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時雋帶著時顧來談雲希這邊。 吃完飯,眼見著時顧自顧自地玩著魔方,保姆在廚房裡頭,客廳一時有些安靜。 談雲希實在是耐不住好奇,便向時雋問起了孟舒嫻的事。而時雋估計也不在意對方如何,思索了片刻便向她解釋起了前因後果。 會發現孟舒嫻失蹤,是因為孟家想要再一次將人推出去聯姻換取利益,可是卻怎麼都聯係不上人。問遍了所有可能知曉對方信息的人後,孟家才後知後覺,孟舒嫻可能出事了。 孟家一路查,查到了孟舒嫻最後一次出現的地點——某家夜店,也找到了當時跟在孟舒嫻身邊的郝佳佳。 麵對詢問,郝佳佳鎮定又無辜地表示,坐上出租車後不久,孟舒嫻就醒了,表示先送她,就拐去了城中村。等她下了車後,就再也沒有收到對方的信息,還以為是自己哪裡惹惱了對方。 孟家不相信,而且也著實不想放棄他們好不容易養出來的“江城紅玫瑰”,花費了不少力氣去找。結果,他們在城中村外頭大概幾十公裡處的河道裡找到了孟舒嫻的手機。 手機因為被水浸泡,外加各種外力,早就無法提供有效信息。雖然找了最好的技術人員努力恢復裡頭的數據,但估計意義也不大了。 唯一比較有參考價值的,大概就是最開始失蹤的幾天後,孟舒嫻突然發到朋友圈要去國外的信息。 發信息的人似乎手段很老練,模仿了孟舒嫻平時發信息的語氣,還從相冊裡挑選了一張美美的自拍,看上去似乎真得像是本人發的一樣。 但有疏漏的是,那張自拍其實是失蹤當天在夜店拍的,還能在模糊的背景裡看到半張屬於郝佳佳的臉。 後來,孟家又找到了當初送孟舒嫻上出租車的小姐姐,而小姐姐直接指著某瓶伏特加,表示對方那天一口悶了一杯,當場暈倒在地。 伏特加是一種知名的中性烈酒,小姐姐指出的還是度數最高的原料酒。這種酒的度數高達90%,可想而知孟舒嫻那一口悶下去,醉到不省人事或發酒瘋,都有可能。 雖然對已知的信息存疑,但孟家目前也隻能靠著這些僅有的信息,四處找人或求助,比如找時雋幫忙。 解釋完後,時雋道:“雖然現下很多人並不清楚孟家到底在找誰,但長此以往,信息總會有流通的那天。不管孟舒嫻未來是否能安全回來,她對孟家的價值取決於距離她身份曝光的期限。” 聽到這話,談雲希有些膈應:“為什麼要用什麼價值去衡量她的存在?” 時雋笑道:“你知道她有個名號叫‘江城紅玫瑰’麼?” 談雲希點點頭,在原劇情裡,每當女主遇到困難或是受到什麼不公時,總會拿出這個名頭給自己加油打氣。 “是孟家給她造的勢......”時雋淡淡道,“用虛名成就她的價值。” 談雲希一愣,隻覺得毛骨悚然。 “江城紅玫瑰”到底指的是什麼,其實沒人能說得出個所以然來,而唯一能知道的,就是綴有該名頭的孟舒嫻。 提到“江城紅玫瑰”,就會想到孟舒嫻,提到孟舒嫻,就會想到“江城紅玫瑰”,兩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仿佛摘掉稱號的孟舒嫻就不再是“江城紅玫瑰”,而沒有孟舒嫻,再無人能配得上“江城紅玫瑰”這個稱號。 從時雋口中得知,實際上,這個所謂的“江城紅玫瑰”隻是個虛名,是孟家打的輿論戰,為他們精心培養的女兒所造的勢。 孟家在事業上已經做不出更進一步的成就,隻能在別的地方努力。所以從一開始,孟舒嫻就是犧牲品,是孟家隨時為了換取利益而“創造”的“花瓶”。 或是更殘酷點說,是“禮物”,是“寵物”,是“商品”......但就不是她自己。 孟舒嫻這二十幾年的人生頂著這“江城紅玫瑰”的稱號,時時刻刻都不能行錯一步,踏錯一行。她被套上束縛,被壓在條條框框裡,所做的一切都隻需要配得上這個稱號。 時雋又表明:“當初結婚,其實是看在孟老爺子的麵上,可惜他想法雖然好,但現實卻有些糟糕。” 結婚三年,時雋為什麼能做到睜一隻閉一隻眼?不隻因為孟老爺子,還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孟舒嫻一直被孟家關在“籠子”裡,被馴服,被壓迫。 可壓抑越久,反彈越厲害。離開了“籠子”,沒有了束縛,失去控製的她會不停地釋放本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去感受曾經從未感受的一切。 在即將嫁給時雋以前,一個男人突然冒出來,對孟舒嫻說盡了情話,做盡了曖昧,一步一步將“追求自由”的種子塞進孟舒嫻被壓抑的世界裡。 等結了婚,可偏偏時雋給不了自由,給不了浪漫,讓她感覺仿佛回到了“牢籠”般的孟家,所以她就開始反抗,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 第一年,她小心翼翼地試探,第二年,她開始不停地挑戰底線,第三年,她徹底放飛了自我,開始享受別樣的生活。 誰能想到,到頭來,真正釋放孟舒嫻本性的,竟然是一個男人。 談雲希想了又想,卻始終不記得有這樣一個男人存在。 這會兒,許是知道談雲希的想法,小喻冒了出來:【不用猜了,應該是為了修正邏輯,需要人給女主灌輸‘自由’的想法,才會臨時冒出一個角色。】 談雲希麵色不變,卻在內心詢問:【為什麼還要灌輸,不是女主自己想通麼?】 小喻:【可能和女主人設有關吧,金絲雀嘛,加上她被關在孟家接受馴養,不找個外人點醒她,她幾乎不可能自己想通......大概,我隻是推測。】 談雲希卻覺得有點道理,轉頭問時雋:“那你知道那個男人是誰麼?” 時雋點頭:“他叫楚碩安,非江城本地人,似乎隻是來這裡上學的。” “所以他年齡很小?” “不,他和我同歲。” “......”沉默了幾秒,談雲希隻能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