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頤玉此時再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便真的是傻了。 可是她隻能乾著急,幫不上忙,心裡想著要是她也會打架就好了。 魏頤玉剛想掀開簾子瞧一瞧情形,一旁的裴薑忽然慪出了一口血,地毯上一片暗紅,像是忘川河畔的舍子花。 迷人又危險。 “裴姐姐,我要怎麼做,才能幫幫你……”魏頤玉忍著寒人脊骨的冷,用帕子給裴薑擦著唇角的血。 心中的那些慌亂好似也要一並被凍結住了,一點一點的沉下去,可片刻之後又洶湧的升騰起來。 裴薑臉上都結了一層薄薄的霜,她在拚命的壓製寒毒,一麵又要穩住翻騰的神識。這會兒神識之中好不容易才平靜了許多,聽到孔翎巍的聲音,裴薑沒忍住低低的罵了一聲蠢貨,罵完之後力氣好似全用完了,往後一倒。 魏頤玉有些委屈,她是笨了一些,可她覺得自己還不至於那麼笨,笨到裴姐姐要罵她蠢貨啊…… “你……會什麼?”裴薑有氣無力的問魏頤玉。 裴薑覺得,作為陳倉術的妹妹,魏頤玉至少應該會一點陣法吧? “通、通玄術。”魏頤玉覺得這個術法在此時很無用,回答的聲音都不自覺的低了下去,十分愧疚。 若是她厲害一些,此時就可以出去一同對付魔修了!又或者,救一救裴姐姐。 裴薑:“你靠過來一點。” “好,裴姐姐,你要說什麼小玉聽著。”魏頤玉以為裴薑是要她乾點什麼,或許自己的通玄術其實是有用的? 結果隻看到裴薑滿意的舒展了眉頭。 裴薑有一件事情不得不承認,魏頤玉離自己很近的時候,自己身上的痛楚能夠緩輕不少。 神識能夠在此時平靜下來,也有魏頤玉的一份功勞。 裴薑在心裡罵了神秘人無數遍,這一次神識受了重創,原本她要想在萬仙大比時完全痊愈是不大可能了。 所幸,魏頤玉幫了她大忙。 究竟為什麼魏頤玉有這麼神奇的效用,裴薑沒法解釋。她也不打算尋根問底,有用就行。 魏頤玉懵了一懵,就聽裴薑道:“你去找……找孔翎巍,把這個,給他。乖,快去快回。” 裴薑在她的手心裡塞了一塊兒木牌,木牌四四方方,上麵隻刻著一隻可愛的小兔子。 說完裴薑就又沒有動靜了。 孔翎巍是誰?魏頤玉火急火燎的出了車架才想起來要問。 “小心!”褚季野拽著她的手腕一扯,魏頤玉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一道魘氣劃過她的耳畔,險些擦出一道血痕來。 “你不要命了?出來乾什麼?”褚季野似笑非笑的看她,“擔心我嗎?” “誰擔心你?!”魏頤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舉起木牌大聲喊道,“誰是孔翎巍啊?我家……我這裡有個牌子要給你!” “你瘋了?”褚季野要把她拉回來,誰知道小姑娘不僅不搭理他,還跑了出去。 沈重華和孔翎巍正在交手,兩相相對之下,都看見了魏頤玉。為了以免波及魏頤玉,沈重華硬是收了幾分力,被反噬的悶哼了一聲。 沈重華以為孔翎巍一定會趁機重傷自己,誰知孔翎巍卻同樣避開了魏頤玉。隻是孔翎巍不是收力,而是將自己的魘術臨時調換了方向甩向了護城大陣。 陳倉術:狗東西! 但是陳倉術在魏頤玉沖出來時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是落回了原處。 若是孔翎巍膽敢傷了小玉,他陳倉術就要他孔翎巍十倍奉還! 孔翎巍死死的盯著魏頤玉手中的木牌,上麵的小兔子清晰可見,“木牌哪裡來的?” 魏頤玉捏著木牌,哆嗦了一下,這個人的眼神好可怕啊,像哥哥從前帶回來的一頭餓狼。 “一個人給我的……”魏頤玉挺了挺胸膛,“你是孔翎巍嗎?她說隻能給孔翎巍!” “我是,你給我。”孔翎巍伸出手。 魏頤玉沒給,緊緊的攥著,遲疑的回頭看了一眼車架。 “給我。”孔翎巍再度出聲催促。 裴姐姐說要快去快回的,可是……魏頤玉看了看八方城,如同下了某種決心:“給你可以,但是你得帶著你的人撤離!否則……否則我就、就毀了木牌!” 捏了捏拳,孔翎巍忍住一拳打死眼前這個小姑娘的沖動,應了聲好。 木牌其實就隻是木牌,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特別的也隻是上麵刻的粗糙的小兔子。 小兔子其實也沒有什麼稀奇的,讓孔翎巍在意的,是木牌出自於聖主之手。 這小姑娘既然會拿著這塊兒木牌,至少證明她與聖主是有著什麼關係的。就憑這一點,孔翎巍不會對她動手。 可撤離八方城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他得確認聖主不在,否則他就會翻臉不認人。 魏頤玉顯然並不信任他,“那你先讓你的人撤離到五十裡之外!” 得寸進尺!當真以為他不敢動手搶嗎?! 孔翎巍眼神沉得滴水,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定定的盯著魏頤玉,不言不語。 他收回了手,執劍的那隻手抬起,對準了魏頤玉的眉心,無聲的殺機浮現。 哥哥說魔修都是不講道理的,果然沒錯! 魏頤玉快哭出來了。 “小玉,給他!”陳倉術道。 他並不需要妹妹來保護八方城保護他,更何況,本就不該輪到小玉來出頭。 哪怕沒有那塊兒看起來孔翎巍很重視的木牌,他依然有把握將孔翎巍趕走! 殺音本就不在他這裡,哪怕放孔翎巍進來他也是絲毫不心虛不帶怕的。 聽到陳倉術的聲音,魏頤玉這才將木牌一拋,丟給了孔翎巍。褚季野趕緊把人帶到了自己身邊,以防孔翎巍有什麼心眼子。 孔翎巍小心翼翼的查看著木牌,上麵確實是聖主的氣息不錯,才好生收起,看向魏頤玉,“木牌你從何處得來?讓你將木牌給我的人,是什麼人、長什麼樣?” “是我。”裴薑掀開簾子走出來,她身上已經不見寒霜的影子了,隻有鬢邊落下一小片濡濕。 她的麵色依舊蒼白如紙,但是好在有力氣自己走出來了。 女子眼覆白綾,緊緊的裹著赤紅的裘氅,十分病態顯得柔弱非常,卻站的筆直。 “裴姐姐,你怎麼出來了?”魏頤玉連忙去扶,為方才自己沒有按照她所說去做而感到心虛。 裴薑避開了魏頤玉的手,咳了幾聲,唇角隱約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