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死魚(1 / 1)

給範宗華看風水的,會不會就是劉則?   範宗華接著說:“不知道叫什麼名字,我和他沒什麼聯係,隻是偶爾他會來我們這兒住。”   “他每次來都住991,那個房間從不開給別人住,他每次來不通知我…我也不怎麼來酒店,所以自一開始之後沒碰過麵。”   沈香引呼出一口氣,“去監控室,指給我們看。”   範宗華:“監控記錄隻有30天,之前的都被覆蓋掉了…不確定有沒有。”   沈香引:“去看看。”   鶴沖天收回刀,提醒道:“聰明配合,留你一命。”   他說這話時語氣狠戾。   電梯的事故令他差點喪命,令沈香引吐了一缸血。   照以前,這種人利用完了也不會留。   眼下,他的殺欲好像沒那麼重了,一心想盡快找到劉則,並查處到底是誰,一而再的想至他於死地。   範宗華從地上爬起來,慌亂的理了理頭發。   三人步行下樓。   路上,沈香引接著問:“於靜怎麼回事?那個大學生。”   範宗華知道於靜,這件事才過去不久。   “她……這事不是我乾的,是我們那個賭場的負責人的安排……我們開賭場其實沒那麼簡單,不是找一些人來玩就行,像是發牌的荷官和莊家,都有培訓,於靜…是個挺聰明的姑娘,我不太懂這部分,她很會算,概率什麼的,負責修改調整規則……”   據他說,於靜一開始通過層層篩選考核後入職,前兩個月的工作隻是誘餌。   高工資讓她快速適應高收入高消費的生活,以為畢業後前途一片光明。   由奢入儉難,待公司安排真正的工作的時候,大部分人會選擇繼續下去。   來去自由,乾一次拿一次的提成,在一晚上流水動輒百萬千萬的賭場,手上沾點油花都夠吃的。   於靜離開過幾次,想找個好工作開始自己坦蕩的人生,但都不太順利。   她是所有算手裡,腦子轉得最快的。   場子裡給她開了足夠的價格,但是隨著她的收入越來越多,提成不再按時到賬了。   吃喝全包,住福祿順水大酒店,想買什麼東西十幾萬十幾萬的零花錢也給,她在這樣的生活裡漸漸迷失。   也許是因為心中還有些希望,覺得這樣的人生和自己的夢想背道而馳。   於靜提出離開,一直沒發的提成,她要求隻拿走一成。   事實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賺了多少錢。   後來的事,範宗華也不知道了。   範宗華說,上麵不可能讓於靜這麼輕鬆走,乾這行有時候沒有人身自由,而且她知道的太多。   沈香引聽著有些喘不上氣,於靜一步一步被引誘、利用、腐蝕、殺害,死得無聲無息。   她死前一定經歷過很深的絕望,不然不會變成怨氣那麼重的怨鬼。   沈香引回了回神,說:“你負責的場子,今晚帶我們去。”   範宗華甩著臉哆嗦:“不行不行,我已經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你們放我一條活路……”   鶴沖天聲音乾冷:“指路就好,說留你命自然保得住。”   範宗華語氣軟了許多:“鶴爺,你們是為了什麼來?”   鶴沖天:“少問。”   三人到達酒店後麵的設備室,範宗華安排保安調監控。   一直到半夜,也才看了酒店大堂一個監控的一多半畫麵。   沈香引打著哈欠,肚子在叫,正準備提議去吃東西,忽然看到監控畫麵中出現一個有些熟悉的麵孔。   何小芳!   “暫停!”   她看向日期,何小芳是20天前來入住的。   畫麵中的何小芳穿著老土但是還算整齊乾凈的衣服,身邊跟著一個帶漁夫帽的男人。   漁夫帽、白口罩……是劉則!   沈香引:“範宗華!這個人是不是給你布局的風水師?”   範宗華湊過去:“看不太出來,身形挺像,這臉都擋住了啊。”   這是鶴沖天第一次看到劉則。   瘦小,有些駝背的身材,他語氣有些不確定:“早晨……坐我後麵的那個男人?”   沈香引記得,吃早飯的時候,鶴沖天身後坐的釣魚佬,也是她下樓用餐時路過前臺說今天一定釣大魚的男人。   雖然和劉則裝扮不同,換了遮陽帽和墨鏡!但身形很相似!   沈香引和鶴沖天對視間,脊背發涼,她轉臉對範宗華說:“帶我們去991!”   991門口,範宗華刷了房卡。   鶴沖天在前,轉動把手擰開的瞬間踢開門。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這次門開之前,他屏住了呼吸,擔心再吸入什麼邪門的東西。   房間裡空空如也,又撲空了!   沈香引拉了一把鶴沖天,“你們兩個在門口等著,我進去。”   鶴沖天不屑的笑了一聲,躋身先進入房間。   客房像沒有住過人一樣乾凈整潔。   沈香引:“會是那個釣魚佬嗎?聽起來,他已經在這裡住了很多天了。”   鶴沖天轉臉看向電視桌,微微俯身看了看,而後朝沈香引勾勾手:“過來。”   沈香引聞言過去,看向他看的地方,桌上一張字條,上麵壓著一隻死魚。   死魚散發著腥臭,眼珠子血紅,穿著魚鉤。   紙上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今天似乎對你又多了一些了解,期待下一次見麵。”   鶴沖天指尖點了兩下桌麵,說:“留給你的。”   沈香引沉下臉,怎麼也沒想到,劉則會明目張膽的出現在眼前,她怎麼就沒認出來呢??   是氣息不同。   在麻河村,劉則氣息陰沉老舊,但這次,他是充滿生機熱情的。   一個人的氣息氣場很難改變。   劉則,到底是什麼人?   鶴沖天翻著屋裡的東西,沒什麼發現,“看起來,鬆石縣賭場的背後勢力,水挺深,你覺得,電梯的故障是誰的手筆?是沖你我誰來的?”   沈香引思索片刻,電梯的故障,既然是範宗華的上線直接安排他來做,幕後黑手自然還是那個躲在暗處一直想要鶴沖天命的人。   但,劉則應該也知道。   沈香引是“那個東西”選中的見證者,劉則按理說不會針對她。   他是在探她的底,就像字條上說的,劉則在試圖了解:沈香引有什麼特別之處。   沈香引目光凜冽看向範宗華:“晚上,帶我們去找你上線。”   她沒有在商量,說話間已經站到範宗華身前,手掌中的銀針刺破他的眉心,一點,一點的深入。   範宗華雙腿顫抖滑落在地上,尿了……   “晃…晃水村……姑,姑奶奶,求求你……”範宗華雙手合十,擠著閉上了眼睛,針眼紮出的血液流動到他顫動的眼皮上。   沈香引:“具體地址。”   “我,我給你畫地圖!!求你了!饒我一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