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爺有錢(1 / 1)

雲南昆明城。   初春的昆明氣候宜人,隻是城中的煙塵太盛,尤其是靠近被雲南第一槍炮廠圈出來的地方。   一間間房屋被推倒,大量的石料和木料往此運來。   在幾千人的共同施工下,一座怪摸怪樣的工廠已初具雛形。   除了修建工廠外,沐天澤也沒有閑著。   正所謂,想要富,先修路。   昆明城不大,道路更是狹窄。   借著運輸建築材料的檔口,他乾脆修起了路。   沿著主乾道那一間間被圈上了大紅拆字的民房,就是正在進行的道路優化擴寬第一期工程。   按說隨著拆遷工程的進展,總有些不願搬走的釘子戶。   但在他這裡,可沒人敢來鬧,一是那每日他身旁隨行的數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那黑壓壓的槍口,可不是唬人的假玩意。   再者,更重要的是,就算想鬧也架不住他給的多啊。   雲南人少,昆明城的房子也算不上緊俏,價格自然也不高。   沐天澤出手闊綽,直接以高出市場價三倍的銀子,買下了一整條街。   整個過程由他直接和拆遷戶對接,省去了中間商賺差價。   在大拆特拆的同時,他還在趁著農閑之際,大量雇傭工人,自己城外大肆擴建房自取。   城內外,大量的人員被他調動起來,比起給官府乾活,昆明城的人更願意給他乾活。   因為他實打實的給工資,且全部用銀子支付工錢。   但大量的銀子出現,讓許多窮了一輩子的佃農開了眼界的同時,也讓昆明的銀價不斷往下跌。   昆明很快就出現屯銀不如屯糧的現象,糧食轉眼成了緊俏貨。   但好在,整個昆明城的地主士紳,或被威脅或被利誘,早早的就被綁在了沐天澤的船上。   在糧食供給出現問題之前,沐天澤已先一步開始了糧食限購管控。   糧食不能屯,吃喝又不愁了,而貴重物品,窮慣了的百姓不敢買,眼見銀子放在手裡每天能買的東西越來越少。   百姓著急啊!   像沐家二爺這樣大撒銀子的蠢貨,可不是地裡的草,哪年都能冒出來的。   而就在此時,大明銀莊出現了。   作為當地士紳和官府與沐府三重信用背書的錢莊,在推出一係列存錢利好活動後,受到了追捧。   自古存錢付息,哪有存錢收息的事。   什麼事都不用乾,光躺在屋裡就能掙錢,真是稀奇事。   都知道沐家二爺是人傻錢多,可誰也沒想到,他如此有錢,如此傻。   當昆明城的百姓,本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理念,開始辦理存銀業務之時。   大明銀莊險些被擠爆了。   存銀業務的火爆,在為大明銀莊帶來大量可支配存款的同時,因為大量銀子消失在市場上,也順帶穩住了銀價。   沐天澤用一份銀子,做了三件事。   百姓拿到錢,百姓高興,士紳得了錢莊分紅,眼見財源滾滾來,也高興了,而沐天澤看著昆明逐漸變成自己想要的模樣,也很高興。   要說有誰不高興,那就隻有被沐天波寫信從楚雄哄來的金滄兵備道楊畏知了。   “國公爺,二爺到底是要建些什麼?”自打進了昆明城,楊畏知就在沐天波帶領下,見識到了沐天澤手下槍炮的厲害。   當一箱箱亮瞎眼的銀子擺在他麵前的時候,他擦了擦自己的老花眼,他敢說,自己這輩子都沒見到如此多的銀子。   “說是建個工廠,順帶修路,再順便建個練兵場。”沐天波也高不太清自己這位二弟,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有一點他是清楚的,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可是二爺所說給我連兵的練兵場?”   “自然。”   沐天波不是木頭人,也有自己的想法,再做了多年的雲南土皇帝後,他自是不甘心就此混吃等死。   何況他還是兄長,作為兄長豈能步於弟弟身後。   他雖想不通沐天澤為何要請楊畏知來練兵,但他很清楚,這是一個機會,一個重回巔峰的機會。   楊畏知與他向來交好,昆明士紳與他之間也多有聯係,如今之計,當先穩住楊畏知,待他掌了兵權,又有士紳幫襯的自己,定能再次雄起。   想到此,他對楊畏知更熱情了三分。   “就算你不信我二弟,還能不信我……”   楊畏知對國公爺的熱情有所感知,本來被哄到昆明失了兵權的他還有些不高興,但盛情之下他又不好拒絕。   隻好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回應著,反正隻要讓練兵重掌兵權就好。   從陜西一路殺到雲南,他很清楚,亂世之中兵權的重要性。   不論是自保,還是匡扶大明,都少不了兵權。   沐天波在盡全力穩住楊畏知,盡管他知道,第一個練兵場,是要撥給那個名字稀奇古怪的,雲南第一槍炮廠保衛科使用。   不過第二個練兵場也已經在建了,這個總要撥給楊畏知練兵吧。   說起來,從年前二弟出現以來,還沒有失信於人過。   就像他說過的那樣,黔國公府真就成了他的了,肆意妄為不說,自己是個真正的主人,如今倒成了受氣的租客,連處置幾個不聽話的丫鬟都不行。   簡直是可惡……   “我這大哥還真是好忽悠。”城樓上,沐天澤正與徐夫子拿著望遠鏡觀察城內動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國公爺性情豪爽,若是生在民間,怕也是如兩漢之際的羊牧、王匡等好漢。”   沐天澤放下望遠鏡,瞧了正撫須的徐夫子一眼:“你不會專程跑來當我的麵,諷刺我大哥的吧?”   “二爺您算得真準……”   “得,你可別誇我,你們讀書人我可得罪不起,罵人都不吐臟話的,我可不想如那綠林好漢一般為他人做嫁衣。”   讀書人不是善茬,打孔子起就如此,在混亂年代敢跑到邊境的讀書人,就更不是什麼善茬了。   “二爺,千金買馬骨是好,可他終歸隻是一介商人,怕是難有作用,您確定不往曲靖坐鎮嗎?”   “不急,先和他們耍耍,至於那膽大的家夥嘛,他能進孫可望的中軍大帳就行了,失敗了也無傷大雅,區區萬金而已,反正爺有錢……”   一旁曬太陽的大黃,突然鹹魚翻身,連汪兩聲。   “啪!”沐天澤眉頭一挑,風騷的展開一張折扇,在那白紙扇麵上赫然寫著三個金黃大字“爺有錢”。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敢問徐夫子,這句古語我沒記錯吧?”   “二爺所念古語一字不差,隻是世上終有視名利為糞土之人……”   “那就怪我沒福分了,東奔西跑十餘載,竟沒見著一個。”說著,沐天澤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突然開懷大笑:“還是說,近墨者黑?”   徐夫子望著因金錢而沸騰,已大變樣的昆明城,在思索片刻後,認真的點點頭:“恐怕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