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星語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高瘦的家夥。 這家夥穿著一身雪白的弟子衣衫,看樣子是個親傳弟子。 親傳弟子的膽子就是肥啊! 他在看吳競,吳競也在看他們。 身邊的這個小子,一身蒼青色道袍,滿手的香料香粉,看樣子是個貪吃的內門弟子。 坐在石頭上彈琴的那個老家夥,滿頭的亂發,一身的洞洞裝,很像街邊的叫花子。 還有那個美得讓人窒息的魔女,看樣子沒有什麼修為,多半是那個內門弟子的侍女。 一個會燒烤的內門弟子、一個會彈琴的叫花子,一個美得冒泡的魔女。 他們,老子吃定了。 想到這裡,吳競再次用手指著周白通:“哪裡來的叫花子,居然敢來我萬法仙門亂彈琴?” “這位師兄,你牛!” 張星語向吳競豎起了大拇指。 吳競看了看張星語,以為張星語在拍他的馬屁。 他瞪了一眼張星語:“還有你,一個內門弟子。不好好修行,跑到龍吟澗來燒烤。燒烤就罷了,你還敢讓外人在此鬼哭狼嚎。” “師兄,我錯了。”張星語弱弱地說道。 “認錯就完了嗎?不可能。未經允許,擅自帶外人到此,就是犯了門規。知道本門的門規嗎?知道擅自帶人進入門內要是什麼樣的罪過嗎?” 張星語低聲辯解:“師兄,此處在本門的山門外。” “山門外也不行。這敬亭山是本門的重地,自然也不能讓外人進來。” 張星語的聲音更低了:“師兄......” “可惡!你這個內門弟子,好不懂事。本師兄好心提醒你,你不但不聽,還敢頂嘴。你以為,本師兄不敢收拾你嗎?”吳競不再給張星語辯解的機會。 “呃。”張星語閉口。 吳競見此,氣焰更盛。 他沖著周白通吼道:“還有你,老頭,趕緊滾!再敢亂彈,我就把你的破琴砸了!” 張星語愕然。 “咯咯咯咯!” 笑聲清脆。 魔王哈利捂著小嘴,胸前那對雪白的玉兔上下有節奏地顫動。 吳競正要嗬斥哈利。 待他看到魔王哈利時,頓時呆若木雞。 哈喇子順著他的嘴角流淌下來,打濕了胸前雪白的衣襟。 周白通的老臉由紅轉青,由青轉白。 他狠狠地瞪了吳競一眼,然後大袖一揮。 一股龍卷風平地而起,吳競隨風飛向了天空。 晦氣! 周白通暗罵一聲,跳下了巖石。 “魔族小丫頭,該你了!” 魔王哈利點點頭,不急不徐地掏出鏡子補了補口紅,然後張開了櫻桃小嘴。 “那夜的雨也沒能留住你,山穀的風它陪著我哭泣;你的駝鈴聲仿佛還在我耳邊響起,告訴我你曾來過這裡。我釀的酒喝不醉我自己,你唱的歌卻讓我一醉不起,我願意......” 歌聲猶如天籟在天地間回蕩。 周白通瞪大了眼睛,然後慢慢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魔王哈利一出口,周白通就知道自己輸定了。 他暗暗贊嘆,一個魔族小丫頭,居然會唱出如此纏綿悱惻、動人心弦的歌曲。 老夫自認為是情歌王子,與她相比還是稍差一分。 張星語先是發呆,然後驚嘆。 《可可托海的牧羊人》。 魔王哈利居然唱的是《可可托海的牧羊人》。 這首歌在張星語穿越那年很紅。 在來萬法仙門的路上,張星語思念唐雲曦,就動情地唱起了這首歌謠。 他唱,哈利聽。 不曾想,他就唱了一次,魔王哈利居然就記住了。 關鍵是這歌聲,可比他唱的動聽多了。 敬亭山頂,敬亭之中。 元無傷的麵色微變,手中的羽扇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山崖之下,再次飄來動人的歌聲。 這次是女聲。 這歌聽得讓人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在他身旁的幾個師弟,全都眼睛紅潤。 在他身旁的幾個師妹,都在低頭抽泣。 元無傷心裡一陣煩躁。 奶奶的熊,又來一個搶我風頭。 真是可恨! 吳競那家夥,乾什麼吃的。 他都下去這麼久了,還沒將那些人趕走。 還有亭子裡的這些師弟師妹,你們有點德操行不行。 你們不是我的特粉嗎? 此時此刻,你們不是該不屑一顧嗎? 此時此刻,你們不是該大聲討伐嗎? 元無傷白凈的麵孔慢慢變紅。 就在這時,一個披頭散發、遍體鱗傷的家夥一瘸一拐地從山下爬了上來。 “元師兄,你要為我做主啊!”來人哀嚎道。 這聲哀嚎將沉浸在歌聲中的眾人喚醒過來。 他們齊齊抽了一口氣。 來人的臉腫得像豬頭,身上的衣服像被人劃了千百刀全都成了碎布條。 隻有從他瘦高的身形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依稀可以辨認出來人的身份。 吳競? 元無傷的臉瞬間變成了紫色。 他噌得一聲站起:“吳師弟,是誰把你打成了這樣?” 吳競爬進敬亭,抱著元無傷的大腿哀嚎。 “師兄,你可要為我做主啊。在山下唱歌的是一個內門弟子、一個魔女和一個老叫花子。我去和他們交涉,他們不但不聽,反而出言譏諷。他們說,師兄你的琴聲就是狗屎,臭不可聞。師弟我氣不過,就和他們動了手。他們仗著人多勢眾,欺負我啊。師兄,你可要為我報仇啊!” “大膽!” 元無傷啪地一聲踢在身前的矮桌上。 他看了看腳邊的吳競,又氣又怒。 氣的是吳競這個家夥丟盡了自己的臉。 你堂堂一個親傳弟子,居然會被一個內門弟子、一個魔女和一個老叫花子揍成這樣。 他更怒。 怒的是那幾個家夥,不但譏諷自己的琴藝,還敢打傷自己的人。 這不僅是不給自己的麵子,簡直就是在啪啪地打自己的臉。 想他元無傷,元嬰初期強者,親傳弟子榜第一人,未來的十大真傳之一,在這萬法仙門,哪個弟子見了自己不是笑臉逢迎。即便是那些資深的長老,見了自己也會拱手問好。 可恨山下那些人膽敢不給自己麵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用力一甩衣袖,大步走出敬亭。 “走,我們去見識見識山下那些膽大的家夥。我要讓他們知道,膽敢動我元無傷的人,就要付出不可承受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