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仙嘴角抽了幾下,邪佞的狐貍眼閃過戲謔,舔了舔唇角:“你要是想,也不是不行。” 當然不想! 見我連連搖頭,他神秘兮兮地從袖口裡取出一顆綠豆大小的紅色藥丸。 “你幫我做一件事。” “成親當晚,你將這顆藥丸混在酒裡,哄他服下。” “這藥世間少有,能讓柳墨白法力大減。” “到時候,你隻需要默念三遍我的名字‘無頭山公羊狩’,我就會來找你。” 他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等我吃了柳墨白的心臟,他死了,你也得了解脫。” “為什麼這麼說?” 地仙覬覦柳墨白的心臟,可我得到解脫這件事,又從何說起? 公羊狩嗤笑一聲:“你不會以為嫁給柳墨白當替身是件好事吧?” 我搖了搖頭。 柳墨白和我之間不過是一場予取予求的交易,沒有好壞之說。 公羊狩站在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他撫了撫慘白的長指,幽幽道:“當年本尊屠殺百人......” “你說這算不算是惡?” 我脊背一寒。 怎麼不算惡人呢?可我不敢說出來,隻能瞪圓眼,如臨大敵般看著麵前這形容妖冶的男人。 公羊狩淡淡道:“以你們這些俗人狹隘的眼光看,我確實是個惡人。” “不過,我的那些過往同柳墨白一比,可是什麼都算不上呢。” “什麼?” 我心頭一驚。 比公羊狩還要惡麼? 腦海裡浮起那張清冷的側臉,柳墨白帶著些書卷氣,不像是作惡多端的啊。 忽然想起上午在張神婆家裡的時候,杜鶴說柳墨白性情狠戾。 那時我不相信柳墨白是那樣的人。 可如今公羊狩也這麼說,這讓我心中不免動搖,他真的是那樣的人麼? 我神情略微鬆動,公羊狩補道:“那條蛇可是連自己的同族都敢殺,簡直喪心病狂。” “和他比起來,本尊可是善良多了。” 善良? 我隻覺得好笑,就算柳墨白不是好人,公羊狩也和善良沾不上半點關係。 但迫於形勢,我隻能點點頭:“確實如此。” 公羊狩對我的回答很滿意,他唇角勾起:“那你答應幫我做事了?” “為什麼不?不過,你真的能讓活屍進不來祠堂?” 比起柳墨白的往事,我更擔心今晚我能不能活下去。 祠堂是村裡唯一沒有撒糯米的地方,活屍可以隨意出入。 “當然。” 公羊狩俯身將藥丸塞到我衣兜裡。 他俯下身子,冰涼的唇湊在我的耳畔:“記住答應過我的事,不要騙我,否則我會永遠纏著你,直到你死。” 如淬了冰般的氣息拂過我的耳蝸,我打了個寒顫,瞪大眼連連道:“我、我會按你說的做。” 公羊狩蹲在我麵前,撐著下巴和我對視,想透過我的眼睛分辨我有沒有說謊。 “放、放心吧。” 我深吸一口氣,顫聲道:“我能為了活命嫁給一條蛇,自然也能為了活命背叛柳墨白,我、我隻想活著。”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好,很好。” 說完,他化作一縷黑色的煙消失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漆黑的祠堂再次陷入沉寂。 我那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整個人如泄了氣的氣球般耷拉著肩膀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沒能被嚇死,已經算是老天對我的仁慈了。 無論如何,我先撐過這三天,等徹底安全以後,我再想辦法來應付柳墨白和公羊狩。 一天一夜的奔波與驚嚇過後,我人已經困得不行了。 祠堂周遭是一片黑暗,不知不覺我竟坐在地上睡著了,直到四周響起腳步聲。 公羊狩又回來了?! 我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扯了一下,瞬間從睡夢中驚醒,整個坐得筆直。 應激了....... 我懷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在我屍體前喊出“公羊狩”三個字,說不定我能詐屍。 看清來人是陶雲莉後,我警覺道:“你想乾什麼?” 陶雲莉上午被黑蛇扯掉耳朵,出不了村,隻能讓村裡一個懂些醫術的阿伯幫她做了處理。 如今她半張臉裹了厚厚一層白紗繃帶,活像歷史課本裡的木乃伊。 陶雲莉叉腰站在我麵前,趾高氣揚地看著我,身後還跟了村裡兩個調皮的男孩。 他們絕對不可能是來救我出去的。 我不理解陶雲莉,村裡有了禍事,村民們人人自危,她不在家裡躲著,卻跑出來找我?有病。 “啪——” 一個耳光打在了我臉上。 陶雲莉咬牙切齒地看著我。 “小喪門星,你害我沒了耳朵,疼得差點死了,我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