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獾走進老宅一看,果然是斜眼婆的男人回了家,正雙手叉腰一副兇神惡煞樣教訓斜眼婆。 斜眼婆本來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喉嚨已經喊得沙啞,見朱獾回來,重新使勁鬼哭狼嚎起來。 朱獾沒有理睬斜眼婆,更沒有理睬斜眼婆的男人,從記事起,朱獾就討厭斜眼婆的這個男人。 走進自家屋裡告訴魯歡已經和她家裡通過電話,讓她安心住在驢不到村住在自己家裡,朱獾從水缸裡舀起一瓢涼水“咕嘟咕嘟”喝下後問醜玉:“外麵怎麼回事?” 醜玉從窗戶看了一眼外麵告訴朱獾:“這斜眼婆的男人不是個男人,說是一個星期前就帶女人回了家,狗男女整天躺在床上茍且,連吃喝拉撒都要斜眼婆端到床上解決,今天斜眼婆實在忍受不住,說了他幾句,他就對斜眼婆拳打腳踢。” “腦西搭牢,伺候一個星期到今天才吭聲,活該。”朱獾放下水瓢開門,開門前回頭對醜玉說:“以後不要罵什麼狗男女,我的狗狗比他要好千倍萬倍。” 醜玉一吐舌頭回應:“嗯嗯嗯,我們家的犬兒比一些人還忠誠。” 朱獾開門,反身關好門,慢步走向斜眼婆家的門口。 斜眼婆躺在地上哀嚎,斜眼婆的男人吹胡子瞪眼,儼然一位威風凜凜的大男人,圍觀的人越多他的氣勢更足,一隻手揪起斜眼婆的頭發,一隻腳踢向斜眼婆的胯部。 “犬兒,上!” 朱獾一聲令下,八隻細犬迅即沖向斜眼婆的男人,四隻細犬叼住他的褲管,四隻細犬叼起他的衣袖,拖他到朱獾麵前。 斜眼婆的男人還沒見過朱獾的八隻細犬,左蹬右踢想甩開。斜眼婆領教過八隻細犬的本領,哭臉變笑臉,哀嚎變歡呼,從地上一躍而起拍手叫好。 “你,過來!”朱獾向斜眼婆招手,她今天必須懲罰斜眼婆的男人,但看不得斜眼婆的這副幸災樂禍樣,決定讓斜眼婆一起在俗人麵前出洋相。 斜眼婆以為朱獾喊她是要保護她,屁顛屁顛跑到朱獾麵前,賠上最大的笑容討好朱獾道:“仙子,謝謝你為我作主,你的狗狗就是好,快叫它們咬死他,咬死他這個花花鬼。” “我問你,他真的帶一個女人回了家?”朱獾很好奇,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願意跟斜眼婆的老公來驢不到村? “沒錯,帶回來一個星期了呢,還不讓我聲張。”斜眼婆回答得乾脆洪亮。 “那個女人還在嗎?”朱獾皺了一下眉,心想,為什麼不讓聲張?難不成除了茍且還有其它見不得人的勾當? “在在在,還在我們家那張大床上躺著呢,害得我這麼冷的天隻能睡旁邊的小床。”斜眼婆毫無顧忌。 “去,叫她出來。”朱獾想見那個女人的好奇心更加強烈。 “好。”斜眼婆答應一聲往自己家裡沖。 “你敢!”自己男人的一聲喊,斜眼婆嚇得倒退了好幾步。 “敢不敢不是你說了算,犬兒,讓他在地上躺會兒。”朱獾知道八隻細犬如果沒有自己的進一步指令,不會傷害斜眼婆的男人,隻是叼住他不讓他動彈而已。 八隻細犬得到朱獾的指令,改嘴叼衣褲為用頭猛撞,斜眼婆的男人站立不住重重摔倒在雪地上。 “快去喊她出來!”朱獾見斜眼婆愣在原地,有些不耐煩。 “用不著她喊。”斜眼婆剛要進屋,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一個女人推門而出,穩穩當當站在大家麵前,氣勢完全不輸朱獾。 朱獾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十分年輕,看上去頂多三十歲。 隻見她身材高挑,估計至少得有一米八左右。穿一件黑色大衣,大衣看上去料子不錯,黑得有亮光,挺刮得沒有一絲褶皺。腳下一雙紅色高跟皮靴,紅得耀眼,亮得刺目。 朱獾心裡一震,穩穩心神看這個女人的臉。 這個女人的臉白如凝脂冷若冰霜,比滿地晶瑩的白雪還要白皙還要冰冷,使得高挺鼻梁下的那一張性感的M唇艷如滴血,比那一雙紅色高跟皮靴還要令人心驚。 朱獾和那個女人短暫對了一下目光,迅即閃開。 那個女人一彎秀眉下一雙丹鳳眼的眼角向內微微勾起,長長的眼尾向上高高挑起,一對黑白分明的瞳仁直視朱獾,冷如烈烈寒風。 朱獾自己不漂亮,隻不過五官端正而已,普普通通的柳葉眼,普普通通的小圓唇,皮膚呈麥麩色,這讓她在這位冰山美人麵前有一種自卑感。 自卑?朱獾不可能自卑,絕不能自卑! 朱獾招呼八隻細犬調頭就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 “是個狠角色吧?”醜玉為朱獾端上一碗薑茶。 朱獾一口氣喝下碗中溫熱的薑茶後才緩過神來,她沒有回應醜玉,見魯歡還趴在窗臺上看外麵熱鬧,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撲到床上一頭埋進被窩。 不知是因為鎮上來回奔波太累還是被那高跟鞋女人的氣場所震住,朱獾很快沉沉睡去。 “孩子,做人要有格局,格局決定你的結局。” “太祖奶奶,我明白,可在驢不到村這樣的小山村我能有什麼格局可談?” “孩子,驢不到村雖然隻是一個小山村,可有八進八出的老宅,關鍵在你的眼界,眼界決定你的世界。” “太祖奶奶,這裡的人不是俗人就是俚人,我懶得跟他們計較。” “孩子,氣度決定高度,你要大氣一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明日卯時去東山頂上看看,一切都會改變。” “明日卯時去東山頂上看看?一切都會改變?”朱獾坐在晚飯桌邊還在思索夢中太祖奶奶的這句話。 隻要朱獾遇到煩心事或者想要探究某件事情的本質,躺到那張拔步床上就會夢見太祖奶奶,太祖奶奶會耐心開導她,會引導她去尋找事情的真相。 太祖奶奶?對,是老人自己對朱獾說,她是朱獾的太祖奶奶。 朱獾一開始覺得好笑,認為做夢怎麼能當真?還有,她到底是自己的哪一代奶奶?這個“太”字可以是很多代,直到最前麵的一代。 後來經常這樣,日久月深,朱獾習慣和這位慈祥的太祖奶奶在夢中交流,甚至非常期待。 嗯,非常期待,朱獾非常期待明日卯時去東山頂上,到時候那裡到底能看到些什麼? “朱獾,你說那個高跟鞋這麼漂亮怎麼可能和那個糟老頭在一起?”魯歡的問話打斷朱獾的沉思。 朱獾夾了一塊野豬肉到魯歡的碗裡,笑著反問魯歡:“她很漂亮嗎?” “當然漂亮,我作為一個女孩子都看得入了迷呢。”魯歡和朱獾同齡,比朱獾單純、比朱獾開朗。 朱獾沒有回應魯歡,轉過頭問醜玉:“你從哪個長舌婦嘴中聽來斜眼婆的男人一個星期前就帶那個女人回了家?又怎麼確定那對狗男女整天在床上茍且?” “今天你去鎮上,中午後沒有事情我出去大樟樹下曬太陽,村裡的男男女女都在說這件事情,還說那個、那個……”醜玉看了看魯歡,沒有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