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東西?” 柒染皺著眉看向美代子,隨後又將視線落到了張清月的身上,她踏入了陽光之中,將張清月手中的行李箱接了過來。 “我朋友。” 張清月手中的行李被拿走後,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不要什麼垃圾都當朋友。” 柒染頭也不回地走回客廳,順帶的銳評一下那個來歷不明的幽靈。 “美代子不是垃圾啊!對了,哥說你快死了?什麼意思?” 張清月輕巧的幾步來到了柒染的身邊,她仔細的端詳了柒染的臉色,看著那與她有幾分相似的白皙麵容和微微顫動的修長睫毛,注意力一下子被濃密的睫毛給吸引了: “可惡!我每天都保養,居然還沒你眼睫毛長!” 柒染從容地將張清月的臉從自己眼前推開,淡淡說道:“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我要死了。” “啊?” 發出一聲驚愕的疑問,張清月一下子愣住了。 “我叫你來呢,主要是和你告別一下。 順帶的將白晝的財富清算一下,免得你不回來的時候,張家那群雜碎把東西全吞了。” 柒染的語氣裡情緒起伏並不大。 可是很容易聽得出來,她對這些年在係統的安排下不斷和自己拉扯打官司的張家是一點好感也沒有。 “什麼情況?你說真的?開玩笑的吧。” 張清月輕鬆的說著,指甲深深的嵌入手心。 “回來再說,你先住著,我出去一趟。” 柒染有一大堆的東西還在律師所存放著,正好現在可以拿出來。 她很隨意地從美代子的身邊路過,濃墨似的影子在與美代子交疊的瞬間出現了變化。 一抹黑霧遁到了美代子的腳下。 美代子僵著身體,目送柒染離開。 她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會在這樣的人麵前感覺到致命的壓迫力。 明明對方也沒有展露多少惡意。 偏生,那穿著拖著的少年離開時的目光就好似海水中堆砌在一起的寒冰,隨著水流的波動,冰冷的碎塊一下子擊中她的靈魂,凍得她無法動彈。 一直到人離開之後,美代子才鬆了一口氣。 感覺陽光重新的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她從沒有像這一刻那般熱愛過這灼熱的陽光。 “清月,這個房間是誰的?” 美代子注意到了墻壁上掛著的遺像,那是兩個年輕的男女,黑白色的照片側邊就是一處比較簡陋的木門。 作為鄰國過來的幽靈,美代子一下子就從那木門裡感覺到了同類力量的波動。 她下意識地捂住發出饑餓響聲的肚子,舌頭舔了一下乾澀的嘴唇,在張清月沒有注意的時候露出渴望的神色。 直覺告訴她,屋子裡有她可以吞沒的東西。 “我父母的屋子,以前我想進去看看的,不過哥哥並不讓我進去。” 張清月作答了一句,就要往樓上走。 美代子及時地拉住了張清月的手腕,貪婪地唆使道:“既然是你已故父母的房間,你怎麼不進去看看呢?” “我為什麼要進去看看?” 站在樓梯上,張清月回過頭看著美代子,困惑的反問。 “這件事情……。” 美代子思索了一下,立即從情親,從父母生活軌跡,從以後鮮少回來等方麵進行勸說。 “好了,我開就是了” 聽了一堆碎碎念,張清月心裡也被勾起了一絲好奇。 她不是沒想開過這門的,隻是每一次都會被神出鬼沒的哥哥阻止。 後來,她再長大一些,又要考試又要準備出國等事情,也就沒有了時間搭理一扇門背後是什麼東西了。 踩著拖鞋,“咚咚咚”地往下跑,張清月下了樓梯,擰開了門,推門而入。 門裡麵的屋子和她想象中的並不一樣。 它明亮且乾凈,除了每一樣物品都帶有時代的印記之外,不像是沒有人居住的地方。 “難道,老哥將這裡給臨時工住了?” 張清月困惑的嘀咕了一句。 她並沒有發現,隨著她走進來的美代子就好似野犬一般左右張望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啪嗒” 張清月轉過身,剛要離開,桌子上一本泛黃的日記本就被她不小心給推倒在了地上。 這日記本的做工明顯不怎麼樣。 它剛一落地,書頁就散落了出來,有著文字記錄的頁麵隨著風飄落在了張清月的腳下。 張清月俯下身撿了起來,在看見裡頭的文字後,眼瞳微微一縮。 這是她父親的日記。 日期記錄的時間是她父親死亡後的兩個月。 寒意順著後背攀爬到全身,張清月手指微微顫抖。 關於父親母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她沒有多少印象。 對他們最深刻的印象也就是餐桌上卑躬屈膝女人和悶悶不樂的男人。 望著日記本記錄的一件件瑣碎事情,無形中似乎有毒蛇纏繞上來,張清月的臉色一下失去了血色。 這個日記寫著的是父親死後兩個月照顧自己的細節。 裡麵滿滿都是不情願與抱怨。 看著這些字,張清月模糊的記憶開始緩緩的轉動。 封印在她大腦角落的記憶好似生銹的八音盒,在潤油的幫助下慢慢的重啟。 記憶中原本被她忽視掉的許多事情,隨著日記的記錄一點一點的重啟,組合,清晰了起來。 為什麼會自己的父親死後還能照顧自己? 張清月觸電一般將日記本丟到了地上,大口呼吸著,眼神閃爍著茫然。 難道這些年真的是父母親在照顧自己?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超自然力量的存在嗎? 這件事哥哥是知道的? 可是為什麼哥哥不讓自己見到父母? 太多的疑問在張清月的心裡炸開。 她甚至懷疑這隻是一個可笑的愚人節玩笑。 “怎麼了?” 美代子聞訊趕來,撿起日記本,一邊看著,一邊悄無聲息地將上麵殘留的陰氣吸收乾凈: “要不,問你哥哥看看?” “不要!”張清月慌忙的搶回了日記本,她有一種預感,一旦說開了一切都回不去從前。 美代子挑了挑眉: “那怎麼辦?不然,你和我一起回永夜好了,省得擔心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