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願佯裝生氣:“你這狗奴才!怎麼,我看著不像有本事的?” 那小子怔了怔,隻能硬著頭皮道:“不管管事有沒有本事,總之,您先在我們這藏雲莊住上幾天……呃!” 那小子話兒沒說完便悶哼一聲趴地上了,不等那四個拿棍棒的大漢反應過來,重機飛身起來捶了他們的麻筋兒,那四個也倒地不起了。 二成子愣了愣,雖說他半張臉上還貼著膏藥呢,但他那詫異的神情可比祝願誇張多了。 “呀,你還有這本事呢?”祝願一麵從後腰上拿繩子一麵問重機。 “啊?這個也算不得了的本事嗎?”重機反問著,幫著祝願捆著那幾個大漢。 不等祝願回話兒,二成子先湊到重機麵前將兩根大拇指直豎到了重機的臉上。 “嗬嗬……多謝多謝……成兄弟,你還是先去把那個瘦弱的小哥綁了吧,你擋著我乾活兒了……”重機仰著身子拉開了與二成子的距離。 二成子又豎著大拇指沖重機使勁點點頭,這才去捆門口那個被他打暈的小子。 “你這……師出名門吧!”祝願斜眼看重機。 重機認真地想了想才道:“算是吧……” “有空教教我?”祝願開始笑的討好了。 重機則笑的有些無奈了:“這有什麼好教的?你家三妹都教你鬥數了,沒把人身上三百多個穴位指給你?” 祝願想了想道:“有是有……就是沒機會實踐……” “你接的活兒都這麼危險,以後多的是實踐的機會!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重機又問。 祝願將繩頭打好了結,又用抹布將四個大漢的嘴堵好了,這才道:“侯家姐姐不是說丌官雲煙原是譜曲子的伎人麼?咱們隨機劫個伎人來問話兒!” “好主意!”重機恭維著。 既然戲臺子在中院兒,那唱曲兒的和跳舞的也應該在擁簇著中院兒的樓閣裡了。 祝願他們分三路行動,這樣找起來才能快些。 兩刻鐘的時候很快就過去了,祝願沒再在樓子裡逛下去,她躲閃著往後院的馬棚那裡去,見二成子已經站在草垛那邊向自己招手了。 祝願提了身子掠了過去,她瞧瞧二成子,二成子則是看向了草垛後麵的雜物間。 重機往外探了一下身子,又躲回去了。 祝願笑道:“這和尚挺有本事啊,他捉到了一個伎子?” 二成子梗著脖子伸出了兩個大拇指,表示對重機的誇贊,祝願抿著嘴往雜物間走,她突然反應過來,這重機和尚找人怕不也是根據數術找的吧?要不他怎麼能找的這麼快! “是個教譜子的老嫗,我看她對著後輩那頤指氣使的模樣,應該在這藏雲莊待了許多年了。”重機小聲對祝願道。 祝願努努嘴,也沖重機豎了個大拇指,鉆進了昏暗的小屋。 那老嫗被反綁著,還蒙著眼,不過隻看她的鉤鼻和薄唇也能讓人知道此人頗為刻薄。 “大娘莫怕,我們綁你過來就是問幾句話,大娘如實說了,我們不會為難大娘的。”祝願蹲下了身子,拍了拍那婆子的膝蓋。 婆子哆嗦著兩片薄唇忙點了點頭。 祝願抿嘴笑笑,開始問話兒了:“大娘,關於那個丌官雲煙,你知道多少?” 聽祝願這麼一問,婆子明顯怔了一下,前先的緊張與恐慌少了許多。 祝願不大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又道:“我這麼一問,大娘應該猜到我是誰的人,又打哪兒來的了;大娘放心吧,我也是在為我的主雇做事,若是大娘乖乖配合,我等自然不會傷害大娘;可我那主雇如今是個什麼情形,大娘一定也有所耳聞吧?可不是我等心狠心辣,隻是若我那主雇被逼急了眼,要我等做出什麼事情來,我等也便隻能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了。” 那大娘立刻小雞啄米一般點起了頭:“我懂我懂!我說我說!別的我不知道,但若說起丌官雲煙那個賤人,老婆子我可是清清楚楚!” 祝願回頭看重機和二成子去了,重機側臉望著窗外,表示自己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倒是二成子撅著嘴沖祝願點點頭,表示他們找對人了。 “還請大娘長話短說。”祝願挑眉,聽這婆子對丌官雲煙的稱呼,想是厭惡她至極了。 那婆子也不管自己的眼睛被蒙了個嚴實,她對著草堆張嘴便是一頓噴灑:“那個小賤人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仗著自己有些才氣便也想學人家從良!她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德性!人家納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要麼是為了生個家裡大娘子生不出來的孩子,要麼就是有錢人為了充麵子!她哪方麵行? 但凡進了這藏雲莊的,哪個不是被灌了三碗紅花水?都被迫賣身為伎了還妄想有子嗣?再說她長得都不如砍柴的那土丫頭好看,就是學起音律來勤奮些,可不還至於能給人充門麵!哼,怎麼樣?還真被我說中了!她自己出錢讓人家把她贖了出來,不到半年就回來了!還被收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吃了這等大虧還不長記性,竟是勾達上裴參軍了!嘖嘖嘖!連我們剛收進來擦琴的小倌兒都能看出來那裴參軍狼子野心,我看吶,她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這一次敢興連她那條小命就保不住呢!” 祝願又偷偷看重機去了——這個時候重機已儼然站到門外的草垛邊兒上了,倒是二成子蹲在祝願身邊聽得認認真真。 祝願回頭又問那婆子:“那丌官雲煙就沒個害怕的人,或是軟肋什麼的麼?” “那賤人四下無牽無掛的,能有什麼軟肋!先前侯家大娘子對她那般好,像親姐妹一樣,她咬起人家來可一點沒嘴軟,她都不怕下十八層地獄了,她還有什麼可怕的!”那婆子又嫌棄地道。 “那,她既然吃過一次虧了,她為什麼還敢和裴參軍合夥做這次生意?她又不怕下十八層地獄,莫非她真的喜歡上裴參軍了?”祝願套著婆子的話兒。 “可去她娘的吧!且不說別人,我可是知道她打的什麼算盤!”婆子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