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起,千山萬水,一念起滄海桑田。 心目中的舊事從此塵埃落定,封存在黑匣子裡。 等來世吧!仍作你庭院裡的桃花,為你開一樹繁華似錦的妖嬈。 引你目不暇接的目光,引你大聲歌唱。 唱斷人生的沼澤,唱斷人生的繁華。 坐在風中,閉上雙眼,就會有回憶。回憶中,福庭金色鎧甲上全部都是鮮血,他倒在血泊之中,怒目圓睜,“雲兒,救我!救我!” 血色的曼陀羅花,開滿了彼岸,……。 彼岸花下,經歷歲月的輪回,卻依舊,不思量,自難忘。 “你騙我的?福庭不可能死,不可能!告訴我,他一定活著!” 是的,他一定會活著,而且活得出乎意料的精彩。 可是,他隻能選擇沉默!不在沉默中誕生,就會在沉默中滅亡。 世間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當你走過千山萬水,回頭看時,依然有人在起點等你! 木揚沒有回答。世上的好事好像都被福庭占盡了。 沒有人永遠年輕,但永遠有人年輕。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情起情滅,情深情淺,或許就在那麼一瞬間而改變。 盡管兩人曾經不分你我,盡管兩人愛得難舍難分。 情,彼之蜜糖,彼之砒霜。有人注定得到,有人注定不能沾染。 一旦沾上,就像天上的白月光,欲生不能,欲死不能。 有的人為情飛蛾撲火,咎由自取。 有的人注定要用一生去等待。 站在時光的路口,等風,也等雨。 等你歸來! 如果在等待中,心會低如塵埃,是不是就沒有撕心裂肺的疼痛? 如果情是一卷泛黃的畫卷,明了輪回,明了劫數,那麼夢醒時分,是不是沒有那麼多躊躇無措? 在記憶的輪回中蘇醒。她覺得眼前這個人,不是她想象中那麼簡單。 “你為什麼要騙我?”她睜大了眼睛。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帶我到邊疆去找他。我會讓他魂歸故裡,不能讓他一個人被黃沙所淹沒。” “邊草,邊草盡來兵老。山南山北雪啨,千裡萬裡月明。明月,明月,胡茄一聲愁絕!” 她咬了咬牙齒,一臉的決然。 木揚沒有回答她。 能夠在大漠的戰場上,把劍舞得行雲流水,殺得敵人落花流水。 卻在回長安城的路上行差踏錯,事到如今,再也無法在官運之路上披荊斬棘。 這朵雲或許就是福庭的攔路虎。 木揚暗暗思忖著,他悄悄的改變了他心目中的計劃。 他有些得意卻又有些失落。 我就是我,這世上的唯一,做獨一無二的自己。 他有些惱怒,又有些暴躁不安。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藥。每個月,福庭總是按時把藥給他。 那是臨行前,福庭特意送來的: “旅途勞累,別忘了服藥,你的病一旦復發,沒有人救得了你。” 他吃了這麼多年的藥,並沒有一點療效,發作起來比以前更痛苦。 而且,他的臉比以前更難看。 這次出門他特意在長安城一家美人坊,訂製了一張人皮麵具。 如果不近距離的接觸,是看不到真偽的。 讓那藥見鬼去吧!他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是呀,如果連自己的情緒都控製不了,即便給你整個世界,你又如何? “喂,你回答我呀!呆子。” 物有萬象,人有千麵。 木揚瞪了她一眼,反唇相譏: “跟你說了N遍,我姓陳叫子揚。傻子一個。” “你?一個大男人,一點度量也沒有。”彤雲杏眼圓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怒氣沖沖。 “你不帶我去,我自己一個人去。” “你一個人去呀,通往京城的路,崎嶇不平,半路上落入虎口,也不被人知。特別是經過日月山,那裡餓狼多,一到晚上,一群群的,像探照燈一樣的,狼喜歡香噴噴的食物,像你樣的正好是狼的獵物。” “你?怎麼再好的語言經過你的口就如同:惡語傷人六月寒。你才是狼的獵物。” 對你這種人要以牙還牙!彤雲牙縫裡露出嘲諷的笑。 對子揚她嗤之以鼻,對福庭她甚至有些得意洋洋。 他們一見麵,除了爭吵還是爭吵! 沒有平視,就永遠無法對等。 她在他的周圍轉了一圈又一圈,像是打量一個外星人,一個怪物。 她看不懂他,也懶得去理他! 他的眼裡仍然是似笑非笑,一副冷若冰霜的神情。 “你怎麼這樣?跟福庭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如果福庭在就好了,他對我從來都是百衣百順,捧在手心裡的寶。” 一提起福庭,她就柔情似水。 她得意的踢了踢腳上的鞋子,又陷入思念之中: “福庭就像是我穿了多年的鞋子,合腳而又溫暖,誰都替代不了。” “他是世上最勇敢的人,是美好的集合,是過去,現在人人憧憬的理想。” 木揚的唇上露出不易察覺的冷笑。 福庭簡直就是顛倒眾生的人間扳手。 堪稱長安城裡的千金小姐心目中的白月光。 “為誰醉倒為誰醒,至今猶恨輕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