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 人絕對不可能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我瞳孔驟然緊縮,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擊打了一下。 那東西知道我看到他了! “看路!” 一聲低吼將我從思緒拔了出來。 我連忙收回視線,跟在白爺身後。 再次回頭,那個黑影不見了,隻有秦歌跪在陶雲莉屍體麵前哭著。 看著秦歌佝僂著的脊背,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之前以為秦歌是因為陶雲莉的死受到打擊,整個人沒有精神,這才弓著身子。 如今看來,秦歌的脊背更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壓彎的...... 倏然又想起剛才那個詭異恐怖的“V”字形笑容。 我打了個寒戰,加快腳步跟緊白爺,心裡不由得泛起嘀咕:難道是我剛才眼花看錯了? 衣兜裡的手指蜷了蜷,我深吸一口氣,大白天的哪裡來的鬼,應該是這兩天我被折騰得太累了。 與其思考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想想之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我下定決心和陶家一刀兩斷。 若我隻是孤身一人,離開塢頭村並不難。 就算沒有錢,也沒有學歷,我也可以去城裡找份包吃包住的工作。 當餐館服務員或者進工廠去流水線工作都可以,隻要肯乾活,就不會餓死。 隻是...... 眼睛裡的光暗了暗。 我和柳墨白有婚約,很多事情都要和柳墨白商量。 ...... 不知不覺,我跟著白爺已經走過了大半個村子。 塢頭村祠堂處於村子邊緣地帶。 祠堂不乾凈,晚上總能看到一個渾身濕透的人在祠堂附近徘徊。 老人說那是之前在祠堂放火,被村長丟到河裡的瘋子。 瘋子死後有怨氣,所以陰魂不散一直在祠堂旁邊徘徊。 因此除了七月十五的祭祀,平日裡很少有人過來。 祠堂後麵是一片低矮的桃樹林。 林子不大,約莫有半畝。 穿過林子便是一間竹籬笆圍成的院子,這就是白爺家。 白爺一邊開門一邊道:“蛇仙讓我照看你,這今明兩日你便住在我家。” 柳墨白說會讓人照看我,說的竟然是白爺? 我心臟一跳,要知道白爺是連村長都請不動的人。 抬頭時,白爺已經進門了。 跟著白爺的那男孩站在門口,朝我招手,奶聲奶氣道:“你快進來啊!” “嗯。” 我點了下頭。 心中有種莫名的情緒湧動,我垂下眸子,邁步進了院子裡。 甫一踏進院門,一股清苦的草藥味便迎麵撲來。 院子裡一共九間磚房,中間種了一棵大銀杏樹,樹下的石桌上擺了熱騰騰的饅頭和肉。 白爺坐在石凳上朝我招手:“過來吃東西吧。” 說罷,他又吩咐剛才的男孩:“九兒,給我去取些草卷兒來。” “好嘞!” 九兒雀躍地應了一聲,取來一盒中華恭恭敬敬地放在白爺麵前,這才坐回我旁邊吃了起來。 白爺沒有吃飯,而是點了根煙湊到唇邊抽了起來。 他半瞇著眼透過煙霧看我:“今天爬在秦歌背上的東西,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你也看到了吧?” 我握著筷子的手一緊:“那、那不是幻覺?” 白爺抽煙很快,一根接著一根,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嗓音低沉:“趴在秦歌身上的,是吳二.......” “什麼?” 我心裡“咯噔”一下。 當初是秦歌慫恿吳二對我娘做出畜生事的。 吳二死後不能像活屍報仇,就隻能找秦歌了。 我輕吸一口氣:“那也是秦歌自己做的孽,當初我娘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她讓人........” 說到這裡,我手不由得捏成了拳頭。 吳二就像是那惡心人的蒼蠅,雖然會調戲村裡的女人,但從來不敢真的做下那樁事。 他之所以敢聽秦歌的話糟蹋我娘,不過是欺負我娘得了瘋病,就算是被欺負了,也不能告發他們。 白爺夾了隻雞腿放到我碗裡:“你最近見了不少不乾凈的東西,身體裡陽氣不足陰氣有餘,所以才能看見那些陰間的東西。” 我看著碗裡的雞腿,鼻頭微微發酸。 在陶家,我隻有過年的時候能吃到一隻雞腿。 平日裡養的雞,輪不到我吃,就被大伯和大伯母開車帶回城裡了。 白爺說著眉頭微微擰起,語氣裡帶著憤怒:“吳二那該死的,做了鬼還不老實,居然還敢肖想你。” “啪嗒——”一聲。 手中的竹筷掉到了地上。 我心頭一驚,看著對麵白爺:“吳二想要纏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