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張子君走了過來。 他穿了一套繡滿各類紋飾的青色法衣,身後還跟著兩個穿藍色道袍的人。 這兩人一人手中推著一個黑色行李箱,沉默地跟在張子君身後。 眾人見張子君來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敢說話了。 鬧了半天,旁邊終於安靜下來了。 張子君一臉沉色,怒道:“我讓你們來幫忙,不是讓你們來打人的。” 剛才還罵罵咧咧的幾個人,在張子君麵前竟隱忍不發了。 見眾人不說話,張子君這才安排大家開始挖地。 張子君走到我旁邊,低聲道:“你確定在這裡看到的黑霧?” 我點點頭:“嗯,就是他們挖坑的位置。” 張子君沒有多問,抱著手臂站在我旁邊,雙眼緊緊盯著麵前的土坑。 過了不多會兒,土坑下麵傳來驚恐的聲音。 “鬼啊!救命!” 坑底的人手腳並用地爬回了地麵。 坑外的人僅僅朝著坑裡看一眼就被嚇得癱坐在地上。 應該是挖到了。 我和張子君對視一眼,朝著土坑走了過去。 土坑不深,大概隻有不到兩米。 坑底躺著一個穿著紅色立領棉布短襖,紅色長裙的女人。 女人麵色慘白如紙,嘴唇沒有塗口紅,卻是殷紅色的。 她雙手交疊放在腹部,尖利的紅色指甲格外醒目。 黑色如絲緞般的長發鋪散在她的身下,足足到腳踝這麼長。 與在地仙洞裡見到時不同。 此時的她,肚子上沒有一點傷口。 皮膚飽滿,躺在坑底像是睡著一樣。 “沈、沈蕓.......是沈蕓.......” 旁邊傳來驚恐的聲音。 “她都死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還是這幅模樣........” “是活屍!是殺人的活屍!她就是用那副指甲,把我叔開膛破肚的!” “活見鬼了!村長讓我們來的時候,也沒說是要挖這玩意兒啊!” ........ 空氣中傳來一股刺鼻尿騷味。 還沒等張子君開口,那群男人就屁滾尿流地跑走了。 張子君掃了眼站在旁邊,一動不動的我。 “你不怕?” 我掐著手指,看著坑底的女人。 “那是我娘,我不怕她。” 一陣涼風拂過我的發絲,我莫名有些哀傷。 “我想送她最後一程。” 張子君眸色沉沉地看了我一眼。 “行吧。” 說著,他帶著自己的人,縱身一躍,跳到了坑底,開始忙活起來。 他們用黑紅相間的線,擺成一個巨大的“網”,將活屍罩在坑底。 張子君念唱著,把手中的米灑在活屍身上。 等所有工作結束,天已經快要黑了。 張子君和他的人從坑底出來。 他拿出一張黃色符紙遞給我:“如果一會兒有東西要靠近你,你就把這張符紙貼到他身上。” 我接過符紙點點頭,安靜地站在一旁。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十一點,也就是子時。 “嘎——” 烏鴉的叫聲劃破黑夜。 荒田裡鳥獸像是受了驚般朝著遠處逃散出去。 “嗚哇哇哇——” 不遠處響起嬰兒的啼哭聲。 那聲音尖細,不像是活人能夠發出來的聲音。 張子君手裡拿著柄桃木劍,定定盯著坑底。 活屍殷紅的唇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緩緩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