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並非空穴來風,謊言千遍卻成了真。 謠言在真實麵前會止步不前。 人生仿佛遙不可及,卻又咫尺可拿。 她所要的一切,都成了現實。 可是,她的心還是有些失落,她能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一切嗎? 能做到泰然自若? 這一路的競選,每走一步,步步驚心,驚心動魄。 可她心知肚明。 如果沒有倩桃,這一切都會是泡影。 競選完畢,褪去黑色妝容,像是退出黑色的神秘,踢出所有的羈絆一樣,倩桃她一身輕鬆,如釋重負。 倩桃一襲粉色紗裙,巧笑嫣然,賽若桃花。 “人生是要有夢想的,沒有期待,沒有自己的生活,是多麼無趣。” “那你期待什麼?” 倩桃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我期待你幸福呀!傻瓜,你一定會幸福。” 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這世界上,倩桃對她是最好的了。 她竭盡全力,給她她想要的一切。 在倩桃心中,楚楚就是她的一切。 情深意重,情深意切。 而如今,她擁有一切,倩桃卻想功成身退。 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會為了她,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嗎? 這個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太子,一出生就注定擁有一切。 他會像倩桃一樣愛自己嗎? 他會疼惜自己嗎? 婚姻要麼彼此珍惜,要麼分崩離析? 像她的父母在外人眼裡相親相愛,實際上早已分崩離析。 就像天平,隻有兩邊一起加碼,才能始終如一保持平衡。 任何一方負荷減重,都會前功盡棄。 “如果沒有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要仰仗眼前的這個男人。那會是怎樣的情形呢?” 她使勁的搖了搖頭,一切朝前看。 大好的帷幄,大紅的窗幔,大紅的龍鳳飛舞的被子,宮殿裡所有的一切都是紅色。 她默默的注視著床上的男人。 而床上的他也正注視著她,確切的說是他全神貫注的打量著她光著的腳裸。 雪白的玉腿,蔥籠般的玉指。 過了今晚,她已不再是那個隨心所欲的女孩。 她的一切都得依靠這個人。 她的心突然緊張,有些忐忑不安。 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腳,她不知道,她這細枝末節的小動作,難逃一劫。 太子永誌意興闌珊,當他是獵人嗎? 興致勃勃的他,一剎那間,有種被忽悠,忽略的感覺,一剎那間,從雲端跌落到地獄,他的心像被利劍刺傷一般,心灰意冷。 他的鮮花著錦,璀璨過往的人生,怎麼在某些人眼裡竟成了斷壁殘垣? 他是捧在手心怕化了的人,何曾有過被輕視的動作,哪怕是一瞬間,他也會銘記於心。 “真是鼠目寸光,心胸狹隘,舍伏逐劣,最終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兩人近在咫尺,卻遠隔天涯。 兩人各懷心事,劍弩抜張,一觸即發。 這不是他千挑萬選,在萬花叢中發現的一點紅,在披荊斬棘,經過無數次內心的掙紮和煎熬,才做的決斷? …… 她滿腦子都是倩桃,沒有倩桃,她確實孤掌難鳴。 倩桃跟她辭行,那麼堅決。 但她感覺倩桃似乎有什麼瞞著她。 倩桃替她梳理好長發:“你要撐得住你想要的一切?” “為什麼?” “撐不住生活的女人最好騙。” “如果你不在,我肯定撐不住。” “我不可能跟你一輩子。” “倩桃,你究竟想要乾什麼?” “我的使命已經完成。聽從內心的召喚。我要回家照顧父母,如果你遇到困難,你的召喚我必達。” “你的父母不是已經替你安排好了?你撒謊。” “我?” “好姐姐,我一個人,孤苦伶仃,我從沒有離開過你,我害怕。” “你隻要記住我的話就行了。” “什麼?” “對於愛你的那個人,糖果要慢慢的給,欲擒故縱。給的太多,太快,他是不會覺得甜。” “麻繩專挑細處斷。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在宮裡,你要謹言慎行。做任何事情,多動動腦子。做任何事要做到滴水不漏,不給她人可趁之機。” “嗯,我是傻子一個。” “聰明反被聰明誤,總之,生命高於一切,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 “什麼時候,口口聲聲,生生世世,生生不息,生生死死,生死與共,富貴在天。你到底怎麼了?像是在給我寫遺言?你不久便會煙消雲散,消聲匿跡?魂飛煙滅?” “我在跟你告別。悲壯的告別,當然會豪言壯語,我仍會當你的炮灰。即使我們無法抗拒命運所給予的一切,也要以笑的方式哭,在死的麵前,勇敢而驕傲的活著。”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生生死死的?你到底受了什麼刺激?” 為她而死的吳波,她一直心存內疚。 前些天,錦瑟生了兒子,她前去探望。 錦瑟破口大罵: “誰稀罕你的這些東西,假心假意,你是個無心的女子,禍害,禍人禍己,要不是你,吳波不會死。” 然後,把她送去的禮物,兩筐土雞蛋,砸了倩桃一聲。 雞蛋撒滿了她的全身,倩桃狼狽不堪,落荒而逃。 這些隻是隱藏在心中的秘密,她不想讓楚楚知道。 隻好對楚楚撒謊。 “你就不會想著我好一點,大喜的日子,不要談那些生生死死。愛可以逾越一切鴻溝。隻要有愛,什麼都可以忘卻,愛可以超越一切的一切。”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太子的心思隻有太子自己知道。 他的眼前又出現了那一幕: 他像種了邪一樣的,眼睛的餘光邪瞇瞇的看著她。 對於他來說: “好看的外表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卻是一票難求。” “最好是那種萬裡挑一的靈魂才有趣。” 那次他們一起滾落在荊棘叢中,她把長發卷在手裡撓了一圈又一圈。 她的眼神迷離,波光閃閃。 似乎在猶豫什麼,一直下不了決心。 她應該不是心思縝密的女孩。 她貼著他的耳朵,她的呼吸急促,似乎有很多委屈,然後蹙著眉,千嬌百媚。 “你現在抱著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是不是說明我已經是你的人?你的很多第一次是不是應該留給我?包括那個……。” 她的呼吸輕拂著他的耳垂,他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有一股火慢慢在心底升騰,愈燒愈烈,然而這該死的荊棘卻讓他意興闌珊,動彈不得,……。 而她餘情未了……。 “怎麼不說話?哦!你不回答我,就是禦磨殺驢,兔死狗烹。想攆我走?我還不想搭理你呢?” 她使勁的掙脫著荊棘,卻讓荊棘越捆越緊。 “你不要掙紮,一切都是徒勞的。有人會救我們的。” “我才不願與你這壞人沆瀣一氣。” “壞人,我是壞人?既然在你心目中我是壞人,總有一天,我要你見識,我是多麼的壞,壞得徹底,讓你害怕的那種壞,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壞,愛欲不能,恨欲不能的那種壞。” 他的牙齒咬得格外響,他好看的麵容有些猙獰,恨不得撕咬她一塊肉下來,才能解氣。 窗外,響起了慌亂的腳步聲和嘈雜聲,然後有人在喊: “不好了,不好蘭貴人掉進湖裡了。” 等她趕到湖邊,太子抱起濕漉漉的蘭貴人。 她分明看到蘭貴人在太子的肩頭對著她詭秘的一笑。 那是魅惑而具有挑戰性的微笑。 那是勝利者的微笑。 那是謊言成了真,善於謀劃的危險信號。 她站在湖邊,茫茫的夜色無邊無際。 她漸漸被夜色吞噬。 新婚之夜就此擱淺。 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