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裡虎將那個拿長刀的男人綁了個結實,菅靈還在一旁提醒著男人:“我先把話說在前頭,你表現好,我就給你吃解毒藥,你若是反抗,那你這雙眼可就瞎定了。” 男人壓著嘴角沒吱聲兒。 二成子繞到馬車後麵看了一眼,那群藏雲莊的人還在地上打滾兒,他用棍棒敲了敲車軲轆,沖那夥兒瞇起了眼睛。 那夥人好像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瞧著自家的殺手鐧都被拿下了,他們哪裡還敢繼續在這兒看熱鬧,瞬間腿也不疼了,手也不麻了,一個個連滾帶爬地往大路兩邊兒的磚窯場哄散了。 祝願垂著兩條手臂一臉的痛苦,祝大山瞄著她道:“下次看清楚了再動手,遭罪了吧!” “這位和我以前遇到的大塊兒頭不一樣,他肯定是某個組織不小心落下的散子,要不,我跟您打賭?”祝願給了自家老爹一個白眼兒。 祝大山喝了口水道:“你娘懷頭一胎的時候我就戒賭了!咱這樣兒,那個使刀的和阿裡虎一樣兒顯眼,一會兒咱們依然分開走,我和阿裡虎帶著那個使刀的,你和二成子趕馬車,前麵就是響水縣了,低調些。” 祝願點點頭,臉色正經了幾分。 侯桂紈和裴東玉的爭鬥還沒落下帷幕呢——裴東玉想拿到侯家所有的小印,但侯桂紈的人不配合,並且侯家最重要的小印就在祝願手裡,裴東玉現在能做的,就隻有與侯桂紈僵持著。 如果侯桂紈想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她就得向上求取,因為裴東玉不光與藏雲莊有瓜葛,他裴家是另一條不明來歷的財勢鏈的最底端,所以,侯桂紈也得去找自己的上遊,隻有上麵的人肯護著她,她才能有活路,否則,她不過也是魚入淺灣,早晚得死。 這幫狗腿子中,藏雲莊的人先動了,而且還請了外援,明顯,那個使長刀的與藏雲莊的人並不是一路,接下來隻怕還會有人追來。 還有一點,祝願可不認為阿裡虎和菅靈就是自己人了,她們兩個一定要跟著自己,這個原因祝願還沒套出來,更何況,她的這路夥伴裡,還有一個讓她覺得更棘手的家夥——重機和尚。 祝大山往東走抄近路去了,阿裡虎拉著綁著那個使長刀的男人的繩子也跟上了祝大山,菅靈大聲對著他倆道了別,牽自己的馬去了。 祝願垂著兩條又麻又漲的胳膊上了馬車,二成子拾了小皮鞭趕車。 重機往裡麵擠了擠,好給祝願讓出個地方來,祝願一臉痛苦地靠在了丌官雲煙的身上,哼哼著:“姐姐,給我揉揉胳膊。” 丌官雲煙誠惶誠恐地乾起了活兒來,侯桂紈和侯紅衣對看一眼,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心疼。 “妹子,你怎麼敢張手接他的刀的!別說他有多大勁兒了,我看著那刀就重的很!”侯桂紈小聲道。 “他和藏雲莊的那幫草包差距太大了,我想著他再強,也不能和藏雲莊的人一個天一個地吧!畢竟同一個地方出來的。”祝願感嘆道。 “結果就真一個天一個地!”侯紅衣也小心翼翼地道。 “哎,吃大虧了!我這胳膊得疼上半月了!”祝願幾欲要哭了。 “隻要管事不嫌棄,奴家日夜給管事捏著,好讓管事少受些罪。”丌官雲煙也小聲安慰著。 祝願閉著眼睛點點頭,不肯說話兒了。 “這個人我好像見過。”突然,重機開口了。 祝願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兒,瞄向了重機。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叫刀厚臣,用的是四尺重刀,在歸鳥山一帶,鮮有對手。” 重機一隻手捂著自己臉上的膏藥,好不讓它掉下來,他描述的分外認真,似是他就是專業乾這個的。 “你一個和尚,還是被養在富貴人家裡的和尚,怎麼會知道這些東西?”祝願沖重機挑了挑眉。 重機扭了頭看向了祝願:“我隻是熟悉這個人,他的上頭,你比我更熟。” “他的上頭?哪裡的?什麼來歷?”祝願立刻問。 “寅時行走。”重機說完,嘴角輕輕揚了起來。 祝願的臉色肉眼可眼的沉了:“寅時……行走?他是寅時行走的散子?” 重機重新靠在了馬車上,他捂著自己臉上的膏藥接著道:“我聽我師父說的,寅時行走內哄不斷,各個堂口互相撕咬,和睦相處的階段兒幾乎沒有;最嚴重的時候群龍無首、猢猻四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有投官的,有落草的,有從軍的,有賣身的……我師父也委托寅時行走的人辦過事兒,這個人,我印象很深。” 祝願扁著嘴琢磨起了重機的話兒,她對麵的侯桂紈也開了口:“我也聽說過不少有關寅時行走的傳聞,我家明鏡好像還見過幾個,當時我也沒有太過在意,現在看來,那些傳聞也不全是假的。” “哦?侯家姐姐聽到的傳聞又是什麼樣子的?我聽聽是不是和我們車馬行的一樣。”祝願半開玩笑地問。 “聽說寅時行走原本叫做十二時行走,出自司天監與戶簿司,是為了保證觀天象與繪山海圖的人安全的一支人馬,由自司天監與戶簿司按比例出人組成。 司天監的人要前往四極記錄天象,戶簿司的人要上山下海繪製輿圖,這些人馬或飄洋大海,或跋涉山川,或深入密林,或潛進洞穴…… 可並不是每一支人馬都能及時得到官府的物資保障——乘船的在海上翻了,爬山的被大雪困住了,穿林的中了瘴氣,鉆穴的遇到了塌頂…… 為了保障差人們的安全,司天監與戶簿司同時吸納了許多民間的能力異士,有身手不凡的,有熟識各種地形的,有杏林高手,有通講各族語言的……總之,這些人個個身懷絕技,甚至還有名門世家也參與其中。 正所謂救人如救火,半刻都耽誤不得,所以叫做十二時行走,也就表示無論在什麼地方,這些人都在急速奔走,以救助那些正處於危難之中的差人們。” 祝願不斷點著頭,表示侯桂紈說的和自己了解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