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0日，星期天，天氣陰，悶熱。下午3點鐘，我帶上行李像報名那樣踏上回金埡高中的路。 　　9日下午回家已經7點鐘了，天還沒有黑。在老屋灣的小山梁上俯視整個老屋灣，正前麵遠處的大石盤如一個巨人斜躺在我麵前，感覺朝我冷笑。一塊塊稻田泛著微黃的稻穗開放得很不整齊，幾家勤快一點的家庭的田裡明顯看起來漂亮些，單身漢李表哥家的稻田還青青一片。左邊斜坡幾百株梨樹綠綠蔥蔥，遠遠看不到梨子滿樹，是近視的原因還是真沒有結多少果，不得而知。右邊大石頭亭亭玉立，石頭不值錢，怎麼玉立都不覺得美。家就在200米處最近的一個平坡處，三麵依坡、一麵是下坡的小建築群就在眼前，那就我的家。我分明看到瓦房上一股炊煙正冉冉升起，剛好在我眼前又逐漸消失。父母親應該在家了，盡管回家帶給父母的不是成竹在胸的考試，我也不是英雄凱旋，但無論如何，父母都是我溫暖的港灣。 　　沿著有石梯的小路盤旋而下，輕車熟路，很快就到了家門口。門口周圍很多竹子，把我家平房房子遮住，從大石盤方向隻能依稀可見。我家門前有幾株樹，很多團萬年青，有50多平方米的一個平地，乾乾凈凈。 　　我看見父親在掃地，很認真的樣子。我滿頭大汗，畢竟是夏天，畢竟帶的是五六十斤東西。 　　爸爸，我回來了。爸爸嗯了一聲，快步過來幫我拿了一些行李。家裡很多年沒有養狗了，隻有幾隻雞在周圍跑來跑去，它們不認識我。我把東西都放在自己的房間裡那個大櫃子上，就奔向廚房。 　　媽媽：我回來了。 　　媽媽正在燒柴火煮飯。我在七八米距離看到媽媽低著頭在吹火。衣服乾凈、頭發綁得非常好看，就臉上有些煙灰塵。柴火上掛在空中的是黑色的鐵鍋，正在煮米飯，左邊一個大鐵鍋煮的母豬吃的，右邊有一個小鍋，裡麵燉有臘肉豬腳海帶湯，菜桌上放有已經摘好的四季豆，老遠就聞到臘肉的香味。 　　海娃回來了？好，等會就吃飯了。 　　大姐和沾沾進城去了，妹妹去二姐那裡耍了。媽媽接著說。 　　我蹲下來，接過媽媽的火鉗，對著柴火中間左右攪了幾下，然後大口氣吹了幾下柴火中間，火一下旺盛起來。 　　火小一點，莫把飯煮焦了。才“逼”了米湯，要小火。媽媽提醒到。 　　在媽媽目前我是煮飯的小學生，在同學麵前，我是一個經驗豐富的煮飯人了。 　　晚飯特別像，我吃了三碗米飯，還有一位海帶，一個臘肉豬腿我差不多吃了一半。就我們三個人在家，爸爸媽媽都讓我吃。 　　飯後在廚房擺龍門陣，媽媽忙著喂豬，爸爸在烤襪子。 　　考試怎麼樣？題難不難？父親問。 　　今年高考題整體難。語文、數學、化學還可以。物理、政治、英語難，很多知識沒有復習到，如果多些時間，老師復習得行一些，我覺得上大學莫問題。 　　好久知道分數？ 　　7月22日左右吧。 　　是呀，如果去蒲家高中讀就好了，主要是不認得人。 　　沒事，爸爸。我明天下午就回金埡高中，過幾天全縣高一高二統一考試，新縣中修好了，8月份招生，全部從這次考試中選拔。 　　這樣哈！那你回學校好好準備，“再囊個”要考上縣中。 　　要得，我會認真考的。 　　其實有很多話想說，但除了生活問題，都不想與爸爸媽媽說。不是不信任而是不想讓爸爸媽媽著急。學習上的事情，靠自己，爸爸媽媽小學都沒有畢業，不可能奢望他們指點學習上的問題。思想上的問題，自己也不小了，無論如何自己想辦法調節。父母煩心的事情很多，我不能讓他們擔心。…… 　　回金埡高中的2個多小時與任何一次回學校的感受不一樣。任老師會說什麼？王校長會說什麼？其它老師或同學會問什麼？我都要想好如何回答。我麵前還是存在兩種可能，我要讓兩種可能都要有利自己。 　　5點半回到久別的金埡高中，路上我走得慢，特別是快到學校時，我一路都在想怎麼回答每一個老師和同學可能的問題。到了學校門口，看到學校還是那樣。想想這是我高中生活的第一個學校，沒有什麼是陌生的，我大跨步進入學校。 　　我先到任老師家，剛好任老師在做飯。看到我回來了。 　　建，你回來了？ 　　是的，任老師。 　　還好吧！ 　　還行。 　　李*，建，回來了。 　　師母在不遠處與別人擺龍門陣，聽到任老師喊，聽到什麼情況了，快快就回來了。 　　師母好！ 　　建，你回來了？ 　　你好像變瘦了！ 　　我們都好想你，任老師也想你。 　　我也想你們。 　　“弄唉”，我去食堂打點飯，在我們家隨便吃點，你再回宿舍。 　　對的，就在我們這裡吃點便飯。不要客氣！任老師說。 　　我知道任老師和師母是真心的。 　　要得。我回答說。 　　師母特別會做菜。我與任老師在聊天，師母在做菜。同時，也一邊與我們說話。 　　任老師的房子不大，炒菜的地方與我們說話的地方不到5米。 　　怎麼樣？情況如何？ 　　考試我盡力了！語文、數學、化學不難。其它幾科，特別是英語、物理、政治沒有復習到位。物理、英語還有一些知識點沒有復習到。政治主要是時事政治。 　　我聽說了。我們有兩個老師去監考，他們昨天晚上回來說物理、化學難度大。 　　化學主要是題量大一點。有幾個計算型選擇題，要計算好久。 　　可能是方法問題，很多解決計算型化學題的方法你們還沒有學到。 　　覺得希望大不大。 　　估計危險。但就是差也差不了多少分。至少有450多吧。 　　那你可以了！你才讀兩年能夠考這個分數，已經相當不錯了。 　　老師，我回河市“突擊”是錯誤的。開始可能是想說試一試，後來又強烈想取得成功。河市高中基本上沒有真正的高考復習。 　　但中間礙於情麵和沒有關係，想去其它學校，如浦家高中或麻柳高中，結果就完全不一樣。 　　那當然。 　　學校不同，情況完全不同。 　　這個事情，已經這樣了。我沒有什麼後悔，就當是去“玩玩”。 　　你沒有損失什麼，你還積累了經驗，見過世麵了！建，你莫灰心！師母說。 　　是的，我對未來充滿信心。 　　…… 　　在老師家吃飯，老師對我們很照顧。給我盛很多飯，師母炒了三個菜，還燒了一個西紅柿蛋湯。師母照顧小磊磊吃，我與任老師邊吃邊聊天。總得說來，任老師認為我的“整個”行為是有意義的。如果有“貴人”幫助就好了。 　　任老師與我沒有電話，隻是書信往來，我多多少少遮遮掩掩，任老師也不好建議什麼。任老師也是一直很正直的人，任老師在平昌中學調過來的，與兩所重點高中的老師交往很少，所以想幫我也幫助不上。可能王校長認識，但他更不可能出麵，因為他是校長。原則上高二學生是不允許參加高考的。我參加高考是換了名字，就是查，也不容易。 　　你現在回來了，不要擔心什麼。同學問、老師問，你不說任何事情，就說請假了，在家養病。 　　王校長不會問你，我會給他解釋。你回來了，一切都沒事了。 　　現在你要好好復習，星期六星期日兩天全縣統考，監考老師交叉，我們監考高一，其它學校還會派幾個老師來一起監考。 　　建，找書苑 www．zhａoshuyuan．com 你一定能上大學，將來升官發財了，不要忘記我們哈。 　　那是肯定。我對師母說。 　　…… 　　我回到宿舍，同學們看到我很高興，確實問我這幾個月去那裡了？ 　　我們以為你去麻柳高中讀書了！不回來了，問任老師，老師說不清楚。一個同學說。 　　有人說你參加高考了，說不定今年是大學了。我們要眼紅啊！但我們佩服你，沒有其它意見。另外一個同學說。 　　侯同學是不是回家結婚了，你爸爸給你介紹村姑娘了呀！有同學開玩笑。 　　…… 　　我笑了笑。 　　你們都是亂猜的。 　　我身體有點不舒服，一直在家休息，現在好了。就回來了。事情就這樣。 　　那也可能。沒事，你回來了就好！ 　　過幾天統考，你有希望考上縣中。下學期我們就不是同學的了，你要進城了！ 　　我知道了。我們都加油考試，都有希望。 　　我沒有希望，我可能永遠都是金埡高中的學生了。 　　那也沒事。金埡高中照樣考大學。 　　對頭，在這讀照樣有希望。 　　…… 　　我把自己的床整理了。7點半要晚修，我就收拾書包和學習用具。 　　到了教室，任老師在班上。周末晚上班主任都會到教室看看。任老師給我安排了很好的一個位置——第三排中間。旁邊都是幾個愛學習的同學，還有一個漂亮的女同學。 　　到班上，同學也問我，我都禮貌回答。 　　晚修結束後，我又感覺真正回到了金埡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