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不還價。” 　　“這麼貴？”徐誌國都愣了下。 　　“這可是小豬仔，喂到過年少說一百多斤，按照現在的豬價，能賣一百大幾十塊錢，不虧。” 　　老板耐心解釋。 　　徐誌國算了下剩的錢，回去還得給那群小屁孩結賬，還有攤位費，還要買一桿秤，再加上剛才買的菜。 　　“走吧，先回去吧，明天再買，反正也不著急！”徐誌國聳肩：“回去記得別亂說，到時候我要給你嫂子一個驚喜。” 　　“好！”徐誌輝一口應下。 　　“哦對了，回去路上去溪河酒廠一趟，我懷疑那張建貪汙的糧食售給了這家酒廠。”徐誌國又補充道。 　　“好！”徐誌輝點頭，他無形中已經把這個大哥的話放在了心上。 　　———— 　　溪河酒廠，當地小有名聲。 　　廠裡職員也有不少人，賣的酒屬於中低端產品，老百姓多多少少也都聽過或喝過。 　　“就那了！” 　　隔了老遠，徐誌輝擦著額頭上的汗，氣喘籲籲道。 　　“酒廠規模還行！”徐誌國說了句，這也說明，溪河酒廠或許有能力吞下那批糧食。 　　正說著，從酒廠出來一人，流裡流氣的，還哼著小曲，徑直走向門衛邊上停著的那輛摩托車。 　　而摩托車邊上，還站著一個女生，女生看見男人出來，連忙挽上去，最後挎上摩托車一溜煙就沒影了。 　　“瑪德，是這狗日的！”徐誌輝怒氣騰騰。 　　“你認識他？”徐誌國詢問，他隻是感覺邊上女生有些眼熟，好像是他一個初中同學，記不清了。 　　“就是這狗日的帶人打的我，” 　　徐誌輝碎了口唾沫，接著眼睛一瞇：“他長得和張建一個模子，八成就是那糧站站長張建的兒子。” 　　徐誌國略微瞇眼，又看向不遠處的酒廠，這小子剛從裡麵出來，天下應該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這酒廠，八成脫不了乾係。 　　“你在這等著，我過去探探口風。”徐誌國說完，走了過去。 　　剛一靠近，門衛大叔就站了起來：“站住，乾什麼的？這裡是酒廠，沒事別瞎轉悠！” 　　“大哥，我就等個人！” 　　“等人到邊...” 　　不等男人說完，徐誌國摸了兩根煙出來，自己叼一根，同時遞了一根出去：“大哥，借個火！” 　　門衛見是大前門，而且也沒有亂串的意思，態度也好了起來，先是劃了根火柴給徐誌國煙點上，自己又點上瞇了口。 　　“大前門這煙不孬！” 　　“剛才那妞不錯，啥時候我能搞輛摩托車就好了！”徐誌國抽著煙，餘光還望向剛才摩托離去的方向。 　　男人之間最容易聊的話題，女人、車子，徐誌國一句話都占了！ 　　“這車可不便宜，咱們普通人就別想了，能搞輛自行車就不錯了，人家賺錢可比我們快多了。”門衛撇嘴。 　　“咋滴，他賺錢很快？” 　　“那誰知道，不過他每個月都會過來一趟，每次都是我們廠長親自接待，家裡指定有錢！” 　　門衛感嘆了句。 　　徐誌國瞇眼，每月都來？ 　　“對了大哥，你們酒廠現在還收糧食不？我家還有幾千斤糧食呢！”徐誌國用著閑聊的語氣。 　　“偶爾收收，我也不清楚。” 　　“好吧，我還想拉來賣呢！”徐誌國一臉可惜，卻又道：“不過你們酒廠往年好像不收散戶糧食吧？” 　　徐誌國壓根記不得這個酒廠以前收不收糧食，單純探個虛實。 　　“誰不說呢，收散戶的又費事又麻煩，價格算下來也不便宜，也不知道廠長今年是怎麼想的！” 　　“可能是想給酒廠擴大產值吧，今年招了百十號新員工呢。”門衛順口說著一些人盡皆知的事情。 　　徐誌國了解了大概，心中更加確定這個酒廠有貓膩，因為收糧食廢的時間和人工，遠不如直接批發來的快。 　　但酒廠特地收散戶的糧食，這顯然是在遮掩什麼，好讓那批黑糧洗白，隻要不特地查，壓根不會懷疑到酒廠頭上。 　　因為這批貨多，所以要招員工。 　　徐誌國瞇著眼睛，朝左右張望了眼，最後罵罵咧咧說不等了之類的話徑直離開了。 　　“怎麼樣了？問出啥麼？” 　　看著自己大哥過來，徐誌輝連忙詢問。 　　“八九不離十，張建就是通過溪河酒廠銷臟的，估計是因為事情重大，所以他讓自己兒子過來。” 　　徐誌國皺眉分析著。 　　“那我們去報警吧？這夥人侵吞國有資產，就算不槍斃，估計也夠坐下半輩子了。” 　　徐誌輝順了句。 　　“動動腦子，警察辦案是要講證據的，我們這樣去報警，隻會打草驚蛇，很可能最後一場空。” 　　徐誌國說著，陷入沉思。 　　“那怎麼辦？” 　　徐誌國沉思片刻：“酒廠買糧食肯定是要做賬的，這裡麵涉及這批糧食，那肯定要做假賬！” 　　“而且，酒廠廠長和張建之間肯定也會簽署協議，隻要拿到假賬本或者他們之間簽署的協議，他們就一個都跑不掉。” 　　徐誌輝愈發佩服自己大哥了！ 　　“這事急不來，先回去，別打草驚蛇！”徐誌國心中卻在深思，假賬本肯定有，因為收上來的糧食肯定要做賬。 　　隻要能拿到賬本，順著一查，啥都能查清楚。可現在問題就是，怎麼拿到賬本？ 　　回到家，已經十點多了。 　　徐誌國看著門口的蘇柔，提了提手中的豬肉：“小柔，找書苑 www.zhaoshuｙuaｎ.cｏｍ 看，給你買了你最喜歡吃的五花肉！” 　　“你等著哈，我去做飯！” 　　徐誌輝跟著鉆進廚房，主動給添火幫忙。 　　而站在門口的蘇柔，此刻用手捂著嘴巴，讓自己不哭出來，可最後還是有些抑製不住，沖回屋去。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早點這樣！” 　　蘇柔哭的很傷心，她知道離婚對於一個女人代表什麼，更清楚這個年代離婚對於孩子代表什麼。 　　廚房裡，徐誌國心情很好。 　　最起碼，第一天的生意還不錯，他出奇製勝，賺了百十塊錢，等明天再賣完，他就能給蘇柔買兩頭豬仔了！ 　　說著，他處理著食材。 　　排骨先焯個水，接著豬油下鍋，滋滋的全是香味。 　　油熱，兩三斤肋骨肉一股腦全倒進去，大火煸炒，香味那叫一個濃鬱，要知道，這個年代雖然能吃飽飯了， 　　但是，肉這東西，也隻有逢年過節才能吃上！ 　　隔壁二叔家， 　　張嬸忍不住墊著腳，在石頭圍墻邊上往對麵看，撇嘴道：“真是稀罕，都窮成這樣了還天天吃肉！” 　　“媽，我也想吃肉！” 　　“吃吃吃，就知道吃，寫作業去！”張嬸提著耳朵踢了兩腳，窮鬼家比自家過得好，那心裡能舒坦麼？ 　　“嗚嗚嗚！” 　　也不管哭了的小兒子，張嬸挑眉：“難不成做生意真賺錢了？不能啊，徐誌國這賭鬼，除了賭錢打老婆還會乾啥？” 　　“不行，我得過去看看去！” 　　“小誌，過來，帶你去你大哥家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