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血親之間內功輸出才能引發這等情況。” 婦人目光灼灼的看著徐旭陽,嘴巴裡絮絮叨叨著多年前自己走在路上是如何被人劫走兒子的全過程。 本來,她可以通過黏在賊人身上的內力絲線追蹤到賊人。 誰知,那賊人狡猾異常。 在知道逃脫無效後,賊人就將孩子丟給了第三人,然後麻利的自盡了。 這也害她失去了找回兒子的辦法。 “……。” 聽著婦人口中那些五花八門的招式,徐旭陽表情無比震驚。 他原本那從容的莊主氣勢從蘇醒的那一刻就沒有端起過。 神奇的風靈月影宗給徐旭陽的三觀帶來了不小的沖擊。 許久,他才蹦出了一句話:“所有人都那樣?” 這也未免,太過於違背常理了! “我們風靈月影宗的弟子都這樣的。” 婦人理所當然的回答。 這等事情,他們鮮少會與外人說,這主要就是擔心外人會借著這個特性搞事情。 “我聽聞你走火入魔,受了死去的師傅影響? 這不剛好,為娘可以為你壓下這走火入魔的情況。” 婦人說著自顧自地握住了徐旭陽的手腕,開始輸送內力。 徐旭陽皺了皺眉,抬起頭,視線落在了不遠處。 他那糟心師尊的虛影就在門口,半透明的魂體在陽光下若有若無,陰沉的表情始終掛著似笑非笑幅度。 “這,真的有用嗎?” 徐旭陽忍不住的開口問了一句,腦袋不受控製的幻想,那婦人輸送的內力也是燦爛到辣眼睛的彩虹色。 那麼一想,他渾身都忍不住地顫栗了一下。 打心底的有些難以接受這種奇怪的玩意! “傻孩子,當然是有用的。 你以為為什麼我們風靈月影宗可以和朝堂分庭抗禮? 為什麼我們門派數百年還能屹立不倒? 那是因為,我們門派有著大宗師級別的功法和千變萬化的武學。 這些東西,除了我們,別人都沒有。” 婦人的眼裡閃爍著和藹慈祥的光芒,手中的內力好似遊龍順著徐旭陽的經脈將混亂的內力都拉回正軌。 那並不是一種多麼愉快的體驗,甚至每一分每一秒都帶著灼燒筋脈的痛苦。 在這樣的疼痛麵前,徐旭陽卻並無太多的表情變化。 又或者說,他早已經習慣了疼痛的存在。 無論是習武的疼,失去朋友疼,失去夢想的疼,還是親手殺掉師尊的疼,這些疼痛早已經麻木了他。 此刻坐在榻上的徐旭陽順從的任憑婦人矯正自己混亂的內力。 他目光掃過婦人的肩膀,眼皮微微垂下,心裡有了幾分計較。 對他來說,朝廷也好,武林也罷,為誰效力都不如為自己來的實在。 如果風靈月影宗實力真的那麼厲害。 或許,他可以兩頭通吃! “啊!” 就在徐旭陽走神之際,那門口半透明的師尊忽地痛苦嚎叫,渾身顫抖,扭曲。 下一瞬,整個魂體破碎,仿佛是有什麼不可思議的力量將這個陰魂不散的師尊強行的抹除。 瞧著這一幕,徐旭陽愣了片刻,心跳加快,喜悅的情緒難以抑製地在胸腔內旋轉跳躍。 他是真的沒想到,風靈月影宗居然真的能夠將他那倒黴催的師父給整死! “我好像,好了?” 徐旭陽說罷,這才感覺到渾身止不住的疲憊襲來,他的眼皮也在這疲憊當中獨木難支。 “當然,強行修正總會消耗你不少氣力 你且休息休息,莫要擔心,不要在山頭上亂走……。” 治療結束,婦人和顏悅色地與徐旭陽閑聊。 這才聊了幾句,見徐旭陽神色並不是多有精神,婦人隻得依依不舍地離開屋子,給徐旭陽一個安穩睡覺的私人空間。 ……。 月上中天,不知名的蟲鳴在屋外擾人清夢。 “徒兒……,徒兒……。” 徐旭陽這一睡就到了半夜。 在他睡的正沉之際,忽地感覺有什麼東西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一聲聲的呼喚由遠至近,忽高忽低,滲人骨髓。 意識回潮的瞬間,徐旭陽猛地張開眼。 同時,他迅猛如龍的一拳也打了出去,將掐著自己脖子的人打退了幾寸。 “徒兒,我說過了,你擺脫不掉我的。” 青衣的惡鬼半跪在徐旭陽身上,好似冰塊的手死死扼住徐旭陽的脖子,那惡鬼發絲下的雙眸情緒是如此明顯。 毫不遮掩的惡意直達徐旭陽的眼底。 麵對這驚魂一幕,徐旭陽心中驚了一瞬。 隨後他腦袋迅速的反應了過來,惡從膽邊生,直接扯斷了青衣惡鬼掐著自己脖子的鬼手。 “砰”的一聲。 徐旭陽掏心一掌破開惡鬼被青衣單薄裹著的胸膛,將一顆黑色的心臟捏成粉末。 “孽,孽徒……。” 青衣惡鬼也沒想到事情會有如此發展,整個魂魄在黑心破碎的瞬間慢慢消散。 “我的好師尊,先前,我碰不到你,沒辦法送您老人家升天。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居然碰得到你!” 徐旭陽肩膀微微顫抖,止不住的笑意從他喉嚨裡迸發出來,他揪著惡鬼那一頭柔順的烏發,直視著惡鬼一雙眼眸,語氣輕柔: “您老人家千不該萬不該這樣的出現! 老家夥,乖乖上路吧!” 話語剛落,魂飛魄散。 眼看著那糟心師尊又一次的消失,這一次徐旭陽的表情輕鬆了不少。 他在床榻上靜坐了半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見沒有新的鬼魂出現,這才從衣袖內取出了精裝版的《浮生》若有所思地看了許久: “真正的源頭不解決,我師尊怕是沒辦法安心的上路。 紅葉啊,紅葉,我原以為你是普通的俠客,不曾想,你給我的驚喜那麼多……。” 陰暗森冷的屋子裡,徐旭陽俊朗的臉龐慢慢爬上了扭曲的神色,那一雙陰沉的眼眸比誰都像惡鬼。 江湖人對他的評價並沒有出錯。 徐旭陽這個人呢,的確就是有一點點小心眼,一點點喜怒無常,一點點心狠手辣。 因為十七八歲時那一係列悲慘的遭遇,他的人品和內心早就從風光霽月的少俠變成了陰險狡詐的老賊。 隻要江湖中出現過於耀眼的俠客,他必定是磨刀霍霍暗中刀之而後快。 這一會,在尋思完回頭如何對付紅葉少俠這人之後,徐旭陽也沒有多少防備,倒頭就睡。 並非他缺乏安全意識。 而是在徐旭陽看來,這地方暫且是安全的。 既然這風靈月影宗要演上什麼認祖歸宗的戲碼,他自是有耐心跟著演的。 若自己的身份不是清雪山莊的莊主,怕是風靈月影宗也懶得給自己演那麼一出! 至於,那婦人是不是自己親生父母? 對於徐旭陽來說,這都不重要。 他之所以沒有反駁,不過是利益使之罷了。 “肯定是利益使之!” 被窩裡的徐旭陽忍不住地對自己嘀咕了一句,迷迷糊糊地背過身,對著床圍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