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走了?” 德育中學譚主任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大樓的走廊中,站在他身邊的趙禾更是感覺震耳欲聾,一點都沒想到他會這麼吃驚到忍不住地大叫. “嗯,走了.”趙禾平靜地答道,靜靜地看著他,不想多說半個字. 畢竟當時安撫著自己回家休息,然後在年紀群裡發出“如果還敢和德育中心對抗就是這個下場.”這種話的罪魁禍手,就是麵前失魂落魄的人. “怎麼就走了呢.”譚主任低著頭,看著地板,思慮著什麼,過了一會兒,他又問道,“那他說了什麼嗎?”眼神中充盈著能夠烤化冰塊的熱情和焦急. “說了.”趙禾點了點頭,突然覺得惡心一下他也不錯,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道,“他說,有事打這個電話.”說完,她慢吞吞地掏出那張被折疊地好好的紙片. 譚主任看見紙片,像一個虔誠的信徒一樣雙手接過,眼神中帶著三分癲狂以及七分渴求,深呼一口氣後,才慢慢地打開. 結果當然是看見了那個大大的“110”以及那朵綠色的花. 現在的譚主任,說是瞠目結舌也不為過. “那我先回去上課了?”趙禾試探著問道. 看著譚主任失落地點了點頭,趙禾也不知道他在失落些什麼,但也不想多管,往後一轉,徑自向回走去. 看一眼手表,這時候第二節課馬上上課,相當於她還要麵對數學老師的旁敲側擊. “小禾同學,我隻是讓你去打個照麵,怎麼才回來啊.” 數學老師的聲音仿佛惡魔的低語,在她的耳邊呢喃著,她心一橫,加快了步子. 一定要在上課前回到教室! ...... “這是我的聯係方式......” 桌子上一個方型的錄音筆停止了播放,他的主人走上前,將它收回囊中. “林惜玉所以你覺得,這個叫趙禾的孩子,擁有眷屬?”桌上的人嗬嗬笑著,“你可算了吧,什麼證據都沒有,總不能強行拉過來吧.更何況你還畏畏縮縮的,什麼都沒問出來.” “這裡的監控又沒做過保護措施,遇見暗靈就宕機了,哪裡來的證據?”林惜玉抱怨道,“而且你也聽見了吧,那孩子一點臺階都不給啊,我怎麼繼續問?” “問就是了唄,有什麼可怕的,這連社交都說不上吧.”桌前的人哈哈笑著繼續說,“老林,算了吧,那個孩子所長親自去過,確認了沒有眷屬跡象.” “嘁.”林惜玉嘆了口氣,走到一邊的待客椅邊上,小聲喃喃,“可那個時候也隻有這個孩子在那個地方啊.”一邊說著,見桌後之人沒有表示,他乾脆躺在了待客椅上,閉上了雙眼. “誒,你要睡別在我這睡啊!”桌上的人“嘖”了一聲,麵見林惜玉一臉安詳,他嘆口氣,“老子還沒休息幾天就要被你拉去乾活......行啊,我加班,你也別想逃!” ...... “小禾啊,最關鍵的人物都是在最後出場的對不對.” 講臺上的李老師用陳述的語氣講出了這個疑問句,微笑地盯著趙禾,但站在座位上的趙禾嘴角不自覺地抽搐著,早就麻木了. 或者說,自從她走進教室,先是聽見同學們毫無征兆地一起鼓掌,然後回到座位後聽見程宜說是李老師的意思時,她就麻了. 一陣隨意的陪笑之後,她也無心聽講了. 但其實,自從知道青蛇是聽她的話時,她就感覺正常的學習生活已經遠離自己了. 她就像是世界的「先行者」,隱沒在人群中,卻有著自己的使命去麵對即將到來的災難. 那她的使命,到底是什麼呢. 她望著桌子上剛拿出翻開的資料,暗自出神. 天馬行空的想法在腦中瘋狂地碰撞著,無厘頭又無邏輯的想法逐步串聯在一起,這時,她偶然想到,林惜玉說的機構和之前範白說的,好像是一樣的. 兩個人都自稱是國家科研所的工作人員,一個是“所長”,一個是“隊長”,也就是說,如果兩人是同一個研究所的話,那麼範白就是林惜玉的上司? 昨天早上才見到過範白,今天早上就見到了林惜玉. 不,應該說是昨天晚上就見到了林惜玉. 這太巧合了,兩個人先後出現在施州,並且都自稱來自同一個地方,那麼這兩人極大可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那按道理說,既然出自一個組織,範白也有超能力不成? “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的?” “隻是背有些痛嗎?像胃這樣的內臟有沒有不舒服?” 範白的兩句問候的話語湧入趙禾的耳中,之前聽起來可能就像是領導的關切,但一結合昨天晚上自己的突發情況,這兩句話的目的便不再那麼純粹了. 這,更像是一句試探. 趙禾的用左手將青蛇手鐲拿出,用衣服擋住放進抽屜. 自感到惡心之後,自己就聽見了蛇的吐舌聲,以及,獲得了這個道具. 難不成那種感覺是一種信號,得到“道具”的信號? 看兩個人的言行,都在找自己,但好像找的又不是自己. 他們是在找這條青蛇!!! 這條青蛇,便是他們要找的「科研材料」. 理順了一種可能之後,趙禾感覺有些舒暢,當然,這隻是其中一種可能,是將兩人放在同一陣營,並且與自己不同立場的方向作出的猜想. 接下來,還有兩人的陣營不同,還有與自己的立場相同的方向分類討論一下. 寫在紙上,趙禾也在心中暗自疑惑:“自己是什麼時候,將這些家夥放在對立麵的呢.” 畢竟也說不準,這兩人是在集合擁有能力的特殊人類,合力對付將要來臨的災難. 當她在下麵寫得起勁的時候,講臺上的李老師也是敏銳地注意到了奮筆疾書的趙禾,但看見她那求知若渴的眼神,剛準備讓她回答問題的想法便被消去,自顧自地講起了下一個例題. 學生時代就是這樣,課上有人認真聽課,有人發呆神遊,有人下麵墊著小說,上麵放著資料假裝學習,甚至有些人,沉迷於電子設備無法自拔. 老師也不會再關注著每一個學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有些爛泥可能本來會有變成天鵝的機會,但他自己放棄了. 既然自己都放棄了自己,那麼沒人會不厭其煩地來當他的保姆. 就是這樣的景象,組成了趙禾的班級,這個魚龍混雜的奧賽班. 高考剩餘時間接近一百天,這時候,同學們都向著極端漂流而去. 沒人再討論著上個學期A與B與C的愛恨情仇,取而代之的是想學的傾盡所能調動的注意力學習,不想學的傾盡所能調動的精神力找時間玩. 後麵這種人在趙禾的班級占比多數. 連同上午剩餘的幾節課,很多人都像是個混子一樣,完完全全混了過去. 而趙禾,麵對著物理老師時不時喜歡走下講臺逛的特性,也隻好停下筆,將紙好好地放著,好好地聽物理老師那近乎催眠的聲音. 很快到了中午,成片的烏雲將太陽遮得嚴嚴實實地,仿佛大雨將至. 隨著下課鈴聲響起,趙禾隨著人流往食堂跑去,一早上沒吃東西,她早就餓了. 一上午同學們都在被睡魔摧殘,在此時,這種情感被全部作用在了跑飯上. 趙禾在路上仰頭看天,看著漫天烏雲仿佛是將他們關在了一個屋子裡一樣,她心中多了一份擔憂. 這樣的壞天氣,感覺也將會有什麼壞事即將到來. 在家中,她完全沒有時間來細細觀察這個天空,這片大地,不過在學校,她有充足的時間來對著這個世界無聊,也有充足的時間被這片天地牽動感情. 這種不詳的預感,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