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陣劇痛從屁股傳來,張星語跌落在棺材底板上。 著陸了? 張星語揉揉屁股站起身來。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從棺材蓋上照射下來。白光之中,隱隱浮現一個巴掌大小的星球。這顆星球的表麵仿佛塗滿了五顏六色的油彩,大片大片的蔚藍、大塊大塊的翠綠、一圈一圈的赤紅,一道一道的乳白,一團一團的金黃。 隨著時間的流失,這顆星球越變越大,星球表麵的色彩也逐漸清晰起來。張星語定睛看著那顆星球,他知道那大片大片的蔚藍是海洋,那大塊大塊的翠綠是森林,那一圈一圈的赤紅是火山,那一道一道的乳白是冰川,那一團一團的金黃是荒漠。 難道這具銅棺是要飛往這顆星球嗎?望著那顆越來越大的五彩星球,張星語興奮得想要大喊:“外星人,我們來了!” 在他身旁,星球天再次伸出了雙手。這一次,他再一次失望了。星球的影子依然如沙粒般從他的手中流走。 張星語笑了笑想要提醒他光是抓不住的。他的嘴唇剛剛張開,然後就變成了O形。視野之中,星球之上,五道光芒激射而來。一道藍光來自海洋,一道綠光來自森林,一道紅光來自火山,一道白光來自冰川,一道黃光來自荒漠。這五道光芒來得極快,不到一刻鐘,張星語已看清了它們的模樣。它們不是五道光,而是五個人,五個身材高大,全身發光的人。 這五個光人飛到銅棺附近便齊齊停了下來。他們仔細地辨認了一會銅棺上的圖紋,然後便齊齊向銅棺跪倒。他們的口中還念誦著什麼,隻是隔著銅棺,張星語根本聽不清楚。 銅棺飛過這五個光人之後,光影中的五彩星球就開始慢慢變小。最後,銅棺居然擦著星球飛過,再次飛向茫茫的宇宙。 白光消散,星球消失,銅棺中再次陷入了黑暗。張星語再次漂浮起來。他翻了身,再次沉沉睡去。 有了以前的經驗,他便醒了修煉,累了睡覺。 如此又過了許久,銅棺又掠過了數十個星球。除了看到上百個背生翅膀、全身發光的人,張星語神庭之中的那個米粒大小的光人也已長到了一寸來高。他像星期天一樣愛動,一會兒在青蓮上蹦蹦跳跳,一會兒在神海中嬉戲打鬧,一會兒飛到虛空中摘取日月星辰。或許是玩得累了,他一個筋鬥就飛出了張星語的眉心。 剎那間,棺材被照耀得明晃晃的。小不點停在空中,一會兒看看張星語,一會兒看看星期天。張星語感覺很奇怪。當小不點看向自己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就會浮現出自己的形象,帥得掉渣的麵容,健碩勻稱的身材,犀利深邃的眼神。小不點仿佛是一個攝像頭,正從另外一個視角看向自己。 星期天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小不點很感興趣。他伸出漆黑的雙數想要將他抓住,不成想光小不點卻嗖地一聲跳到了他的頭上。隻見小不點伸出如蚊子腿般細小的胳膊在星期天的腦袋上輕輕地敲了幾下。片刻後,星期天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扭動起來。又過了一會,星期天變成了一把黝黑發亮的斧頭。小不點伸手一招,那把斧頭就刷地一聲飛入了他的手中。他伸手揮了揮斧頭,或許是感覺不太合手,又嫌棄地將它扔在一旁。 小不點在棺材中飛了幾圈,然後他伸手一招,一枚粉紅的太陽便飛入了他的手中。小不點將‘春哥’用力扔向棺材板。等‘春哥’彈回來後,他又開心地伸手接住,然後再扔。如此玩了一陣,他似乎覺得有些膩了,便左手托著太陽,右手提著斧頭,準備去把棺材板劈開。 我嘞個去,又來了一個惹禍精。張星語心念一動,小不點嗖地一聲飛入了他的眉心。神庭之中,小不點不滿地朝天空揮了揮手中的斧頭。張星語收回心神。他伸手在周圍摸了摸。果然,四周空空如也。顯然,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神庭裡麵多了一個小不點,他把心情跳脫的星期天變成了一把斧頭。 就在這時,從棺材蓋突然射出一片金光。金光中,一個黃色的星球在慢慢旋轉。張星語隻感覺身體一沉,兩瓣屁股已和棺材底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視野中,一個荒涼枯寂的星球越來越清晰。星球表麵那大片大片的黃色已經變成了無邊無際的荒漠;那夾雜其中的斑斑點點已變成了一座座城市的廢墟市。 “咚!” 一個小時後,從棺材底板傳來一聲巨響,張星語的腦袋被震得嗡嗡作響,腹內五臟翻騰好不難受。又過了一會,從他的頭頂傳來‘哢嚓’一聲脆響,緊接著一道耀眼的白光從上空刺了下來。張星語的雙眼一痛,眼淚水禁不住地嘩嘩向外流淌。 他趕緊閉上眼睛。過了良久,他的雙眼才稍稍好些。他睜開眼,抬頭向上看去。 天空灰蒙蒙的,一絲雲彩都沒有。他伸手想要爬出棺材。隻可惜,進去容易爬出來難。棺材高達兩米,他費了老大的功夫,才從裡麵爬了出來。 跳下棺材。在他腳下的是一塊六邊形的土臺。坐在土臺上,極目遠眺,四周全是一望無際的沙海。他在土臺上坐了好久,直到月上中天,繁星點點,他才站起身來。 身旁,銅棺靜靜地躺在土臺中央,棺蓋依舊打開著。張星語用力想將棺蓋合上,卻發現棺蓋紋絲不動。他一屁股坐在棺材蓋上。在這個時候,他無比懷念力大無窮的黑人小孩星期天。隻可惜,星期天現在已經變成了一把斧頭。 他又在高臺上坐了一會。直到感覺全身又恢復了力氣,他才依依不舍地走下了土臺。 借著微弱的星光,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著。腳下,不時有東西硌腳。開始的時候,他還會彎下腰撿起來看一看,到後來他都懶得彎腰再看上一眼。那些硌腳的東西他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麼。那些東西都是人骨,有黑白黃三種。黑的如焦炭,白的如玉石,黃的如赤金。 向前走了不到百裡,他就感覺精疲力盡。這顆星球上沒有一絲元氣,一如他在古神禁地看到的那片荒漠一樣。每消耗一分力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都無法從這裡得到補充。於是他便停了下來。他找了一個小小的沙丘,將自己埋在了沙裡。這裡的夜晚很冷,冷得他直打哆嗦。張星語估計,此刻的溫度絕對不會高於零下五十度。 第二天,當太陽的光芒灑上大地,張星語被燙醒了。身上的黃沙已經燙得能夠烤熟牛排。張星語不想當牛排,於是他趕緊從沙丘裡麵鉆了出來。 頭頂上空,十顆赤紅的太陽盡情的揮灑著多餘的精力。他們的熱情好像無數把火要把這顆黃色的星球點燃。 十日巡天,大羿射日。 張星語想起中國古代神話的這個傳說。“奶奶個腿,不非要逼迫俺做那射日的英雄。如意射日弓,出來乾活啦!把天上那十個太陽給我射下來九個。” 如意射日弓呆在他的胳膊上紋絲不動。神器也學會了罷工?張星語無奈地搖了搖頭。想了想,他決定迎著九個太陽往前走。在被烤成一塊肉乾之前,他得找到一個可靠的庇護場所。 頂著日頭向前走了一個小時,他已熱得頭昏目眩,身上的衣服也燙得像火炭。這時,他的眼前開始浮現出一個又一個冰櫃,冰櫃裡裝滿了各種各樣的冷飲。可樂、七喜、冰紅茶、巧克力聖代。學校門口的小賣部,我好想你。他這麼想著,然後繼續艱難地向前挪動腳步。又走了一支煙的功法,他微瞇的雙眼突然就瞪大了。在他視野盡頭出現了一大片的黑色,黑得那麼親切,黑得那麼迷人。那麼黑的地方,可能沒有冰紅茶,但或許有冰咖啡。想到冰咖啡,他便鼓起最後一點力氣向那片黑色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