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半，職工下班。 　　這下班時間，比後世絕大多數公司都要良心。 　　而徐誌國也來了精神，至於等候的這段時間，他浪費了三根煙，卻也從這大爺口中聊出不少信息。 　　比如，這一片工廠職工一兩萬人。 　　又或者，這些職工收入最少的一個月也有七十多。 　　“小夥子，廠裡職工下班了，你可以找你大姨夫了！”大爺吸了他幾根煙，此刻笑著提醒。 　　徐誌國點頭，他當然要找，隻不過不是找大姨夫，而是這些人回家的路線，以及她們的穿著打扮。 　　看著職工絕大多數都騎著自行車，徐誌國索性跟著這些人後麵，因為他們去的方向幾乎都是一致的。 　　那就是員工宿舍。 　　他問了，這地方距離員工宿舍也就幾裡地，而這麼多高消費人群走這條道，在外人看來沒什麼！ 　　但在他看來，這明擺著是條商道。 　　走了沒多久，還真讓徐誌國看見一些攤販，不過好像都是附近的農民，售賣一些自家蔬菜啥的。 　　看到這，徐誌國駐步。 　　跟他們去居民區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這地方或許比百貨大樓還好賣東西。 　　“大娘，你這豆角真不錯，看著就新鮮！”徐誌國蹲下，笑著說了句。 　　“那是，都自家地裡長得。”大娘笑著回道。 　　“大娘，這路上職工可不少，像你們過來擺攤還不需要攤位費，一天也不少賺吧！”徐誌國笑著打趣。 　　“攤位費是不要，不過價格賣的也都不高，都自家地裡種的，就賺個糊口錢。”大娘解釋。 　　“大娘你先忙著！” 　　徐誌國起身，順著道走了一圈，賣東西的不多，也就十幾家，主要就是一些賣蔬菜、魚蝦蟹。 　　全都是農副產品。 　　徐誌國拿出地圖，在上麵圈出這地方，百貨大樓的確不錯，但是那邊都是經商的，復刻的會比較快。 　　在這裡他可以先打一槍，再去百貨大樓再打一槍，等這些人復刻的時候，市場也該過了風口期。 　　到時候，肯定開始卷。 　　沒了潮流，那就隻能打價格戰，價格戰打到最後，利潤並不會很多，而且隨著訂單增加，製衣成本也會降低。 　　看了眼天色，差不多六點了。 　　自己得趁著天黑前去城裡，順便去歌舞廳看看，這年頭，去歌舞廳的往往都是引領時尚的那批人。 　　又或者，是一些有錢的主。 　　-- 　　用了大半個小時， 　　徐誌國這才出現在四牌樓商圈最火的歌舞廳前麵，一家名為‘夜生活’的歌舞廳！ 　　天色漸黯， 　　站在門口，徐誌國能看見裡麵璀璨的霓虹燈，甚至還能聽見音樂，陸續過來的客戶有很多。 　　要說時尚，那歌舞廳絕對是一座城市時尚的最前沿，不過有些時候，時尚的有些過頭。 　　說白了，就是穿著很大膽。 　　雖然現在放開了，但是固有思想還在，這個年代，買一雙高跟鞋穿，都還會被人背後議論。 　　一個女人背著包，走向歌舞廳，可走出幾步，她看見邊上的徐誌國，發出詫異的聲音：“徐誌國？” 　　“你是？” 　　徐誌國愣了下，這個女人他有些印象，好像是同學，但是叫啥他記不清，尷尬詢問。 　　“我，孫蘭啊！” 　　“想起來了，孫蘭啊。”徐誌國勉強有些印象，說完仔細打量了眼孫蘭，燙發頭，圓領寸衫，喇叭褲，蛤蟆鏡。 　　“你這是...過來玩的？”徐誌國好奇詢問。 　　“不是啊，我在這上班。”孫蘭到是落落大方回答，並沒有因為自己是舞女就自卑。 　　“上班？” 　　“對啊，這地方工資高，待遇好，能買得起我喜歡的東西，沒辦法，沒有家境，和江悅她那種比不了。” 　　孫蘭說到這，聳肩感嘆。 　　徐誌國到是高看了她一眼，一般女性能乾發財的，有一部分是這種的，既認清自己同時不自卑， 　　又為了目標努力。 　　在他看來，這孫蘭比成麗麗孫楠這些強多了！ 　　“老同學，進去坐會兒？”孫蘭歪了下頭，溫笑詢問，乾她這一行的，主打一個情商高。 　　並沒有因為江悅說賭鬼啥的表現過多鄙視。 　　而且，她從徐誌國身上感覺到的是坦然、平靜、內斂，並沒有江悅說的那麼誇張，什麼賭鬼，家暴。 　　徐誌國並沒有拒絕，他本來就是要進去看看的，有個認識的人倒也合適：“不會耽誤你上班吧？” 　　“還沒到上班點呢！” 　　入內，燈紅酒綠。 　　雖然還沒到點，但是客戶已經多了起來，霓虹燈閃爍，這些客戶有些開始扭來扭去，不過更多的是吹牛逼。 　　雅座，孫蘭遞了杯飲品，笑著打趣道：“聽說你賭錢、家暴、可是見到你感覺沒有那種感覺！” 　　“你聽誰說的？” 　　徐誌國詫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ｏm 自己也沒和她聯係過啊。 　　“江悅也在省城，在省城的同學挺多的，她前兩天弄了個同學會，就說起這事了。”孫蘭解釋。 　　相較於江悅的描述，她更相信自己識人的眼光。 　　“浪子回頭！”徐誌國舉杯溫笑。 　　“那你這次過來省城是找小柔的？其實同學會上，我感覺小柔聽見江悅說那些事，心情並不是多好。” 　　孫蘭試探性詢問，她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很強的，江悅雖然處處為同學考慮，但是情商欠缺。 　　並沒有顧忌到蘇柔的感受！ 　　其實，最主要是她也想八卦一下，正好她也看不慣江悅的做派，看看能不能吃瓜。 　　徐誌國捏杯子的手指略微用力，怒那個江悅不顧及蘇柔顏麵，喜蘇柔心裡還有自己？應該是！ 　　而這些表情，並沒有出現在他臉上，此刻溫笑道：“是，也不是，眼下的我還不想讓她為難。” 　　孫蘭看了眼徐誌國，她沒想到徐誌國能說出這種話，她很懷疑，這真是賭鬼麼？賭鬼會怕她為難？ 　　“不說這些了，”徐誌國笑著岔開話題：“我看你們這邊上班穿著好像都挺一般的。” 　　“？？？，一般？” 　　“誌國同誌，我這一身很時髦的好吧！”孫蘭都被氣笑了，端起腔調強調了句。 　　“在外麵是，但是在這裡，差點意思！”徐誌國抿了口冷飲：“你們沒有高跟鞋、絲襪、超短裙這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