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人聲鼎沸的這間名叫春色撩人的迪吧一角,韓楚冷冷地盯著場中瘋狂甩頭晃腰的那個男人,腦子裡一片茫然:“這家夥的雙腿昨晚不是已經被廢掉了嗎?他怎麼還會在這裡活蹦亂跳呢?” 輕輕抬起麵前的高腳杯晃了晃,韓楚的美眸裡猛地閃過一絲精芒,隨即仰脖將還剩半杯的紅色液體一飲而盡,扭著她那水蛇一般的腰肢走向舞池。 狂亂舞動的人群猶如剛下到一鍋沸騰熱場裡的活泥鰍一樣在掙紮著,盡情演繹著末世的頹廢與本能的渲泄,絲毫不在意身邊一臉冷漠走過的這個黑衣女人。 “這是第 108個......”輕啟朱唇,韓楚淡淡吐出這句她在心中默念了三遍的話。在震耳欲聾的超重低音的鼓點節奏中,她的聲音就像從來沒有發出過一樣。 自從離開那座掩藏在山裡的長壽庵之後,韓楚的心一直空落落的。原以為來到這個叫做春池的城市會讓她忘記壓在心底深處的那塊疤痕,不曾想那塊疤痕的疼痛卻是更痛徹心扉了。 隨著仿佛要刺穿胸腔的鼓點節奏,韓楚將雙手舉過頭頂,扭動著曼妙的腰肢投入了舞動的人群。 “阿裡,阿裡巴巴,阿裡巴巴是個快樂的青年......”那首節奏歡快的老歌旋律覆蓋著偌大得到迪廳,帶動著那群臉上混合著激情與茫然的紅男綠女在瘋狂地扭臀甩手。 這首歌韓楚很熟悉。在那個激情燃燒的年代,一切都很純粹,一切都很簡單,一切都很直接,就像玄妙師傅當年將那顆長生駐顏丹給她服下時說的那樣:“如果改變身體和容顏可以用簡單直接的方法,那就簡單一點好了。” 算算自己出生的時候正是辛亥革命那年,想想今天迪廳狂歡的主題是“迎接2012年世界末日”,韓楚不禁啞然:自己已經滿了100歲了,竟然還來和這些應該算是重孫輩的小屁孩們一起體味她不知經歷過多少次的末世情結。 修長的身材,精致的臉龐,吹彈可破的細嫩皮膚,隨著鼓點節奏甩動的烏黑長發,一襲黑亮的緊身皮衣皮褲,輕輕挪動黑色高跟鞋的韓楚在這群末世狂歡的紅男綠女中不想引人注目都難。 在舞池中忘情地晃動著粗壯腰身的江喜良也看到了剛剛像水蛇一樣滑到麵前的韓楚,一陣分不清是體香還是香奈兒香水的氣息透過那雙白藕一般舞動的胳膊直沖江喜良的腦門,讓他在這令人窒息的舞池中感受到一股說不出來的清爽。恍惚之間,江喜良再次回想起昨夜的如夢般的經歷,透過頭頂上那顆旋轉的魔法光球,再次映入他的腦海...... 江喜良是池城一家都市報頗有名氣的娛樂記者。昨天晚上,為了拿到當紅女星翁雪紅來池城開演唱會的一些內幕消息,他開車去見事先已經約好了的這次演唱會的贊助商,不想在經過城西的高通立交橋下麵的綠地公園時,經歷了他十年記者生涯中最銘心刻骨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