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心中有丘壑(1 / 1)

人們常說,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   我喜歡富海的原因是,它不張揚,但是它有著蓬勃的生機。它還在我最狼狽的時候接納了我,在這幾年的時間裡,我把一個破破爛爛的自己交給這個城市……   它總是把一縷溫暖的陽光送到我的床前,海風也是柔和的,我常常看著簾子透著光漫舞……像不像海把回信郵寄過來了,托風念給我聽……   我都會心的一笑。   這個城市,用它的寬厚包容著我們這群青春褪去,成熟未果,忙忙碌碌又潦潦草草的人。來到這裡,就像這座城市帶給你的一樣,不必太出挑,不必事事完美,自由、自在、自洽比什麼都重要。   每逢節日,父母都會過來住幾天,花癡就更自由一些,她和雷子常常飛來飛去,好像我們都不空了……   呂鑫也開始戀愛了,女生是幼兒教師,看上去他們還蠻般配的,男人如果戀愛了,那也是從臉上一眼能看出來的,抑製不住的幸福感。   真好!   我也突然又增加了一些別的工作,因為那些信被出版,我有時候不得不配合各方做些協調,回復,安排,流程……   人如果被關注,對於我來說還是不太享受那種恩寵的,總覺得把最糟糕的東西放在紙上……大家呢又總是過分抬愛了我的文字,羞愧難當。   尤其是後來有編輯跟我聯係稿子……那些刻意回避的疤是否還會讓人痛到窒息…我不敢回頭……不敢去假設……   有一天晚上,雨下得特別大,我心裡潮濕又難受,懟著窗站在那裡好久,抽了根煙,然後決定,洗洗睡了!   那天夜裡,我夢見雨夜,我站在一盞路燈下,等著她,等了很久很久,路燈突然不亮了,什麼都看不見,隻有遠處的雷電像一條細小的蛇,然後又不見了,我要到雷電閃現的地方才能見到她……於是,我在雨中跑啊跑啊,迎麵而來的雨水像是密封袋,讓我無法呼吸……直到我猛然間醒來……   身體覺得又累又乏,呼吸困難,我讓自己平復下來,這時候外麵的雨已經停了,我披上衣服走到窗臺,看遠處的海,海的那一邊是綿延起伏的山,從我這裡看去,就像一幅水墨……   天空微微有一點藍,是真的嗎?就像真的一樣,閃電從海與山相接的地方閃現,然後消失……我要到那裡去,就能找到她……   驀地,一行滾燙的淚啪嗒掉在拖鞋裡的趾縫中……涼涼的……   沈老師,你到底在哪裡?   風也來安慰我,你卻不能回信我;雨水和閃電也來指引我,你卻仍然沉默;淚水沒有奪出眼眶,早已跌宕回腸,我要拿什麼來和這一趟人間交換,才能喚你共我……   沈老師,是你不好,不是吸煙不好……在這夜色全被掀開之前,我將這個根煙抽盡!乾脆,就戒了……太折磨人……戒了,永遠不要再想你!   空氣的濕冷,讓我指縫中的溫熱更加明顯,那些消失在空氣裡的雲煙……   是祭奠。祭奠我那該死的自作多情。   我不能再想你了,是我想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