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張星語見到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 宮殿高大巍峨,建於血波蕩漾的血海之上。 宮殿的頂部,懸浮著一顆顆閃閃發光的寶珠。 這些寶珠的分布很有規則,遠遠望去,就是三個大字。 血神宮? 看這建築,看這裝飾,這個勞什子血神還真是講究。 張星語是受邀前來這血神宮的。 時光倒回三天前。 血神宮的日光號停在了金色大船前麵。 一個全身發光的家夥從日光號上飛了過來,穩穩地停在了金色大船上麵。 他神色傲嬌地向四周掃視了一眼,然後將目光停在了頂層的船艙上麵。 “船艙裡麵是誰?” 這家夥問金色船長。 船長跪在地上,不解地回答到:“船艙裡有血神大人和他的兩個朋友。” 嗯? 全身發光的家夥明顯愣了一下。 他揚起手,正要教訓腳下這不開眼的家夥。 瞬間後,他的手卻停在了半空。 莫非,裡麵坐的就是主人要邀請的那人? 一瞬間,他那傲嬌的神情變成了謙卑。 “裡麵的貴客,我是血神宮的日仆,我奉主人之命,請您前往血神宮一敘。” ...... 血神宮,金殿上。 一位胡子拉碴、滿身酒氣的男子正斜靠在寶座之上。 在他的身旁,幾位身材婀娜的血族女子正在小心服侍。 這位男子,便是此間的主人血神。 一位血女捧起酒壺,正緩緩地將他喝空的酒杯斟滿。 “主人,客人帶到!” 日仆輕手輕腳地走進殿來,跪地小聲匯報。 血神迷離的雙眼突然睜開。 “把他帶進來吧。” 血神坐直的身體,沖著身前的侍女們揮了揮手。 侍女們無聲地退了出去。 不一會,兩魔一人在日仆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血神的眼中閃過一縷金芒。 他的眼神在張星語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就沖那日仆吩咐道:“你帶這兩位去外麵坐坐,我與這位後輩單獨聊聊。” “是。” 日仆答應一聲,然後對老魔黑特耀和魔王哈利道:“二位,請!” 老魔黑特耀的臉上閃過一絲驚異之色。 魔王哈利用手絹擦了擦小嘴,然後滿臉微笑地走了出去。 等日仆和兩魔都走了,血神才用手指了指身前的一張凳子。 “坐吧!” 張星語心下忐忑。 不過,既然來了,也就什麼都不在乎了。 大不了,老子20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他看了看四周,然後選了一張軟椅上坐了下去。 看到他這番模樣,血神嘴角一笑,卻也沒有阻止。 等張星語坐好了,血神卻沒有開口。 他隻是直直地看著張星語,仿佛看上了一件寶貝。 張星語被他看得心中發毛。 有病? 張星語暗自腹誹。 不過,他也沒有開口。 比沉默,誰怕誰? 過了良久,血神才收回了目光。 “十萬年了,你是我看到的第一個神裔。” “神裔?” “是的。你的身上雖然流著神血,可惜卻十分稀薄,算不得真正的神族。” 張星語點點頭。 這家夥說的是實情。早在誇父村的時候,自己就對自己的血脈有所懷疑。 “你的父母是誰?” “不知道。” “哦。你還遇到過神族的其他人嗎?” “沒有。” “那......” 血神說了一個那字後,就再也沒有出聲了。 兩人就靜靜地坐著,誰也沒有再說話。 過了良久,血神才對外麵喊道:“來人,帶他下去休息。” 日仆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領著張星語走了出去。 血神看著張星語的背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然後,便是沉默。 張星語出了神殿,這才抹了抹額頭的汗水。 剛才在那神殿之中,承受的心理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還好,還好! 這勞什子血神沒有追究自己假冒之事。 隨著日仆,張星語走進了一間偏殿。 殿中,老魔黑特耀和魔王哈利正慢悠悠地喝著茶。 見到張星語進來,魔王哈利給他倒上了一杯。 “血蓮茶,很補的,你嘗嘗。” 茶色如血。 張星語胃上抽搐,一陣惡心。 他快速地跑出了殿門,大吐特吐。 “喝個茶而已,至於嗎?” 見他如此,魔王哈利輕輕地搖了搖頭。 等到張星語恢復正常,再次走進偏殿,老魔黑特耀開口了。 “剛才在神殿中,血神大人都問了你什麼?” “沒問啥。” “那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讓我們走?” 張星語搖了搖頭。 老魔黑特耀的臉色更加陰沉了。 一連三日,兩魔一人都在忐忑和無聊中渡過。 三天後,日仆再次前來。 張星語跟著他,來到神殿後麵的一處所在。 這裡,建有日月星三座高臺。 日臺上,血神閉目端坐於高臺正中。 見到張星語到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血神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他站起身來,取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瓶子。 瓶口向上,對著天空,他念念有詞。 張星語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認真地聽著。 他知道,這位勞什子血神正在收集日光。 這套程序,這段咒語,他在雷光島上聽龍婆婆操作過。 收集完月光,血神轉身走下了高臺。 到了次日晚上,張星語又被一個奴仆領來。 這天晚上收集的是月光。 第三日晚上,張星語又目睹了星光的收集。 等收集完星光,血神轉過頭,問張星語:“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這套程序,我早就會。” “什麼?” 血神不相信的望著張星語。 “真的。我以前看一位龍族的老婆婆操作過。” “龍族的老婆婆?莫非......” “是的,龍族的老婆婆,她以前是一位神族王子的王妃。” “哦,原來是她。她還好嗎?” “死了。” 沉默,再度沉默。 三天後,血神宮,天臺。 血神站在那裡,仿佛一尊雕像。 在他的眼睛裡,一艘金色大船正徐徐遠去。 在他腳下,日仆輕聲的問道:“主人,真的就讓他這麼走了?” 血神沒有回答。 直到金色大船消失在天際盡頭,他才緩緩開口道:“走吧,走吧。他身上的神血雖少,卻保留了神族的血氣。而我們,卻早已經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