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白光閃過,神石又將徐秋澄與徐疏晚拉回無盡之海的海底世界中,眼前的景象依舊同她們神遊前一般美麗,可徐秋澄與徐疏晚早已沒了欣賞的心思。 隨著二人在海底緩緩上升,他們也終於明白這海底的意義。 ——這就是蘇知寒與蘇霜鏡給她們,給天下人族的答案。 神族不是放棄人族,也不是想眼睜睜看著人族成群的犧牲。 這千年來,神族十六神柱各自養傷,一邊照顧族中幼子,一邊還要抵抗極南之地的靈族侵擾。 蘇知寒和蘇霜鏡出關沒多久,靈族底細沒有探查清楚,他們不知道神族一旦空虛,靈族會不會趁虛而入。 也不知道魔族究竟恢復幾何。 所以這一次,他們也是孤注一擲。 好在,他們賭贏了。 靈族底子空虛,支撐不起長時間的大戰,也隻敢試探試探神族虛實。 而魔族並沒有從上次的折損中緩過來,羅睺並沒有突破封印。 所以此次十六神柱取勝十分輕鬆,甚至並沒有犧牲什麼。 不過魔族這般著急發起人魔戰爭,恐怕也是他們內部出了問題。 要麼,是他們內部的領地之爭愈發激烈,魔族原有的領地已經不夠他們劃分。 要麼,是他們資源已經不夠魔族生存需要,隻能被迫向人族開展,掠奪人族地盤上的資源。 無論哪一種,無一不在表明,魔族已經窮途末路了。 等徐秋澄與徐疏晚回到岸上,已不知是何時,她們的衣物都沒有被海水沾濕。 二人在岸上尋找著她們留在岸邊的信與玉佩,但並無結果,那便表明皇室那邊已經得到消息。 雖然徐秋澄與徐疏晚都未表明跳海的真正原因,但皇族肯定會往神族突然出手相助這方麵聯想。 一旦聯想,那便大錯特錯了。 若皇族因此為難神族從而打破人神之間的和平關係,那可真是天大的罪過。 想到這裡,徐秋澄與徐疏晚立刻快馬加鞭,趕回南城。在南城中,她們果然聽到了近期發生的所有事。 ——徐秋澄與徐疏晚已經跳海十天了,第一天就有人在海邊撿到了二人留下的絕筆信,並飛鴿傳書、快馬加鞭送回徐氏皇族。 徐氏皇族在事發後的第二天晚上得到絕筆信,徐氏皇族在絕筆信上推測出他們所以為的“神族相助的真相”。 便是兩位公主以身祭國,換來神族降臨,庇佑人間。徐氏皇族雖然痛恨神族此舉,但也不得不承認,沒有神族,人族確實危在旦夕。 也確實是因為神族的相助,人族轉危為安。 無論如何,徐氏皇族沒有向神族發難,而是舉辦了國喪,徐武在國相沈鶴眠的建議下壓下了兩位公主的真正“死因”,一是怕人族對神族失望,消極修煉。 二是怕坊間議論紛紛,觸怒神明。 ——畢竟抵抗魔族的力量,在人族徹底掌握在自己手中之前,還是要依靠神族的。 但是五日後,也就是二人跳海的第七日,天下人還是知道了公主的真正“死因”,像是有人刻意散布,挑撥人神兩族關係一般,導致謠言愈演愈烈,人族對神族愈發不滿。 ——但畢竟是救命恩人,即便不滿,也隻能咽在肚子裡,絕不能宣之於口。 “父皇的做法還算理智,但不能讓他們這麼誤會神族下去了,姑姑,我們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幾日能到都城?” “用我府上的寶馬,兩日。” “好,即刻啟程!” 二人正準備回公主府,剛轉身就碰到了迎麵走來的顧青梧。 “別兩日了,你都不知道本神在你們人間市井嘴裡聽到的汙穢之言有多麼離譜,兩位公主,謠言猛於虎啊,我看也別即刻啟程了,本神這就送你們去皇宮。” “啊?” 徐秋澄剛吐出自己的疑惑,顧青梧一手抓一個,直接平地起飛,憑著神族日行千裡的功夫,僅僅兩個時辰,徐秋澄和徐疏晚就飛完了她們兩日要走的路程。 “青、青梧兄……你這也……” 顧青梧將徐秋澄與徐疏晚丟在徐秋澄的公主寢宮就跑了,任徐秋澄怎麼抓也抓不到,等徐秋澄與徐疏晚從反胃中緩過來,顧青梧早已不見蹤跡。 “神就是神哈,太快了。” 徐秋澄一邊忍著反胃一邊感嘆著了,徐疏晚身體素質還行,隻是剛落地的時候沒緩過來,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二人洗漱一番,換了身乾凈衣服,剛推開宮門,外麵灑掃的侍女就好似見了鬼一般的亂叫。 徐秋澄哪兒有空管她們,帶著徐疏晚飛一般地向徐武的議政廳跑去。 徐秋澄與徐疏晚二人這麼往宮裡一晃,那關於神族的謠言也會不攻自破,等到二人跑到徐武的議事廳請公公通傳時,已經是鬧得滿宮皆知了。 徐武得到消息,立刻從議政廳走出來,身後還跟著國相沈鶴眠。 徐秋澄立馬製止了徐武想抱著她痛哭的動作,並拽著徐武進入議政廳,同徐疏晚一起,將這幾日所有事,包括在海底得見的第一次神魔大戰場景都一五一十的復述給了徐武。 徐武一開始並不相信,但在國相沈鶴眠的認同下,徐武也答應了徐秋澄的請求,將事實陳於紙上,昭告天下。 徐武這麼說了,也這麼做了,不曾想這般說辭真能叫天下人信服,一時間所有的謠言全部倒向於神族。 有替神族喊冤的,有為神族傷心的,還有發憤圖強,要成為神族建設大業一份子的。 總之各種各樣,總的來說也都是欣欣向榮,一時間修仙風氣瘋長。 處理完這若乾事,徐疏晚也該啟程回南城了,徐秋澄與徐疏晚這一分別,又不知何時能再見麵。 二人在宮門口好一番惜惜相別,還不等送走徐疏晚,從宮內散朝往宮外走的大臣便對著徐秋澄與徐疏晚好一番詆毀。 他們竊竊私語的內容,左不過是說她二人哪裡有什麼通神的本事,隻不過是自己搞了一出跳海,躲起來幾日,再出現告知天下自己通神,胡編亂造一個當年沒人見過的神魔大戰真相。 徐秋澄與徐疏晚本不在意這些,可偏有些不想好好過日子的,竟將音量提高幾分,惹得周圍侍衛注意 徐秋澄自己的名聲可以不在意,但不能毀了姑姑的,沒成想還不等徐秋澄上去教訓這群言官,徐疏晚先上前一步,給了領頭言官一巴掌。 “安大人,您不好好關心民生事,怎的開始嚼我與鳶兒這些小婦人的舌根子來?是天下太太平了,安大人沒事做嗎?要不要來本公主稟了聖上,請安大人來本公主的南城謀個差事,畢竟南城離神明近,保不齊安大人也能碰個神明不是。” 敢非議聖上的妹妹與聖上最寵愛的女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個安大人本就不好把事情鬧大,不過看安大人散播謠言的能力,八成之前那些詆毀神族的謠言也是從他口中流出。 ——這種人,不好好教訓是不行的。 徐秋澄這般想,徐疏晚算是和徐秋澄想一塊兒去了。二人正各自想著怎麼教訓教訓這個長舌婦,忽而車駕中,熟悉的聲音響起,徐秋澄與徐疏晚同時愣在原地。 “公主,無需與禦史言官過多計較,南城還有要事,公主早些啟程罷。” ——蘇霜鏡的聲音。 徐疏晚立馬轉身,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坐上車駕。徐秋澄也沒耽誤,不管三七二十一,她也爬進了車駕中。 ——果然是蘇霜鏡,蘇霜鏡懷裡,還有徐秋澄的小狐貍錦瑟。 車駕緩緩行駛,徐秋澄又意外地踏上前往南城的路。 “你怎麼回來了!” “我說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蘇霜鏡將懷中錦瑟還給徐秋澄,扭頭看著滿臉不可置信的徐疏晚,疑惑反問。 “你忘了?” “沒有沒有沒有。” 徐疏晚連忙接話。 是啊,與神在一起生活的日子,怎麼可能會忘,徐疏晚恨不得將每一個細節都刻在腦子裡。 隻是蘇霜鏡這般說,還真的讓徐疏晚覺得心裡暖暖的。 “那個,他怎麼樣了。” 徐秋澄實在不知道該叫蘇知寒什麼,便用了一個“他”代稱,總之蘇霜鏡一定聽得懂的。 “他說等你到南城,去你想去的地方,他就在那裡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