那陸青現在也是四麵楚歌。” “你難道忘了,於心蕤在上宗和不在上宗的區別?” 殤璃雪聽此一問,心中一沉,她的確玩個仇恨之心蒙蔽了她的雙眼讓她連最起碼一個道理都忘了,於心蕤在上宗那就是上宗的人,下宗的人就算是元嬰真人也不敢輕易得罪,更何況去謀取她的煙雨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