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的冊子製的精美,重機是要祝願把廖員外和廖家大娘子的八字要了,可正如重機猜測的那般,祝願卻是個喜歡“連拿帶順”的,瞧著冊子上最大最高的那三行金字,她默背了,這才將冊子還給了廟祝。 廟祝扁著嘴接了冊子,祝願又“嘶哈”了起來:“長老真是人美心善吶,等我家姐姐身子大好了,信女定還來齋僧!” 廟祝沖祝願揮了揮手,直教他們快些離開。 出了香堂,祝願和二成子一路小跑回到了前殿。 餘思迎上了祝願問:“這麼快?” 祝願壓著眉毛道:“那廟祝蠻好說話的,我懷疑以前有不少人這樣求他辦事兒了。” “也是,都是普度眾生,人家不會挑挑揀揀的。”餘思也嘖嘖道。 出了集雲寺,祝願他們直往怡宵樓來了。 用餘思的話說就是——驛館人太少,太安靜了,祝大山和餘二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他們怕被突然撞見,又怕隔墻有耳,還不如來怡宵樓包個小閣間了! 最重要的是,這裡隨時有飯,而且飯菜可口,樓上樓下熱鬧無比,就算隔墻有耳,那耳也隻能聽些絲竹管弦之聲了。 進了怡宵樓,要了些茶水飯菜,餘思和祝願將自己的小雅間門窗關嚴實了。 二成子跪坐在屋中間的小矮桌邊磨墨,重機和尚取了紙筆在上麵畫起了格子。 餘思和祝願也圍了過來,餘思在看重機畫的格子,祝願則是在看畫格子的重機。 重機知道祝願在看自己,他半垂著眸子一邊畫一邊道:“咱們之前見過廖員外了,也見過了他家的禪堂別院兒,更是見過了廖家大娘子的幾位得力助手,關於廖員外的傳聞更是從姚娘子那裡聽說了不少,我大概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了,讓你去廟祝那裡取八字無非是要確認一下自己心裡的猜測,再根據確認過的信息,修改一下應對之法。” 祝願點點頭,接著看重機。 重機抽空抬眼瞄了祝願一眼,祝願也不閃,更不掩飾自己看重機那癡迷的眼神。 重機似是害羞了,他那神情似是在表達自己喜歡被祝願看的意願,隻是他不能控製自己已經通紅的耳朵,可是這不要緊,他願意讓祝願繼續這般看著。 “祝姑娘,祝三姑娘在牛頭山上修行吧?”重機問的溫順。 “嗯。”祝願應了一聲。 “那祝三姑娘的師父會教她鬥數吧?”重機又瞄了祝願一眼,瞧著自己的“美色”讓她如此沉迷享受,他似是愉悅無比。 “啊,她每每給我來信還試圖教會我呢。”祝願又道。 重機將第一張紙往祝願那裡挪了挪,還吹了吹未乾的墨跡:“祝姑娘,你能看懂多少,說來聽聽。” 祝願不情願地將目光從重機的臉上移開,望向了他移過來的紙張。 餘思小聲問:“這是什麼?鬥數嗎?廖員外的先天命盤嗎?” 祝願歪著下巴看盤,餘思把二成子擠開,也跟著祝願一起看了過來。 祝願一眼瞧見了重機寫的那個大大的紅字,她點著那個格子直嘆道:“這個我能看懂,子女宮化忌,對宮並無正曜,所以廖員外先天是無子的!也所以,他家隻有三個女兒!” 重機笑笑,將另一張圖也寫好了:“你再看廖家大娘子的。” 祝願和餘思默契地伸著脖子看了過來,餘思拍著祝願的肩小聲問:“這個是什麼意思?快說快說!” 祝願扶著桌子道:“單看子女的話,廖家大娘子有子,紫微,但無左輔右弼,有華蓋天空……啊,這是不是說,她的兒子以後遁入空門的幾率比較大?” 重機笑笑沒有回祝願的話,他隻是道:“你看廖員外的兄弟宮。” 祝願和餘思便被一條無形的線牽著一般,整齊又默契地瞧向了第一張紙。 而這個時候重機卻是仔仔細細地瞧起了他畫的第三張紙。 是的,祝願默回來了三個八字,一個是廖員外廖興發的,一個廖家大娘子關娘子的,還有一個,名字是廖興達。 廖員外的兄弟宮裡有化科、化忌、天魁、文昌、鈴星、火星……宮在四敗之地。 祝願瞄了重機一眼,見他正聚精會神地瞧著廖興達的命盤,她也往他手邊的紙上望了去。 旁邊的餘思擠著祝願道:“廖興達?是廖員外的弟弟,上次咱們去妒女廟,南邊那個修的很是精致,與草堂其他地方格格不入的院子,住的就是廖興達。” 祝願的眉頭壓了下來:“廖員外的弟弟?住在妒女廟?” 餘思頭點的認真:“是啊!廖員外的弟弟有瘋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聽說小時候是好的,是因著一場高熱燒壞了頭腦,才成了那幅樣子的。” 重機笑著輕輕搖頭。 祝願又伸著脖子看了一會兒重機手裡的命盤,她不大確定地道:“這個盤沒問題吧?從這個盤上來說,廖員外的弟弟沒病啊!哪怕化忌的地方也被北鬥星曜沖破了!若非要說這個命盤不好的地方便是命宮裡皆是北鬥星,再加上火星鈴星這樣的煞星,便使得這個人剛愎自用、恃才傲物、極其容易被人利用;而且這隻是這個人的脾氣而已,此人心性是極正的!” “正是。”重機依然眉眼彎彎地笑著。 “這……是個什麼意思?”餘思瞪大了眼睛些。 “廖興達沒病,也沒瘋癥。”祝願下了結論。 “啊?那廖員外乾嘛把自己的親弟弟送去妒女廟?”餘思問。 “所以這裡有隱情啊!”祝願開始興奮了。 “哦?”餘思被祝願唬住了。 重機側著頭說起話來輕飄飄:“看流年,廖大娘子遇上了天喜星,隻怕今年仲夏會產下一子。” “哎?”餘思被重機嚇的不輕。 被提醒的祝願忙去看廖家大娘子的盤了,她還小聲叨念著:“怎麼看怎麼看?在哪兒看在哪兒看?” “等會兒!按時間來算的話……一二三……你是說廖大娘子已有四個月身孕了?”餘思又開始瞪重機了。 重機抿著誘人的唇線點了點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