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偎在江喜良的懷裡,韓楚卻是感覺到了從來沒有過的踏實。 是的,就是踏實。這種簡單的感覺,自從離開玄妙師傅之後她就再也沒有過。 就連回蕩在整個大廳裡麵的這首老歌,也仿佛變得更加厚實。 依稀記得第一次聽這首歌的時候,韓楚還落了“收聽敵臺反動黃色歌曲”的罪名。 她不知道的是,為了讓玄妙師傅忘記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房金元在煉製長生駐顏丹的時候,特地加入了一味忘憂草藥材,並用符咒設定了一個抹去前二十年記憶的法陣。 這個秘密房金元連玄妙師傅都沒有告訴。 由於韓楚服丹的時候還不到二十歲,這個法陣找不到宿主,就自行幻化,演變成了一個永駐宿主服丹年齡時身體機能的結印。 就這樣,匆匆流斷的歲月除了增加韓楚的人生閱歷之外,絲毫沒有影響到韓楚渾身洋溢著的青春氣息。 正是因為有著日益成熟的思想和永遠不變的年輕,在不同年代走進韓楚不同生活的不同男人,哪一個不會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但是,在分神丹的作用之下,?過悠您歲月那漫長情感之河的韓楚從來沒有踏實過。 而就在今晚,就在這個傳說中的世界末日即將到來的前夜,被江喜良環抱著的這具百年之身充盈著滿滿的踏實的感覺。 身邊挪動的人群中不時發出奇怪的聲音,飽經塵世的韓楚知道,這些荷爾蒙相互吸引的男女是習慣性地在這樣曖昧的氣氛中盡最大可能地探尋著快樂。 “你在想什麼呢?”江喜良此時也感覺到了周遭那些奇怪的聲音,作為一個娛樂版的記者,他對這些東西也見怪不怪。 “我在想,要是世界末日馬上就要來了,我們該怎麼樣?”韓楚的聲音很好聽。 “我們還能怎麼樣?”江喜良似答似問、似笑非笑地不經意把韓楚的身體往自己懷裡緊了緊。 “我倒是活得不耐煩了。”韓楚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真的?要不我們就一起升天吧?”江喜良也是一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口氣。 一個是活了百年卻從來沒有得到過愛情的女人,一個是剛剛到了玉帝分身的憤世嫉俗的記者,其實在他們的對話裡,認真的成分遠遠大於開玩笑的成分。 “升天?”韓楚重復著這個詞,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睛裡卻閃過一抹向往。“或許,這就是我的命運的終點吧。” 江喜良感受到懷裡的人兒的顫抖,心中一陣疼痛。不用動用玉帝神識,因為采訪生涯而識人無數的他知道,這個女人內心的孤獨和無奈,比世界末日來得更加可怕。他輕輕撫摸著她的發,試圖給她一些安慰。 “別怕,就算世界末日來了,我們也會一起麵對的。”一直在女人麵前怯於表達的江喜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能說出這樣的話,而且他的聲音,溫柔得如同春天的暖風。 韓楚聽著這句話,心中湧起一股暖意。她抬頭看向江喜良,目光中滿是感激。 這個男人,第一次給她這具百歲身體帶來了一絲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