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尊快如閃電,大手一揮,空中麵出現一個如嬰兒手臂粗細的鐵鏈。 那鐵鏈仿佛長眼了一般,它在空中搖擺著,將自己蹬直,然後,徑直飛到金蟬子身邊,牢牢的纏住了他,那鐵索簡直是見肉生根,將他緊緊的捆住,痛得他簡直無法呼吸,他跌倒在地。 世尊將他懷中的匣盒奪去,打開一看,香花寶燭還在,而裡麵的香油卻一滴也沒有了。 世尊神情冷淡,嘴巴緊抿,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壓迫之感撲麵而來,空氣中似乎橫著無數把刀子,每一個刀子的刀鋒都對準金蟬子。 時間也許隻是一瞬間,可是,在金蟬子心中又好像漫長的幾萬年。 終於,一個陰冷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寶器裡的香油到哪裡了?” 金蟬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內心的恐懼壓了又壓,然後抬眼看著世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意:“徒弟知罪了,世尊讓我來取香花寶燭,弟子頑劣,看這法器很是精致,我一時好奇,便私下裡把弄這法器,將裡麵的香油倒了出來。弟子看到法器色澤突然變暗。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不敢見師傅。這才躲在了房梁上。” 一鞭子淩空抽在了金蟬子身上,那鞭子上竟然帶著倒鉤。隻一鞭子,金蟬子便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幾欲昏倒。 “你還敢巧言如簧!”世尊冷冷的說,“你若還不說實話,我便不再顧及師徒的情分,立即取你性命。” 金蟬子臉色慘白,嘴角也沁出一絲血跡。他反而不再像剛剛那樣的驚慌失措,他奮力的扭了扭脖子,將臉貼在自己的衣服上,嘴角的血跡終於被蹭掉了。 然後他一臉平靜的說:“我用香花寶燭為琵琶精療了傷,並且把她放走了。” 又一鞭子抽到了身上。金蟬子悶哼了一聲,他痛得翻了個身,地上留下一攤血跡。 金蟬子痛的身體止不住的抖。內心卻被這兩鞭子抽的清醒了過來,世尊要想殺掉自己,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怪不得那麼多妖怪,在親眼看到自己的同類被世尊殺死的情況下,還對世尊俯首帖耳,因為在絕對實力的碾壓下,他們的反抗無異於螞蟻撼大樹,顯得那樣的可笑。 那隻小琵琶精和那隻小老鼠精,竟然敢冒著生命危險,對抗世尊,隻這一點,就讓金蟬子感到很是欽佩。 他見到小琵琶精的時候,小琵琶精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肉,也應該是象他今天這樣,被世尊他們折磨的吧!那個女妖所遭遇的磨難,要比他痛苦幾十倍,甚至幾百倍,他又怎能不如一個女妖呢? 然而,這一鞭子過後,世尊就背過手去,呆呆的站在窗戶下麵,不再說話。 阿南等了半天,也不見世尊的下一個動作。他悄悄的來到了世尊跟前,問道:“世尊,該如何處置二師弟呢?” 毀壞法器,私自放走女妖,兩條都觸犯了靈山的條例,而且都應該接受形神俱滅的懲罰。 世尊這打了兩鞭子,忽然沉默不語,到底是出於什麼考慮呢? 莫不是世尊又顧念舊情?怎麼一到二師弟這裡,師傅就變成了一個優柔寡斷,讓他琢磨不定的人呢? 阿南能跟隨世尊幾十萬年了,他親眼看到世尊一步步的從一個羅漢,然後成為燃燈古佛的貼身弟子,到最後代替燃燈古佛走到了今天的位置。他清楚,世尊辦事從來不感情用事,而且也不拖泥帶水。雖然阿南作為大弟子,在靈山還掌管刑罰,但是在金蟬子這件事上,他還是想請教一下世尊的意見。 “先把他壓到清心房,嚴加看管,隨後再做處理。”世尊淡淡的說,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感情。 “好的。”雖然滿肚子的疑惑,但是阿南不願意多想,他是世尊的大徒弟。世尊的命令就是他的想法。 世尊看了看時辰,對阿南說:“盂蘭盆會一會兒就結束了,我要到會場與各位神仙話別。這裡就先交給你處理。” 他又走到了金蟬子跟前,金蟬子雖然額頭滿是汗珠,臉上的表情也極似扭曲。但那一雙細長的眼睛看到世尊時,竟然還有幾分掩飾不住的嘲弄,似乎在說:你堂堂的世尊,也不過如此。 世尊閉上眼睛,手指在袍袖裡,緊緊的握在一起,最終他將它們無力地鬆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世尊返回後院時,世尊的各個弟子正巧表演結束。眾位神仙看到世尊返場,並沒有懷疑其他,還以為是世尊提前安排。 眾位神仙一個個走到世尊跟前,誇贊世尊的這次盂蘭盆會別出心裁,讓他們不虛此行。 更是有神仙連連誇獎世尊,教徒有方,他的徒弟一個個法術高超,靈力深厚。 南極仙翁擠到世尊跟前,連聲說道:“世尊,果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你的法力自然是驚艷絕倫,你的徒弟們也個個神通廣大,你這靈山果真是人才濟濟啊!小老兒佩服的很!” “是呀!南海的羊脂玉凈瓶真是三界少有的法器,我們今天也算開了眼界。”眾神仙在一旁附和。 “世尊呢,你們應該多到天庭走動走動,天庭現在許多神仙憊懶,不思修行,你帶著眾弟子過去,說不定能扭轉這股風氣呢。”一個神仙顯然對天庭現在的風氣憂心忡忡,提建議道。 不過,在這盂蘭盆會提天庭的政事,是一個敏感的話題。許多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公開場合去討論,就有點太不審慎了。各位神仙都咳嗽幾聲,麵露尷尬之色。有個神仙趕緊岔開話題,說道:“今晚的月色可真美啊。” 這話題岔的太過勉強,太過刻意,大家都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時間,氣氛活躍了起來。 在大家熱火朝天向世尊表達感激之時,世尊一直麵帶微笑。 南海湊到世尊跟前,悄悄的給他匯報了他離開後發生的事情,世尊微笑點頭,剛才他心中的抑鬱之氣稍稍緩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