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等下！這是……” 　　李肖褚打開手機燈光查看這人，他身上穿了道袍，那張臉一看就四十多歲，還束了發，他頓時冒了冷汗。 　　“您……該不會是羅浮山的道長吧……” 　　“還道長？！小毛孩你給我起開！” 　　樊玉絲毫沒有挪開腳的意思，李肖褚意識到這人有問題，問：“冒昧問一下你是哪個道長？” 　　“黃龍觀——孫浦，你倆不會是來報名吧？你這女娃娃再不起開信不信我不給你倆辦了。” 　　“你怎麼知道的！”李肖褚問。 　　“難道你們腦袋也被踢了！不是你們領隊叫你們來找我報名？一個問我是誰！一個問我怎麼知道的！” 　　孫浦越發焦急，這晚上黑燈瞎火的還好，要是被人看見…… 　　“趕緊把腳拿開吧！” 　　“那你剛剛讓我們走是怎麼回事？” 　　“唉，”孫浦放棄了，有氣無力地解釋，“那還不是把你們當成遊客了，我看她身上的工作服才認出你們。” 　　“話說你們得了昂，放開我，我給你們登記報名，然後趕緊一邊玩去。” 　　“昂，差點忘了正事兒，”李肖褚也感覺不出哪不對勁兒就對樊玉說，“玉姐你先放人，咱先乾正事，有事回去說。” 　　樊玉緩緩抬起頭看他，李肖褚從她眼裡看出鮮少的慌亂，她的眼神似乎在說，你確定？李肖褚沖她鄭重地點頭，她這才挪開腳。 　　然後他又立馬換上另一副樣子，關切地說：“孫道長您受累了！來，我扶您！” 　　孫浦哼了一聲，從懷中掏出小本子，眼神死死盯著他：“你，叫什麼名？” 　　…… 　　報完名他們兩個回去。 　　“你覺唔覺得嗰道士好奇怪？（你覺不覺得那道士很奇怪？）”樊玉有點恨鐵不成鋼地問。 　　“這孫道長畢竟是羅浮山的人，在人家家門口動手不合適，不過他是有點奇怪但說不上來哪奇怪……” 　　他又想到了什麼：“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直到他出來都沒有聽到他電話響鈴。” 　　“冇準靜音了。（沒準靜音了。）” 　　“那玉姐你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佢長得怪，和街上嘅人差唔多嘅怪。（他長得怪，和街上的人差不多的怪。）” 　　“怪嗎？有……多怪？” 　　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能有啥怪？ 　　“喺臉上，就係嗰個樣子……係……” 　　樊玉表述能力有限，她的兩隻手在空氣中胡亂筆畫，然後乾脆在自己臉上揉捏，做了副鬼臉。 　　“咩樣子我講唔出嚟總之……就係樣子好扭曲嘅五官，位置也唔對。（啥樣子我說不出來總之……就是樣子很扭曲的五官，位置也不對。）” 　　“很嚇人嗎……”李肖褚被他說的有點懷疑自己眼睛有沒有問題了。 　　樊玉看著他點點頭。 　　“玉姐，那你看我，有……那樣的臉嗎？” 　　樊玉搖頭，說道：“你冇，喺我睇嚟係因為你係好人（你沒有，在我看來是因為你是好人）。” 　　“嗬嗬嗬，好人嗎……”李肖褚又想到什麼趕緊問她，“那咱們來時路上那個賣烤地瓜的和旁邊經過的女人……也是因為臉……” 　　樊玉很肯定地點頭。 　　“那就奇了怪了，你說的那臉我竟然……看不到……”李肖褚微微皺起眉看了眼身邊流動的人群——他們馬上要過馬路。 　　不過綠燈已經過了，隻能等紅燈過去，他小聲說：“玉姐，現在街上這麼多人，你正好看看臉。” 　　趁著樊玉轉頭看人的時間，他也觀察人群，發現周圍都是五官正常的人，沒有樊玉描述地那麼恐怖的人臉。 　　“李肖褚，綠燈了。” 　　樊玉提醒完已經走出一米遠了，他趕緊跟上，悄聲問：“咋樣？” 　　“冇（沒有）。” 　　“嗯……” 　　然而往後的一路，無論男女老少，醜的美的，胖的瘦的，黃的黑的白的，隻要是個人都有可能被她的目光掃著，還是時不時追蹤似的盯著一個人，然後轉回來再看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