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怎麼得罪的起嘛(1 / 1)

貪狼涉水 熊敬慈 3153 字 2024-03-17

祝願抽了腰間的令牌快步往後院兒走,剛剛到了門口,一團巨大的陰影籠罩過來,祝願下意識後退三步,還伸手攔了身後的二成子和重機一把。   “阿裡虎,快把水桶提過來,擋著人家管事的路了!”院子裡飄過來一位大娘的聲音。   祝願抬眼去看,驚得嘴巴都張大了。   路過門口的是一個提著水桶的高大女子——這麼說吧,人家那小腿都比祝願的腰粗了!   “恕罪恕罪!沖撞管事了!”   高大的女人提著水桶往東墻那邊去了,那位洗衣裳的大娘一麵用衣擺擦著手,一麵躬身快步到了祝願跟前,嘴上更是不忘賠禮道歉。   “哦,大娘……不妨事不妨事!這是你家的女使嗎?可真壯實吶……”祝願的目光還在那個叫阿裡虎的女人身上打量著。   眼見那壯實的女人將水桶放在東墻邊上,又轉身幫著那大娘晾起了洗好的衣裳,那驛站的高墻跟她一比,竟是稍顯單薄;那晾衣繩係著的梧桐,在她身邊更是算得上是幾分苗條了!   “回管事的話兒,阿裡虎並非老婦家女使,她本是來中原尋親的,可官話說的不通暢,身上的錢財也使完了,說起來也是有緣,她和我家娘子遇上了,我家娘子看她身手好,便邀她一路同行。”那大娘笑著解釋著。   祝願不住點頭,她打量完了阿裡虎才回頭打量這位大娘——聽聲音是位大娘,她對著祝願也自稱老婦,祝願叫她大娘她也感覺合適,可這位大娘眸子黑白分明,雙目炯炯有神,法令紋雖說深些,但臉上並無其它皺和老人家應該有的斑斑點點。   這位大娘絕對出自富貴人家,雖說現在穿得有些臟亂。   “大娘,你們怎麼住起官驛來了……”祝願順嘴問了一句。   那大娘輕嘆了一聲,語氣裡帶了幾分無奈:“老婦與我家娘子本住濟陽城北,上個月南下到自家莊子裡清點帳目,誰想路上遇到了強盜!多虧阿裡虎姑娘出手相救,可我們都身無分文,也無車馬,隻能托車馬行的人送我們回去了,既是跟著車馬行的人走,自然要跟著住官驛了。”   祝願心裡“咯噔”一下兒,暗想——這撥人不會和她在寶積寺廟前遇到的那夥打架的人有瓜葛吧!   “車馬行的人是知道我家的,我家姓侯,有幾處染坊,算得上是小有家私,在濟陽銀莊也有錢戶,車馬行的人去銀莊取了報酬,一路護送我們到了濟陽城南。”侯大娘又解釋著。   祝願笑得很是勉強——得了,敢情真正的侯家正室娘子在這兒呢!   侯家的娘子身上沒了銀子,可卻又不能去銀莊取銀子,隻能求助於車馬行的人,那侯家娘子與侯大娘遇到的“強盜”,多半便是家賊了!   這一點可讓那位看熱鬧的大娘說對了。   “大娘既是在東邊的廂房住下了,那我們就去西邊挑客房吧!”祝願沖侯大娘笑笑,示意二成子和重機帶著行李往那邊去。   “管事且放心,我家幾人不會打擾到管事的。”侯大娘又陪著笑。   “大娘,不妨事,我們也是北上的,在這兒頂多住兩天,蓋了章就走了。”祝願也笑笑。   那大娘依然躬身陪笑,祝願扭臉看看二成子,示意他把行李往屋子裡搬。   兩個人正要上臺階兒呢,祝大山和許三兒推推搡搡又嘟嘟囔囔地進後院兒來了。   祝願靠著門去看自家爹爹和許三叔,不想許三叔瞄到了院子裡的侯大娘和阿裡虎之後,立刻閉了嘴,他直拉了祝大山壓低了聲音道:“走走走!咱們去管事房談!”   祝大山被拉著往西邊的走廊去,他又趔趄著身子直向祝願招手:“閨女!閨女來!來來來——”   祝願抖抖眉尖,隻好看向了二成子和重機:“你倆先休息著,我跟過去看看!對了和尚,一會兒你吃什麼?我去外邊給你買吧!”   二成子提著精致的信箱往屋子裡去,重機則是沖祝願笑的甜美:“來碗素麵便好。”   “行,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吧!我去看看我爹喊我作什麼。”祝願說著,下了臺階往西邊的穿風廊追了。   許三叔直把祝大山拽到管事房裡才撒手,祝大山整理著自己的衣襟,指向了外麵正往這邊跑的祝願:“我說許三哥啊,可不是兄弟敷衍你,如今我們這支小隊可全是我閨女說了算,人家才是管事,你給我說的那事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做不了主!而且……這種事情,你教我們怎麼好管……”   “你說的這麼是什麼話!她再就是個管事,不還是你閨女嘛?你要答應了,她能不答應!而且這有什麼不好管的!”許三兒又笑。   “我老了、不中用了、腦子也迷糊!咱們乾的本來也是賣命的活兒,我可不會倚老賣老,見飯就吃,不怕噎死啊!我閨女身強體壯,七竅玲瓏,我當然聽我閨女的!”祝大山斜瞄著許三兒道。   正說著,祝願進了門。   她掃了這管事房一眼,見除了櫃臺裡有個專心算帳的小哥之外,再無別人了。   “說吧說吧!”祝大山給了許三兒一個眼色,自己去倒涼茶喝了。   祝願的視線落在了許三兒身上:“怎麼了許三叔?”   許三兒無奈地笑笑往祝大山那邊走,祝願先他一步到了桌前提了茶壺,等她給自家爹爹和許三兒倒了兩碗茶之後,許三兒才不大好意思地開口。   “那院兒裡的侯大娘和那位從南邊兒來的姑娘,你看到了吧?”   “啊。”   祝願應了一聲,隨即她也反應過來了,侯大娘說的她們委托的車馬行的人,恐怕就是許三兒了。   果不其然,就聽許三兒又道:“我是慣跑南邊兒的,這北邊兒我實在是不熟,遇到那侯家的人,實屬巧合,人家對我們軟硬兼施,我們沒有辦法,這才往北走的呀!”   “許三叔的意思是,侯家這個單子,你是不想接的?”祝願問。   “是呀!侯家那種人家,我們怎麼得罪的起嘛!”許三兒又感嘆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