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影在他的眼前一閃,驀地消失了。 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幻覺嗎? 他的身體上還留有她的餘溫。 是大漠的風嗎?怎麼是粉紅色? 那種淡淡的粉,淺淺的,柔柔的紫。 隻有長安才有。 繁華落盡的長安街頭,夜是那麼的靜謐,無盡的長河,宮殿裡閃爍著,若有若無的柔柔的光。 “你不必為了迎合誰而委屈的活著,做你自己就好。” 他晃了晃頭,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 走也是笑話,留也是笑話。 什麼時候,他的生活竟成了笑話。 他種在水裡,漆黑一片,他不知道方向在那裡,他陷入了迷茫。 他的周圍飄浮著各種花香,種在水裡的還有各種藥草。 似乎有一種花,不周尋常,好像隻有明媚的春天裡才會怒放。 他的手指尖無意觸碰到了這種花,隻是一瞬間,很快消失不見了。 他茫然,若有所失。 他的心裡種的是什麼呢? 他的內心早已岌岌可危,他的靈魂早已在岸邊露伴。 “在皇家,作為太子,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需要承擔比普通人難以承受的挫折,精神上也要經歷難以想象的搓磨捶打,在這個過程中,成長了,也就過去了,過不去就被吞噬了。這就是殘酷的白月光。” 長安的街頭,風涼涼的,華燈初下,到處都是柔柔的淺紫色,他矗立在城墻之上,萬人之巔,俯視著城墻之內的人民,他是自豪與振奮的。 可是,他也是恐懼的。 恐懼來自於內心的壓力。 他害怕什麼? 隻有他自己知道。 花開得絢爛,才會招蜂引蝶,人有才華,才會呼朋引伴。 假若你不夠優秀,所有的人脈就是笑話。 假若能力夠強,人脈就是錦上添花。 假若能力撐不起權力,假若人心渙散,沒有凝聚力的政權將是一盤散沙。 假若有一天,不按常理出牌,他的心是瘋狂的,瘋狂的推陳出新,不拘一格的否定,巔覆了傳統,不斷的創新,才能有發展。 他的四周是不是狂風怒吼? 一旦落魄,沒有雪中送炭,隻有落井下石。 你若無用,靠誰都沒用。 人性的薄涼,勢利,是無可奈何的。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人聚利聚,人散利散。 這就是潛在的規則。 誰也無法逃避現實。 你住得了瓊樓玉宇,也住得了蓬門蓽戶。 他必須站在頂端,提前一步打理好一切。 優秀都是拚出來的。 舍身取義,殺身成仁。 “花亦無知,月亦無聊,酒亦無靈。” “年年破巷,疏窗細雨,夜夜孤燈。” 他好像在水裡飄浮著,有人在他後背托著她。 他不知道,背後的她下了多麼大的決心,才孤注一擲。 楚楚多次催她,多次求她……。 倩桃一直躑躅著,猶豫著,她有些吞吞吐吐,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用物理療法,喚醒他身體的功能。” 這個物理療法在乎她的手法,在於她的心如止水,在於她的用心良苦。 在乎的越多,就越難下手。 而不在乎呢? 不在乎就會前功盡棄。 她要麵對的是太子近乎半裸的身體……,這是要避諱的,忌諱的。 她不是不想救,而是怕救了過後,惹來是非。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她必須是發力,按摩而不能分心。 而她將來要麵對的是什麼? 她不知道怎樣回答。 人言可畏,何況爾虞我詐,紛紛擾擾的宮延? 她不想卷入進來,她隻想簡簡單單,明明白白的活著。 做人需要坦坦蕩蕩。 她不想節外生枝。 她需要掃清一切障礙,為將來鋪路。 隻是她羞於啟齒。 可是,眼前的困境,……。 如何撥開雲霧見天日? 如何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坐在角落裡,努力讓自己平靜,平靜,……。 心如止水,雲淡風輕。 救人要緊! 無極限的挑戰! 生命無極限! 急中生智,她忽然想到了木桶。 登峰造極,出神入化。 她心中豁然開朗。 木桶,木桶定律。 天無絕人之路。 心想必定事成。 “楚楚,用木桶。” 楚楚瞪大了眼睛,眼睛裡全是: “???” 她在楚楚的耳邊低吟,“如此,這般……。” 楚楚的臉驀的紅了。 他們尚未有肌膚之親,可,她畢竟是他的妃子。 看來,倩桃胸有成竹: “我們各負其責,打仗需要親兄弟,危難麵前姐妹親。前麵的工作歸你,我隻負責後麵。” 楚楚心知肚明,完全明白了倩桃的苦心孤詣。 救人也需要突飛猛進,刻不容緩。 太子醒來指日可待! “但是,必須是一件密室,太子隻能穿一件薄衣,種在木桶裡,楚楚,你設法把他放進木桶裡。各種藥草我已經煮沸放在木桶裡。各種藥草必須一直覆蓋到胸部為止。” 那麼,她看到的僅僅是胸部而已。 “惜寸陰者,乃有淩鑠千古之誌,憐微才者,乃有馳驅豪傑之心。” 密室內,一個大的木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木桶裡飄著各種草藥。 他種在水桶裡,有一股輕柔的力量,慢慢的注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背後,是桃紅色的風,如影隨形,徐徐的向他靠近,有一種力量,慢慢的注入他的體內,他的身體逐漸蘇醒……。 他不知道的是……。 他躺在水裡,慢慢的沉了下去,四周是茫茫的一片,沒有光,他掙紮著向上爬呀,爬何處是方向? 他在尋找,竭盡全力,努力向上攀登,……。 差那麼一點點,他已經精疲力盡,饑渴難耐,臉色蒼白,……。 他的嘴唇本能的唏噓著,忽然,遠處有粉色的風柔柔的吹來,漸漸的,粉色的風變成了紅色,他貪夢的吸著紅色的風……。 密室的門漸漸開了。 “姐,你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你的手指怎麼在流血?” 微弱無力的聲音: “我?沒事,太子應該馬上就會醒來。” “姐,你功不可沒。你的大恩大德小妹無以為報,以後,隻要是姐姐需要的地方,我定會全力以赴,死而後已。” “那來那麼多豪言壯語。” “姐,你的手指?” “太子缺血,畢竟他躺在床上已經一個星期了,一直沒有醒來,雖然這物理療法是我新創的,我並沒有十全的把握,按摩到了最後,他的臉色仍是蒼白,我急中生智,咬破手指,讓血滴在他的嘴裡,……。” “姐,我讓人燉了千年人參烏雞湯你好好補補。” “你照顧太子吧!我休息一下就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