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擎刀會的人神情呆滯。 林決都沒拔劍,隻是揮了下袖子,怎麼疤老屠的胳膊就掉在了地上? 冷汗不斷地從疤老屠臉上滑落。 他猜測剛才林決應該是用了什麼可怕的暗器。 眼前這人他絕對得罪不起。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林決語氣很平淡。 如果疤老屠的回答讓他不滿意,他不介意直接殺掉。 疤老屠點了下穴勉強把血止住,連掉在地上的胳膊都不敢去撿,臉色慘白的恭聲回道: “前輩,是泰老讓我過來帶走殷紫茹的女兒的。” “泰老?” “嗯,我隻知道是個殺手,五六年前被卓會長重金請來,一直帶在身邊。” 說到這裡,疤老屠遲疑了下,又繼續道: “可後來……後來有擎刀會的弟兄在外惹事,被大離巡天司的人找上門來,把卓會長給殺了。” “卓會長死後,本該是二把手魏哥接管擎刀會,泰老卻說擎刀會今後要以他為尊。” “泰老還把很多鑄刀堂的執事抓進地牢,審問打開神兵府的辦法。” “神兵府?”林決眉頭微微皺起。 “就是一個洞府,鑄刀堂鍛造出來的兵刃,都放在神兵府裡。” “再由執事負責押運到滄江碼頭,通過滄江支流賣到別的地方。” “可神兵府隻有卓會長知道怎麼打開,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卓會長的秘密。” “泰老從這些執事嘴裡問不出來怎麼打開神兵府,竟然直接把這些執事一個個的都殺了。” “隻剩下執事總管殷紫茹還活著,現在還被關在地牢裡。” “泰老讓我過來把殷紫茹的女兒抓過去,就是想逼問出開啟神兵府的辦法,真的不關我什麼事啊……” 聽到這裡,林決皺眉踢了下疤老屠: “帶我去你們擎刀會,如果殷紫茹出了什麼事,休怪我無情。” 疤老屠哪敢多說什麼,抱起手臂戰戰兢兢的在前方帶路。 當夜幕降臨,林決來到集市東側一處靠山臨海的地方。 眼前是一大片依山而建的建築,被山腳下長長的高墻給圈了起來。 林決眉頭微皺,感覺這裡似乎要熱上幾分。 疤老屠上前和巡邏的人說了下,就低頭走在前方,帶著林決往聚義廳趕去。 他眼神閃爍,暗自咬牙,林決就算再厲害,還能厲害過泰老麼。 敢單刀直闖擎刀會,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寫! …… 擎刀會,聚義廳。 一根根石柱上插著火把,把寬敞的大廳照得燈火通明。 這裡差不多有二三十個黑衣勁裝武者,帶著樸刀候在大廳兩側,氣氛肅殺。 前方巨大的玉石浮雕下,擺著一張玉榻。 上麵端坐著個精神矍鑠,差不多七八十歲,穿了件寬鬆墨色絲綢長袍的老人。 在這老人下方兩側,陳著七八張低矮的石楠木案桌。 聽到卓雲刀死訊,擎刀會設立在別的城池各個堂口的堂主,都聞訊趕了回來。 不過還沒等他們開始爭權奪位,泰老就殺了幾個刺頭堂主立威,接管了擎刀會。 “泰老,我擎刀會掌控滄江支流河運,堂口遍及沿江數城。” “有您接管擎刀會,以後販賣兵刃的生意隻會越做越大,到時候還請泰老多多關照才是啊。” “不錯,泰老是卓會長的心腹,由您當下任會長,我沒有意見!哈哈哈。” 一些堂主知道泰老厲害後,開始見風使舵,哈哈大笑,對上首的老人敬酒,連聲恭維。 “嗯。”泰老微微頷首,心裡卻暗笑這些蠢貨。 這些蠢貨以為他想打開神兵府是把兵器拿去售賣,貪圖錢財與權勢。 可隻有他清楚,神兵府深處的那樣東西,是有多麼的逆天! 他雖然從卓雲刀身上拿到了神兵府的鑰匙,奈何卻不知道開啟的辦法。 一個堂主見一個二十八九歲的褐衣勁裝青年沒敬酒,皺眉說道: “魏榮,泰老當會主,我們都沒意見,你有意見嗎,不舉杯就算了,連聲恭喜都不說?” “這麼端著架子,該不會以為今後你還能繼續穩坐擎刀會的第二把交椅吧?” 聞言,褐衣青年‘魏榮’麵色微變,隻得端起酒杯對泰老微微示意,一飲而盡。 擎刀會裡,並不是所有人都服魏榮。 這些堂主回來,是要和他爭權奪位的。 隻不過因為半路殺出了個泰老,這些堂主才都開始對泰老服軟。 但在魏榮看來。 泰老充其量隻是卓雲刀花錢雇的殺手,算是外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和他們搶會主之位。 這老人殺手混跡江湖多年,被官府和各門各派四處通緝。 屢入險地卻能逃出,不僅殺人的本事厲害,輕功身法更是讓人望塵莫及。 就算魏榮再怎麼不服氣泰老接任擎刀會的會長,可也知道強者為尊的道理。 就在魏榮這麼想的時候,大廳外傳來聲響。 一具巡哨嘍囉的屍體,直接被外麵的人丟了進來,砰的摔在前廳,蔓延出一灘血跡。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我擎刀會鬧事?!”有堂主勃然大怒。 一個個堂主也紛紛站起,怒然望向大廳外,卻看到一個儒衫少年飄然走了進來。 “殷紫茹呢,把人交出來,不然我不介意血洗擎刀會。” 林決進來後冷聲道。 大廳裡守著的擎刀會武者,哪見過人這麼放肆,紛紛抽刀而上。 可當先的十幾個,直接被林決手裡彈出的一縷縷血色指風洞穿頭顱,帶著不可置信的神情緩緩倒下。 剩下的擎刀會武者都是一懼,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 石楠木案桌前的各個堂主,大多都是練血境,也就魏榮是內壯初期。 可不論是他們中的誰,殺起這些普通武者起來,也無法像林決這樣跟割草一般輕鬆寫意。 一時間氣氛為之一凝。 疤老屠顫顫巍巍的繞過林決,來到上首泰老邊上,跪地咬牙低吼道: “泰老,屬下辦事不利,都是因為此人橫加阻攔,我才沒能把殷紫茹的女兒帶來,此人斷了我一隻胳膊,還請泰老出手!” 林決沒去管疤老屠,而是看向玉榻上的老人,嘲弄道: “你就是泰老?還真是挺老的。殷紫茹呢?快把人交出來,不然我連你也一塊收拾了。” 泰老有些慍怒。 他其實很久以前就是內壯境初期修為。 隻不過因為年輕時傷到了丹田根本,真氣無法寸近,七十多年來才一直處在內壯初期。 但他所修煉的武學,可都是到了第五境融會貫通之境。 眼前這人剛才的血色指風應該是某種暗器,要麼就是某種指法, 但這人連真氣都沒有,顯然隻是一個練血境武者, 最多領悟了一品武學的勢,就敢這麼囂張,這簡直太可笑了。 “哈哈哈,老夫殺過的人,比你吃過的鹽還多,就憑你……” 泰老笑聲洪亮,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剛從玉榻上起身,還沒說上兩句就戛然而止。 大廳門口的林決突然並指如劍,雲淡風輕的朝泰老一掐劍訣: “去!” 如果說林決之前的指風隻是隨隨便便打出的氣血之力。 現在林決一掐劍訣,那就是動了劍意。 頃刻間雙指風雷交匯。 風雷劍意化作一道約莫半丈許長,如有實質的血色疾雷, 倏然洞穿六七丈虛空,直沒泰老眉心,在後腦帶出一抹血跡,貫穿後方的玉石浮雕。 泰老摸了摸眉心流下來的血,茫然往前看去。 雷電怎麼會有劍嘯聲?是幻聽嗎,可這種聲音分明還在大廳裡回蕩不休。 半空中劍意所過之處,還殘留得有未消散的劍意,像是一條長長的匹練血霞, 有一種虛幻的美感,過了數息後,才緩緩消散在空氣中。 這長掠而過的淩厲劍意,隻是從兩側案桌中間的半空經過, 酒水果盤就被波及得七零八落, 一些離得近的人臉龐上還出現了細細血線,衣衫也被劍意割碎,盡皆狼狽駭然。 “劍意,居然是劍意……” 泰老終於明白了過來,不敢置信的看著林決,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撞在身後的玉石浮雕上。 這浮雕早就被風雷劍意貫穿,出現了無數裂痕。 一撞之下轟然坍塌,將泰老埋入其中,便了無生息。 林決在玉榻上坐下,皺眉掃過一片死寂無聲的大廳,淡聲道: “泰老已死,現在你們誰主事?”
第二十章 劍意所過之處(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