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的零售行業還處於供銷社壟斷。 盡管已經有了食雜店、小賣店的出現，各大飯店也紛紛賣上了帶包裝的白酒。 可本質差別不大。 鹽、醬油、米、麵、山珍、火柴、蠟燭這些生活必須品離不開供銷社。 至於像各種肉類更是緊俏的商品。 不誇張的說，向東來穿越之前也兩個月沒吃豬肉，光看見豬在跑了。 要下鄉，向東來跟徐天龍肯定還是先到趙家鋪子。 村口 如今的馬村長紅光滿麵，披著一件新綠的羊毛大衣，嘴裡叼著煙卷。 為什麼以前抽焊煙？ 因為窮。 “喲，東來跟天龍來啦？” 馬村長那仿佛禿樹皮一樣的皮膚現在都顯得有了紅潤了幾分，整個人笑嗬嗬的。 向東來上來就客套:“馬大叔好，我們這不是來看看村裡的水果麼，小賣鋪的魚跟果子，可就靠村裡的兄弟姐妹了！” “這話說，馬叔可是親自給你看著的，一準沒問題！” 馬村長拍著並不凸起的胸脯喊口號。 向東來把給魚打窩、保溫運輸的辦法都教給了趙家鋪子的人，可以說依靠這個辦法，就是村裡的留守兒童跟幾位大嫂花點時間賺個溫飽也沒問題。 畢竟他們的魚不用考慮賣誰，到縣城高強就接走了。 至於水果。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牛縣是三麵環山，被圍繞起來的小縣城，找地方種點果樹弄點青菜可是太容易了，幾乎趙村家家戶戶都有。 小來小去向東來不嫌棄，成車城捆那當然就更好。 閑聊幾句，馬村長帶著向東來跟徐天龍去往圈好的河邊：“東來啊，你這個辦法可是太好了，幫馬叔大忙了。” “互利互惠，互利互惠，說起了我跟天龍的小賣鋪生意這麼好，還得謝謝馬叔。” 花花轎子人人抬，一路走到河邊。 趙家鋪子水多地少，這裡有一條河一個水庫，而現在馬村長帶向東來跟徐天龍來的就是水庫。 水庫也是國有，可釣魚沒人看守。 也是領導當初大概沒想過有向東來這麼不要臉的人，人家釣魚是愛好，他釣魚是帶著全村進貨。 來到水庫堤壩附近的半大小子、青年還有幾個姑娘都蹲在這裡。 幾個人身後的魚簍卻是已經不少。 徐天龍好久沒釣魚，眼睛都熱了：“東來哥你跟馬叔先聊，我去釣個晚飯就回來。” 說著就跑了出去。 向東來的嘴唇微微顫抖，氣的。 真特麼狗日的。 向東來把徐天龍帶出來是讓他學著做生意，學著用人。 如果隻是馬村長跟他們對接，那事情當然可以辦的漂漂亮亮，向東來也不用費力氣跑這麼遠。 但人是復雜的，人越多就越復雜。 趙家鋪子是一個龐大，上千口人的村子。 窮的時候馬村長能說了算，富了他還能說了算？ 那不是夢話麼。 想要小賣鋪兩條腿走路，結果路還沒走，徐天龍這個名義老板就跑去跟兩個姑娘當釣魚佬。 向東來是忍了好久才克製住不罵人：“馬叔，魚市現在正是好的時候，但隻靠魚可翻不了身，咱們村的糧食、果子可要看好了啊。” “那你放心，叔有分寸著呢，都是沒事的閑人才來這裡釣魚，你們小賣鋪的果子一會兒我帶你們去看看就知道，早就裝框裡了。” “得，有叔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向東來對馬村長這便宜親戚觀感確實不錯，是個乾實事的乾部：“馬叔，上次我跟您說讓您成立一個公司，把周邊的水產跟果子一起承包起來，考慮怎麼樣了？” “那可不行。”馬村長嚴詞拒絕：“我這個村子是村民選出來的，不能乾這個事。” “我就一說，馬叔你抽煙。” 向東來溜達了一圈，釣魚這邊維持的還是不錯的，趙村這邊搞的三班倒，基本可以維持每天五六百斤的出貨量。 高強水產跟小賣鋪消化一下大頭。 剩餘的量存起來賣七市，基本就是現在的常規狀態，總體大家賺錢都穩定。 今天的天氣不錯。 盡管徐天龍因為釣魚被大哥向東來踢了一腳，但人還是笑嗬嗬的，甚至還可以跟幾個村裡的小屁孩撩閑，給了不少糖。 頗有閑情逸致。 馬村長的帶領下，向東來跟徐天龍11路走到了果園。 這裡也是一派的熱鬧景象。 現在正是收果子的季節，趙村不少村民在忙碌。 “東來哥，我能去摘果子麼？” “你還抗揍麼？” “哦……。”徐天龍委屈巴巴，還非常羨慕的看著果園裡的村民。 他們笑的真開……哎！？不對啊！？ 徐天龍在小賣鋪最近忙裡忙外，絕對不是外行，他已經看到不少村民收的果子是沒成熟的。找書苑 ｗww．zhaｏｓhuｙuan.com 其實收果不收熟也不是不行，但絕對不能把不熟的果子跟爛的果子混放。 這麼放很容易果爛爛一筐。 但徐天龍眼尖，隻是果園門口看了幾眼，已經發現不少人都是這麼散漫而隨意的收果子。 更有甚者，直接把果子扔框裡的！ 那是代號123的蘋果屬小沙果，這玩意的特點是脆，缺點是怕碰，砸一下就癟。 徐天龍看見了，向東來自然也看見了。 但馬村長卻沒有看見，反而順著果園一路前行，跟收攏果子的村民頻頻問好。 趙家鋪子的沙果1分錢兩斤賣給小賣鋪。 這種價格怎麼都賺錢。 但是走著走著，徐天龍還是沒忍住：“馬叔，他們這活乾的太粗糙了啊，這麼收果兒，到我們店裡還得重新分揀。” “分揀？”這個來自向東來的新名詞馬村子沒聽過。 “天龍啊，你的意思馬叔知道，但我們這裡是鄉下，活多人少，有個效率差的問題在裡麵，大差不差的你也多擔待，別跟村民一樣計較，就麻煩你那邊多忙一點，其實，不用分也挺好的，你看我們平時賣果，都不分。” 確實這個時代賣果子是沒品級分類的。 這種玩法隻有小賣鋪有。 但是！ 這邊鬆一點，小賣鋪就要忙一點，徐天龍當然是不樂意的，可向東來卻沒有說什麼，隻是看著趙村一片片的綠色。 村民工作的很開心，他們不用再為果子的銷量發愁。 反正摘下來，也就不是自己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