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0裡不留行(七)(1 / 1)

洛淩墨回了東宮之中,他捧著一壺酒,似是有些迷茫。   洛淩墨碰到小然兒那一回後,在王府裡昏迷了幾天,直到洛安定為了奪位把他當誘餌的那天早上,他才醒來。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腦子混混沌沌地就到了晚上,亂戰之中被人推入水中,直到那個酷似小然兒的人把他從水中救出。   秋天的晚風吹過樹梢,帶起一陣響聲,晚蟬的叫聲窸窸窣窣,斷斷續續,似乎已到暮年。   他明白自己之前是個傻子,可是他現在不傻,卻無法找到小然兒這個人了。   一個黑色身影出現在洛淩墨旁邊。   “主子,沒有找到那位的消息。”   洛淩墨晃著手掌中的那壺酒,在月光中倒出入杯中,慢慢開口:“洗罪閣是哪些人做的,賞他們一人一兩黃金。”   黑衣人沉穩謝恩:“是,主子。”   “另外,幫我仔仔細細地查琳殊當年為洛安定辦成了什麼事。”   黑衣人:“是,主子。”   洛淩墨拿起手中的酒杯,向明月邀杯,然後一飲而盡。   潭欣然離開了火光沖天的洗罪閣。   回到了驛站住處。   公主的丫鬟翠兒急忙端著一個錦盒走來,欣喜道:“公主,皇後娘娘給公主定了一身中原的衣服。”   潭欣然掀開蓋子一看,衣服款式不錯,她捏了捏布料。   係統:“宿主,上麵熏了加重咳嗽的藥。”   潭欣然:嘖嘖嘖。   這個皇後怎麼都不給自己留條後路,得罪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翠兒:“公主後天的宴會穿這身衣服嗎?”   潭欣然:“就這件衣服吧。”   翠兒把衣服放了下去。   皇宮之中,皇後聽到那個病嘮公主要穿她給的那件衣服,擺弄了手中的花,上次公宴上的那道劍光,真是奇怪。   花被她的尖指甲掐斷了梗,掉在了地上,冷宮被燒這件事似乎沒那麼簡單,太子似乎也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   皇後一腳把花踩在腳下。   冷宮被燒這件事,除了知道洗罪閣來處的人,根本沒什麼人在意。   皇帝批改奏折,猛的把刑部尚書的奏折一丟。這次冷宮燒掉的地方偏偏是洗罪閣,皇帝多疑,他不禁猜測這件事是不是太子的手筆。   那封丟到地上的奏折又恰巧是彈劾太子來的,但是裡麵所寫的罪名,長著眼睛的人都知道是誣陷之詞。   皇帝怎麼會不知道這是哪個人的手筆。   皇後的手都伸到前朝去了。   “來人,把地上的奏折拿起來,讓刑部尚書重新寫一遍奏折。”皇帝大怒。   洛淩墨在書房裡看書,坐姿如鬆。   “主子,屬下查到了琳殊與皇帝的交易。”   洛淩墨放下書,示意他說。   那個下屬頭冒冷汗,覺得這件事實在是大逆不道,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說。”   “琳殊替安定侯刺殺了前朝皇帝。”   燭火搖曳,光撒在洛淩墨臉上,半邊臉在陰影之中,他沉思著。   琳殊是不是皇帝的人。   門外有動靜。   洛淩墨:“什麼人!”   一道淩厲的白色劍光襲來,燭光被熄滅。   門被踹開:“調查我?我親自告訴你不是更好,洛弟弟。”   潭欣然一來這就聽見了這兩個人在說她,那把劍不知道抽什麼風,氣哄哄地自己穿門闖了進去。   潭欣然也不急,跟在後頭踹門而入。   洛淩墨抽出身旁的寶劍,擋住那把詭異的劍,側身一避,那把劍猛的使勁紮進了木凳裡。   潭欣然捂臉,好尷尬。   這把劍怎麼這麼蠢啊。   洛淩墨拿著寶劍想一把斬斷這把劍,刀光淩厲一揮。   “刺啦”一聲,洛淩墨手中的劍斷掉了。   “等等,等等,”潭欣然一把將陷在椅子裡的劍拔出來,“是這把劍不聽話。”   洛淩墨還在處於震驚之中,他的劍就這麼輕易的斷了?   一旁的侍衛知道主子武功高強,在一旁待命。   潭欣然看了一下他手裡價值不菲的寶劍短成了兩半,有些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洛淩墨看到了她眼中的嘲笑,生氣地把斷劍一丟,這是什麼破劍,好丟臉。   又是一片沉默。   直到一旁的燭火被係統點起來。   係統自願充當點燈人。   潭欣然看著背對著她生悶氣的人,走道他身旁的座位前,從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這把劍比較古怪,也不是凡物,你不要生氣。”   洛淩墨不動。   潭欣然突然湊近洛淩墨耳旁,調戲道:“難道你是想我賠你一把劍?”   洛淩墨突然轉過身來,握住搭在肩上的手,眼中的生氣早就消失了。   他道:“你到底是誰的人。”   其實這個問題根本不重要了。   他心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她就是小然兒,不要再放她走了。   潭欣然想著要不要接個梗,嘴比腦子快:“當然是你的人。”   “是我的人?”聽到這個回答,洛淩墨眼裡似乎有著一絲貪婪,“那麼你到底是誰,不要騙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潭欣然:“我是誰,還是你本就知道我是誰?”   潭欣然叫唏咚:“他是不是紀洵?”   係統:“是的,但他沒有前世的記憶。”   潭欣然就著洛淩墨的手將麵紗取下,麵紗下的那張臉卻不是小然兒的,是琳殊的臉。   潭欣然問係統:“那我該說我是誰?”   係統:“宿主等一會,我向上級溝通一下。”   潭欣然無語,這還來的及溝通?   潭欣然和洛淩墨僵持著,潭欣然和他對視,洛淩墨一步步逼近,她就往後退著,直到挨到了門。   無路可退,洛淩墨低頭看著那張臉,兩隻手在臉頰的邊緣摸索著,似乎篤定這不是她本來的臉。   係統及時回復:“宿主,我接受上級指示將你的臉恢復了原本的麵貌,現在琳殊的麵貌隻是你的偽裝,宿主隻要讓他看你本來的臉就可以了。”   潭欣然僵著不動,被一隻手捏著下巴,另一隻手摸著臉部的邊沿,她表示這感覺一點都不美好。   劍好像又要強行護主,被潭欣然兩隻手抓在身後,潭欣然一急,喊道:“不要亂動!”   洛淩墨和劍一時間都停了下來。   潭欣然一巴掌拍了劍,轉而又笑著對洛淩墨說:“太子殿下繼續,繼續。”   洛淩墨摸索了一會兒,摸到了那層薄膜,他的手有些抖,慢慢地揭開了那層皮。   燭光被門外的風吹得一跳一跳,洛淩墨看著熟悉的麵孔,伸手一把抱住潭欣然,聲音裡似乎帶著哭腔。   “小然兒,你這麼久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