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尷尬的重生(1 / 1)

痛,渾身鉆心的痛。   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世紀的惡夢一樣,心臟狂跳,背上冷汗淋淋,四肢發冷。想醒來,眼睛怎麼也睜不開,想喊叫,卻怎麼也張不開嘴。   他竭力想要控製住自己飄忽的意識。   他對自己發出了靈魂拷問。   我是誰?   我在哪裡?   我要乾什麼?   “大茄子,大茄子,大茄子···”,耳邊傳來一片小孩子的喊叫聲。   張浩宸終於睜開眼,下意識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隻覺得自己腦袋有些暈乎,思維也像是凝固了一般,就像是昏睡了很久,有些發木。   目光終於定格在眼前一堵磚土混建的老墻上,很有些年頭的墻,上麵有不少粉筆塗鴉和“芬芳”,往下一截,順墻一條不規則起伏的白印痕,再往下;“我去,小便池,怪不得這麼重的尿騷味。”   “大茄子,大茄子,大茄子”,叫聲中張浩宸終於回過神來,左右看看,二三十個撒尿的小朋友,一邊齊刷刷的注視著他的下體,一邊起哄。   他慌忙低頭看,好大一條玩意兒吊著呢,“哎喲,我艸”,手忙腳亂收進褲襠裡,紅著臉“不好意思啊,小朋友們,蜀黍嚇著你們了”。他一邊道歉,一邊往外跑,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大樹下,張浩宸自言自語道;“這可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他突然愣住了,“聲音,我說話的聲音怎麼有些嫩?”   張浩宸靜下心來,重新從頭到尾的打量自己。   燈芯絨的布鞋,尺碼不算小,但肯定沒有自己平時穿的41碼大,褲腿很寬的的確良褲子,軍綠色上衣,雖然感覺很土,但卻都是新的。   關鍵是脖子下麵有一條用針線管係著的紅領巾。   張浩宸不由得又發出了靈魂拷問。   “鐺,鐺,鐺,”工字鋼鐘聲響起,校園裡玩耍孩子們紛紛往教室裡跑。   一上,二下,三放學,一打亂鐘就集合,這些張浩宸知道,但他不知道自己該進哪個教室。   “張浩宸,上課了,人家都進教室了,你忤在那兒乾啥呢,快點的。”最後一排破舊房子門口,一個中年女教師對著他喊。   他懵懵瞳瞳著跑進教室,胡亂看見一個空位坐下。望向課堂上的女教師,雖然幾十年未見過了,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是他剛上小學一年級時的數學老師李冬姣,是一個打得狠,教得好的女老師。   整整一下午,他人在教室,心在神遊,直到快放學時他才接受了自己確實重生了的事實。   他想明白了,自己是在孜殊山那場突如其來的雲旋中重生了,重生到了8歲的自己身上。雖然前世看過許多穿越,重生的狗血小說,但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會碰上這種邪性的事兒。   張浩宸吐槽,這他喵的算怎麼回事,別人重生,不是在大學,就是剛工作,最不濟人家也是要高考了,人家不是班花愛,就是係花追,我這一教室都是小盆友,還在用袖口擦著鼻涕呢。   我才8歲,能乾啥,該乾啥,玩泥巴,滾鐵環,擲沙包,跳皮筋,哎喲,我去。   ······   鐺鐺鐺,···,···,放學鐘聲把張浩宸從神遊中叫醒,在老師的放學聲中,小盆友們紛紛背著書包走出了教室。結束神遊的張浩宸最後一個踏出教室。   教室外邊有一個粉妝玉琢,洋娃娃般漂亮的小女孩,正在跳著腳,焦急的等待著。張浩宸剛出來,小女孩就撲過去,抱住他的腰。   “哥哥,哥哥”,聽著熟悉的叫聲,張浩宸心裡一顫,他蹲下來,凝望著小女孩瓷娃娃般的麵龐,忽然鼻子一酸,熱淚盈眶,“妹妹”,他緊緊地把女孩抱在懷裡,眼淚唰唰的往外流,仿佛怕失去一樣,一刻也舍不得放手。   女孩是他妹妹張小小,在他經過的上一世,高中考了一所大專,畢業後又考上了本縣的教師編製,分到縣城郊區的一個鄉鎮初中教書。後來嫁給了自己的同學,小日子過的也挺美滿。但是卻交友不慎,一起合夥做生意,結果朋友瞞著她,以雙方名義貸款幾百萬,然後朋友消失,銀行找不到他人,隻好起訴書麵共同貸款人,頻繁的打官司中妹妹張小小被氣出病來,張浩宸直到現在還能想起妹妹病入膏肓時那絕望無助的樣子。   張浩宸心道,既然老天給他重來一次的機會,這一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妹妹,照顧好父母。   小小一路蹦蹦跳跳,唱著在幼兒園剛學的兒歌,拉著張浩宸回到了位於村子西北角的家。   院門鎖著,媽媽還沒回家,小小熟練地從脖子上拿出一串鑰匙:哥哥,給,開門。   進到院子,望著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三間瓦房,張浩宸喃喃道:四十年了,我又回來了。   燒著火,熱上三個兩和麵饅頭,兩個饃,缸裡撈兩個鹹菜疙瘩,洗凈,切絲,裝盤,照著記憶中媽媽的做法,張一把晚飯弄好,等著爸爸媽媽下班回家。   先安排嚷著肚子餓的小小吃了飯,張浩宸才算是靜下心來,坐在電池燈前整理紛亂的思緒。   日歷上顯示今天是公歷1983年,10月24,農歷9月19,也就是說他今年剛上一年級,妹妹也才讀幼兒園。   張浩宸的家在晉南紅都縣沙河村,距縣城十五公裡,爸爸張援朝在縣農機廠上班,是一名出色的車工,等級是八級,在80年代初,工人們大多月工資不到壹百元情況下,張援朝能領到三百多的工資,在那會兒是非常不錯的,也是前兩年剛起了全村第一份一磚到頂的瓦房。   媽媽李新月是沙河村學校初中部一名民辦數學老師,教學經驗豐富,從教十多年,一直帶初三,每年都能帶出幾個考上紅都縣一中的學生,一中可是七十萬人紅都縣最好的高中,張一曉得一直到自己消失得2023年,農村能考上一中的都不多,教的好,民辦教師工資可不高,每個月教育局發15.6元,大隊發10元,外加5塊的洗用補助費(不一定到手)。就這也是每天晚自習後,10點多才能回到家,基本顧不上張浩宸兄妹兩個,導致小小就是張浩宸的跟屁蟲,每天一起到學校。幼兒園放學早一節課,小小一放學就在張浩宸的教室外邊等哥哥放學。   張浩宸知道,就在今年,過不了多少日子,媽媽會作一個令她很後悔幾十年的決定,就是為了照顧兩兄妹,不教書了。沒成想到了1993年,跟她同時期教學的,甚至是比她入職晚兩三年的,根據政策人家都轉正了,待遇都提高了,特別是過幾年人退休後,退休金都領到了5,6千,甚至教初中的有達7,8千的。雖然她嘴上不說,但張一知道,媽媽很後悔。   既然我重生了,一定要阻止媽媽這樣做,不能讓她做這個現在看來十分正確的決定。   這是當務之急,他記得今年還有一件大事,是能改變整個家庭往後幾十年命運的大事,是什麼事呢······   叮鈴鈴,院子裡傳來一陣自行車鈴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小小立馬從炕頭爬到窗戶邊,朝外喊“爸爸,爸爸”。   “哎”,一邊應著,一邊往屋子裡推自行車的聲音。   張浩宸趕忙出去幫忙,“爸,下班了”,他看著年輕了幾十歲的爸爸,發自內心很自然的叫著。   “兩個小東西餓壞了吧,我來做飯。”   “我不餓,吃過了,哥哥做的”,小小歪著腦袋說。   “哦,是嗎?”,張爸說著話,來到鍋臺邊雙手提起了籠蓋,“喲,還真是,我們家兒子長大了。”摸了摸張浩宸的頭。   “我看著媽媽做,偷學的,”張浩宸看著爸爸說,“爸,你胃不好,不能吃棒子麵,我專門給你熱了兩個饃,快吃吧。”   張爸說:“你媽快回來了,我等她一起吃。”張爸說著話眼睛紅了。   父子兩個說著話,小小時不時不知所謂的插一句,逗得兩父子哈哈大笑。   10點多鐘,張媽李新月回來了。   風風火火一進門,大嗓門就開始了,“兒子,我聽說今天在學校,好多人起你的哄,笑話你,都有誰,我明天到學校收拾他們”。   “媽,一群小屁孩,不和他們一般見識。”張浩宸下意識的說到,隨後心裡吐槽;五十歲的老張思想跟八歲的小小張身體還沒結合好呢。   “喲,怎麼今天說話像個小大人一樣,”李新月說著看向了張援朝,“咋感覺兒子像是長大了好多歲。”   張援朝微笑著給張浩宸來了個摸頭殺,“兒子成熟懂事了真好,今天晚飯還是他弄的呢。   是嗎,李新月吃驚地揭開了鍋籠蓋。   晚飯,一家人歡聲笑語,其樂融融。張浩宸心裡又感受到了久違的幸福感,這一世一定要讓爸媽,小妹活得開心快樂。   張浩宸知道,在這個年代,他們家這個生活算很好了,不說爸爸工廠上班領的工資,就算是媽媽民辦教師一個月二十幾塊錢的收入,都是好多家庭奢望的。   83年,全國剛剛完成分田到戶,農村人種的地,交完公糧剩下的,大部分僅僅夠自己吃的,外出打工在北方也是90年代末才興起的。   那時候農村經常是沒電的,蠟燭都是奢侈品,大部分人家裡都是點的煤油燈,像張一家裡那種電池燈,是爸爸張援朝自己做的,點著很亮。   那時候開放也是遮遮掩掩的,在集市上做個小生意,賣個針頭線腦的人,都是膽子大,腦子活的精明人,但很少。你就是有個想法,想做個生意,但一個交通工具自行車卻是連想都不敢想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買不起。爸爸張援朝上班騎的自行車,還是買的一個二手的。   所以現在好多人都說80年代是蠻荒時期,那是有道理的,好多人,好多事你別說想,甚至連聽說過都沒有。   那時候好多人都沒文化,僅僅隻是憑借一腔熱血,或者隻是膽子大,就乾成大事業,做成大老板,發家致富,確實是真的,是時代的原因,交通不便,信息阻塞,膽子大,敢想,敢跑,敢乾得人確實能抓住機會。   張浩宸想著自己既然重回這個時代,必須要做點什麼。   雖然隻有8歲,但這麼好的時代,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錯過。   張浩宸泡著腳,腦子不停思索著自己現階段能做什麼,想著上一世這一年,自己所在的紅都縣,有什麼能抓的機會。隻要有好的,自己人小不能乾,慫恿老爸乾,總之不能讓老爸按著上一世的劇本來。   好吧,先從媽媽這邊的事辦起。   臨睡前,張浩宸忽然記起白天剛從前世穿過來,小屁孩們笑話時,自己往下的匆匆一瞥。   於是謊稱撒尿,拿起手電筒就沖進了院子西南角的茅房。   掏出來打著手電,仔細檢查了一番,零部件正常,功能正常,而且似乎好像還挺強勁,除了大,嗯,沒毛病。   這玩意也太大了吧,前世的雖然也不小,但也沒這般大啊,比他喵的外國人還有過之,怪不得嚇著小盆友們了,難道是消散重組時補的太多了,哦,明天要到外間支個床了,不能在炕上睡了······   yy著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