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那麼快就掉馬甲了?” 零七簡直驚呆了,他是真的沒想到,柒染會在這個時候主動說出這樣的話。 “聽明白就滾!” 柒染暴躁的朝著李煥之喊了一聲,她是真的受夠了! 足足五天!那家夥總是不停的在她耳邊碎碎念原主的往事,什麼喝酒,賞花,逛廟會,行俠仗義,劫富濟貧,智鬥土匪之類的。 那些言語之間,不難感受到李煥之對於原主的在意與關心。 如果說是背刺,暗殺,陰陽怪氣,她還能淡定的與其周旋。 但是李煥之這種真真切切的關心,實在令她難受! 聽著這些,柒染隻覺得格外別扭。 她心裡的猜忌和提防在那些關心麵前就顯得猶如小醜。 刺眼!礙眼! 殺不得! 為什麼不能殺? 柒染大口呼吸著,原主那陌生的情緒破開她記憶海洋中的重重惡念,占據她的感知。 她咬著牙,目光陰沉的瞪著李煥之。 烈日炎炎,白雲悄然從頭頂飄過,冰冷臃腫的影子籠罩了大地,也籠罩了兩人。 被那麼劈頭蓋臉的兇了一頓,李煥之茫然的看向了柒染,他目光掃過她脖子上的傷痕。 最終眼神黯然了一瞬,避開長劍,重新的掛上溫潤的笑容: “我不會離開的,少俠要找千機門報仇,我自然也是要找千機門報仇的。” “不知什麼時候,我因為千機門丟失了一個摯友。 這一次,我不會眼睜睜看著另一個摯友也被千機門搞丟。” “你聽不懂人話?” 柒染眉頭一皺,手中的劍卻怎麼樣都再也舉不起來了。 原主的情緒在左右她的判斷。 “我當然聽得明白!你不是她。” 李煥之淡然的笑了笑,那深邃的目光似乎是在看柒染又似乎是在看原主: “從一開始,我就察覺到了,你不是她。 可就算如此,我也不會眼看著你去涉險視而不見。 少俠,我對你沒有惡意。 先前多有嘮叨,那隻是想試試看能不能喚醒清越。” 說罷,李煥之嘆了一口氣,無奈道:“現在看來,終究是我癡人說夢了。” “……” 柒染半信半疑的看著李煥之。 緊接著 “我去你大爺的!” 一聲怒罵。 她反應了過來,怒氣上湧,一個拳頭已經結結實實的打在了李煥之的臉上,給了他一記實實在在的友情破破顏拳。 柒染終於是明白了為什麼這個家夥會一直在自己身邊刷存在感了! 原來,這家夥早察覺到不對勁! 那前麵五天不斷的在她耳邊蒼蠅一樣的嘮嘮叨叨是怎麼回事呢? 大抵是誤以為因為遇到危險原主應激了,出現了什麼第二人格。 李煥之便企圖用語言的力量喚醒原主的人格。 不幸的是,她柒染可不是什麼衍生出來的人格,這一招對她一點屁用也沒有! 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李煥之捂著自己的臉,告饒道: “現如今我已然明白,斷不會再將少俠認做是她了!少俠可要手下留情啊!” “哼,你清楚就好!我去千機門為她報仇,你別去添亂。” 柒染瞧著李煥之那可憐巴巴的模樣,終究是沒有繼續給他一拳頭,轉頭她去翻了翻那快要烤壞掉的野雞。 “千機門人數眾多,為了少俠的安危,我建議從長計議,我的計劃是……。” “沒有時間慢慢從長計議” 柒染打斷李煥之的長篇大論,她眼神中透著幾分詭譎: “隻需要一天就足夠了,這些雜碎,也隻配活那麼久。” “就算下毒都沒那麼快的,千機門的護衛還是很周全的,少俠,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 李煥之側目看著那麵容極為熟悉的少女,心中萬般疑惑,這樣的自信心究竟是哪裡來的。 “不需要考慮。” 柒染嗤笑一聲,對此表示自信滿滿。 這個世界又不是人均大宗師,她的手段還是有效果的。 李煥之晃了一下神,他朝著柒染握了握拳,笑道:“既如此,那我也舍命陪君,絕對不會給少俠添亂的,我保證!” ……。 就在柒染和李煥之打破隔閡,打算一同剿滅千機門的時候,那罪魁禍首,徐旭陽的日子並不好過。 話說那日,他意外的接觸到了“浮生”秘籍後,引發了一係列的怪相,甚至恍惚間瞧見了自己早已手刃多年的養父兼師尊。 當即,他就意識到情況不對。 第一時間,他就找到了相對應的處理辦法。 這些幻象並非憑空出現,以徐旭陽的視角來解釋的話,那就是和練功練劈叉,身上的內力失控形成幻象影響乾擾他認知差不多。 他隻需要找一直對應的功法抗衡,總能夠抑製住幻象的。 該位麵的小世界賦予高等秘籍可以克製汙染的設定,一般而言,練上浮生就可以完美脫困了。 但是,徐旭陽可不認為這是一本真的浮生。 所以,他選擇了用自己的辦法來對抗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 這也就導致了他大多數精力都在解決身上的麻煩,從而沒有去提醒千機門關於秋清越的異常。 毫無人煙的墓地裡,一身灰藍色長袍的徐旭陽靜默地站在一墳地前,他的身邊帶著麵具的黑衣侍從們靜靜地站立一旁,仿佛一具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徐旭陽帶著玉扳指的手輕輕的掃掉墓碑上的灰塵,眸光裡滿是冰冷。 “師尊啊,既然死了,就安心的去吧,別擾人清夢。” 徐旭陽略帶疲憊的開口,忽地感知到了背後有什麼動靜。 一扭頭,一個年過三旬穿著花紋復雜飛魚服的青年就在他背後飄蕩著。 青年的模樣俊朗,眼中對他的惡意卻極大,口中不斷的撕心裂肺喊叫:“徒兒,我的玉扳指好用嗎?徒兒啊!你再掙紮也沒意義的!徒兒啊!你我注定死無全屍!死無全屍……。” “哼。” 在看見那青年的瞬間,徐旭陽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抬起手將手中內力朝前一推。 夾帶著恐怖力量的氣波轟開了微風,仿佛是落入水中的石頭,將水麵的景色扭曲炸裂。 原本徐旭陽身邊的那個飛魚服青年也隨之消散。 “死老頭,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不識好歹!我能夠殺你一次,也能夠你第二次,被我殺的任何人都能夠出現在我眼前,就隻有你,隻有你不能!” 徐旭陽臉色一冷,怒罵著抬腳將墓碑踹得東倒西歪。 隨後,他轉過身,在隨從們的簇擁下走出了墓園。 天空有些陰沉,墓園周圍荒蕪的山林籠罩著一層冷藍色調,沉悶的風越過山嶺在所有人的身邊打轉。 離開之前,徐旭陽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被自己踹得東倒西歪的墓碑。 “把師尊的墓碑修好點。” 對著隨從囑咐了一聲,他這才將所有的怒意收斂到了內心,坐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