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冰涼的手握住沈香引的手。 沈香引此刻耳邊的聲音被拖長。 有誰用力拉了她一把,她整個人跌在酒桌上,打翻酒瓶酒杯,玻璃碎渣刺入手臂的皮膚。 “嗯……”沈香引悶悶呻吟一聲後勾起了嘴角。 早想動手了,但總得有個由頭不是? 躲在一旁的古雲實沖過來,本想拉起沈香引走,但是剛走沒兩步就被兩個人擋住了去路。 “這是乾嘛?和兄弟們對著乾?”王格把煙頭彈到古雲實嶄新的西服上,燙出個洞。 “你!小人!”古雲實咬牙切齒。 旁邊的小弟哄笑:“哎呀,小雞崽兒這是變勇敢了?還敢頂王哥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臟手段!我被禮堂除名就是你搞得鬼!你見不得周爺賞識我!” 王格哈哈大笑:“我?對付你?你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趕緊滾,別在這兒找打!” 古雲實捏緊了拳頭,朝其中一人揮了過去。 旁邊幾個壯漢立刻過來往他身上招呼。 沒幾下,就齜牙咧嘴吐出一口血。 沈香引看著古雲實挨打,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他那麼膽小,但是沒有跑:行,能處。 王哥麵露得意邀功:“哈哈哈哈,山爺,怎麼說?我這藥厲害吧?” 沈香引歪歪斜斜踉蹌兩步,虛汗還在一層一層冒。 藥不錯,勁兒挺大。 “古雲實,帶芒果走。”沈香引低垂著腦袋,嘴角掛起狂熱的笑。 古雲實踉踉蹌蹌,腫著眼睛:“不行!” “我說,帶芒果走。”她狠戾的語氣讓人不寒而栗。 古雲實咬咬牙,拉起芒果就跑。 沈香引像抑不住的興奮,咯咯咯笑出了聲。 她猛的轉過頭看向眾人。 周圍醜陋的嘴臉,人鬼難辨,沈香引心裡禁錮著的野獸,蠢蠢欲動。 她一把抓起起桌上的金屬水煙桿子,回頭直朝唐裝男人要害攻去,血印出一片。 男人驚愕的對上她有些瘋癲的眼神。 她在笑! 笑得讓人不寒而栗! 男人慌亂抓起旁邊的酒瓶照著沈香引的頭上砸。 沈香引隻覺得一陣通透的痛感,酒瓶破碎。 頭上流下一道殷紅血柱,滴答滴答順著精翹的鼻尖滴在地板上。 她像不怕痛,嬉笑著揮起水煙桿步步逼近唐裝男人。 “臥槽,什麼情況?怎麼沒事?!”王格嚇得夠嗆,躲在小弟們身後。 身後有人朝她揮拳,側身輕鬆躲過。 回頭用水煙桿擊中了那人的頭部,對方當即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其他人也朝她攻擊過來,沈香引下手又準又黑,身形矯健,陣陣笑著,越笑越放肆。 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惡鬼邪祟日夜折磨,看得見摸不著,現在終於能反擊,管他是人是鬼! 豪華卡座登時一片狼藉,鮮血四濺。 邂逅玫瑰的燈牌閃爍著,彩光照著一臉血的沈香引。 她覺得晃眼。 一桿子揮上去,燈牌炸裂出巨大的電花,整個酒吧的電都燒了! 黑暗中,無關的人到處逃竄。 沈香引逮住一個人剛才灌芒果酒的人,狠狠踩著他的臉,水煙杠一下一下盡興的揮打。 好像沒看到王格?讓他跑了麼? 沈香引目光鎖定在酒桌下麵。 黑暗中,她慢慢靠近:“你不是,很享受強迫別人?到處撒野,撒的什麼上不了臺麵的野?” 語氣譏諷又狂熱的說話間,沈香引一把掀翻玻璃製的大長桌。 抱頭發抖的王格,就躲在下麵。 “嗬嗬…我也很享受敲碎別人頭骨的感覺,你也讓我在你頭上撒撒野唄?”聲調逐漸升高,無比殘忍。 沈香引後退兩步,高高抬起大臂蓄力,力發一半,忽然後人捏住了手腕。 她可不矮,高舉手臂,能輕鬆握住她手腕的…… 回頭看,對上鶴沖天深邃無光的眸子。 鶴沖天身後站著古雲實和芒果。 古雲實還以為沈香引要遭殃,去搬救兵,不曾想,再回來,店都讓她砸了。 “放開!”沈香引很不爽被打斷,有些不受控製的用力掙紮。 “鶴爺!鶴爺!救我!這個女人,瘋的!”王格大呼小叫著好像看到救星似的。 鶴沖天不看他,先看沈香引,頭發亂糟糟,一臉血,下午還漂亮著的天鵝絨繡花旗袍側邊撕破,可隱約窺見春光。 王格幾乎是爬到鶴沖天腳邊:“鶴爺!這個女人是瘋子!救我!” 猝不及防,鶴沖天用力一腳把王哥踢得老遠。 他從沈香引手裡奪過水煙桿,照著沈香引剛才的姿勢如出一轍的蓄力。 王格還沒反應過來,迎頭挨了一下。 頓時聽到頭骨碎裂的聲音,顧不上疼,又挨了一下。 沈香引挑了挑眉,笑了。 在一片狼藉的碎玻璃渣裡,翻出一包煙,用剛買的火機點燃,休息。 鶴沖天力氣比她大,下手更狠,那就讓他代勞。 鶴沖天帶來的幾個人看不下去,過來攔著,但他隻管盯著目標,一下又一下,好像聽不到別人的聲音。 越來越多的血。 “鶴沖天。”沈香引喊他差不多得了,他不為所動。 站起來去拉他,被胳膊肘狠狠頂開。 這已經不是在幫她,而是陷入了自己偏執的暴戾中,比她還沒分寸。 沈香引助跑著整個人沖撞過去,抱著鶴沖天的腰,把他撲到沙發上,用力按住他的手。 四目相對,鶴沖天的眼睛裡難得泛著光亮,兇惡的光。 鶴沖天一把推開沈香引,令她側翻到旁邊,他坐起來,胸口劇烈起伏。 平靜了一會兒,他捏過沈香引指尖的煙深吸了一口,終於說了自進門來第一句話:“古雲實,叫救護車。” 沈香引沒看錯,鶴沖天和她一樣,瘋的。 “哈哈哈哈……”沈香引墜躺在沙發上休息。 鶴沖天聲音低沉:“笑什麼?” “笑你下狠手,笑你什麼動機?” 她明白他失控的點,就是護食。 自己吃過,說不喜歡下不為例,但別人不能染指不能惦記。 說白了就是自私、專製。 鶴沖天哼了一聲,他自認為做事一向沒什麼章法,“想打就打了,要什麼動機?” 這個酒吧明麵上是王哥開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但他其實就是個看門狗。 這是禮堂堂主周爺的生意,周爺進集團比他早,算前輩,饒是他不服,在集團裡也講究輩分。 今天砸了場子又重傷他的人,等於是往人臉上撒尿。 還有那個唐裝男人,是周爺的大客戶,來頭也不小。 外麵一直傳鶴沖天想搶周爺的生意,其實他隻是想長住碧落古鎮。 母親交代的事和碧落古鎮有密切的關係。 如何收場? 他看了看沈香引:“你是我的人?我怎麼不知道?” “他說的,不是我說的。”沈香引指了指古雲實。 古雲實:我是不是背鍋了?但我不敢說話。 鶴沖天斂眉凜聲:“今後要有人問,你就說你是我的人。”場子都給人家砸了,當然得有個充分的理由。 沈香引壓低聲音婉轉著調調調侃:“我不本來就是嗎?年紀也不大,這麼健忘。” 鶴沖天瞬間炸毛,還沒發難,瞥到她流血的腦袋,警告的話咽下去,“讓周正送你去醫院。” 沈香引笑得艷麗,臉上的血跡倒顯得她像鬼魅,“關心我?” 鶴沖天冷淡:“你我在合作,你死了傻了,我也討不著好。” 說到這個,沈香引收了笑,換上正經臉:“我要去一趟那邪祟的老家。” “邪祟老家?” 沈香引點頭:“明天就去,邪祟生前在這上班,大著肚子回老家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有預感,她被放出來後,會回老家,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