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世家公子的年少白月光二(1 / 1)

夜間的山林過於寂靜,偶有的蟬鳴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呼嘯的風也安靜下來了,廟內靜的可以聽見人的呼吸聲。   顏柳說完那句話後,蕭景一直低垂著頭,沒有再出言。   如此良久過後,顏柳終於無奈的開口:“你是去京城的嗎?”   蕭景道:“嗯,參加今年的秋闈。”   “我和你一起去京城,要麻煩你載我到侯府。”   蕭景蹙眉,道:“你身邊的人呢?我剛剛見你就想問……”   他沉吟了下,還是問出心中的疑惑:“你怎麼將自己弄的這麼狼狽?一年前你掉江之後遇到了什麼?怎麼在這荒野寺廟?”   顏柳沒有詳細解釋,隻是道:“出了些意外。”   蕭景的眉皺的更緊了,他嘴唇翕動,終究沒有繼續問下去。   他們都應該知道分寸的,無論一年前的事情是真的意外還是有心算計,他都不應該刨根問底的。   顏柳繼續道:“我想早些去京城,如果你有別的急事將我送到樊城就行了。”   呂財的做法讓顏柳升起防備,若是可能,她最好還是先不要聯係旁人,跟著蕭景上京是最穩妥的法子。   身為蕭家的少族長,被長輩寄予眾望的蕭景出門自然不會帶一個仆從,身邊定是要安排諸多侍從防止出現意外的。   夜色下如同鬼魅的樹中定然潛藏著蕭家精心培養的暗衛,不遠處也必定有人跟著。   蕭景隻是不喜歡被人簇擁,擾了看風景的興致,可不會為了這點興致讓自己立於危墻之下。   “我送你到京城,侯府我就不用去了。”   顏柳堅持道:“你都送我到京城了,再多送一段路又如何。”   話不用說透,兩人都明白這是要讓侯府出麵感謝蕭景,而不是顏家的人情。   侯府用什麼身份感謝呢?   侯府的表小姐還是侯府嫡出二公子的未婚妻?   自然是姻親關係更近啦。   顏柳也明白蕭景的顧慮,道:“歷屆秋闈的主考官都有一人是從勛貴中挑選的,侯府的五老爺做了三屆秋闈主考官。   讓侯府出麵謝你,對如今的你更有好處。   而且如今朝堂中派係林立,儲位之爭越發激烈。   我知曉你們蕭家是忠於皇帝的,隻是這份幫忙是決計不會讓皇帝誤以為你們蕭家和勛貴不清不楚。   畢竟有我母親的先例……”   顏柳說到這頓了一下,無奈的笑了笑,繼續道:“勛貴更是不會願意讓我和你扯上關係的,他們是一定會加倍謝你,以期望徹底還了這個人情。   這樣你初入官場可以走的更順,你們家也少動用些人脈。   我並不是有其他的想法,你知道的,侯府幾脈的關係並不好。”   字字都是蕭景可以拿到的好處,也字字都是蕭景不可以和顏柳在一起的理由。   蕭景道:“不需要,我隻是順路,這份人情我並不需要。”   他伸手拿起旁邊的樹枝撥動火堆中的柴火,許是他沒做過這種活計,原本就有些黯淡的火瞬間小了下去,似乎隨時要熄滅。   顏柳無奈,起身坐到他旁邊直接從他手中拿起樹枝,專注地撥動火堆中的枯枝。   蕭景僵了僵,顏柳拿樹枝時不可避免接觸到了他的肌膚。   他以為顏柳知道自己的心思後,兩人不會再像以前那麼親密。   可馬上他就意識到自己今晚乍見顏柳,失而復得的喜悅將他沖的頭昏腦脹,竟然都不會思考了。   他和顏柳幼年相識,兩人情誼深厚,這不僅僅是少年男女單純的友情,更多的也是為了自己投身朝堂準備的後手。   少年情誼是最真摯不過的,這比單純的因利聚攏可靠多了。   顏柳是絕不會因為蕭景的曖昧心思就遠離他。   想到此,蕭景的身子逐漸放鬆了下來。   顏柳道:“那你就將我送到城門口吧,此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蕭景低聲答應。   *   第二日,東方微亮時,兩人就上了馬車準備下山。   若不是考慮到夜間山路難走,顏柳昨夜就是要下山的。   她在水中泡了一年,昨日事發突然,她至今都沒有洗漱。   現在確定安全,她是一刻都等不得了。   昨晚換下的衣服她是準備就地扔了的,卻被蕭景攔住仔細收了起來,大家族的衣物處理也是有規矩的,哪能將衣服這麼憑空扔在外麵。   顏柳瞄了眼靠著車廂閉目養神的蕭景,暗嘆了一口氣。   “係統,我都有些相信蕭景對我用情至深了,我身上那麼大味道昨晚他竟然抱的下去!”   終於有一個是係統知道的問題了。   【宿主,我把你撈上岸時順便做了一次清潔,絕不是你想的那麼臟。】   【你的衣服在水中浸泡一年可不會像如今這麼完整,這都是我的功勞!】   係統強調道,它已經徹底意識到這個世界是幫不上宿主任何忙了,也隻有剛綁定時做的事情了。   為了不讓宿主意識到自己毫無用處,係統不得不對這一件事著重強調。   顏柳不知道係統的心思,但也對係統的做法誇了好長時間,直把係統誇的快要燒了。   顏柳對自己如今的臟汙程度都不能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要是係統沒有給自己清潔過……隻是想一想那個場景,她都要吐了。   馬車下山途中遇到了好幾支隊伍,都是由精壯漢子組成,看他們的行走姿勢,應是軍伍中人。   可馬車並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因為馬車上刻著蕭家的族徽。   到了城鎮,先隨便選了一家大族遞上帖子,那家主人急忙忙打開正門迎他們進入。   將家中最好的房舍讓出來,又是鞍前馬後的伺候,全程姿態低微。   那位跟在蕭景身邊的仆從對著這家主人也是毫不客氣,他也不需要客氣,隻因他也是蕭家庶子。   能讓蕭景單獨帶在身邊的,出身自然不可能低入塵埃。   等到顏柳洗漱完畢,就又上了馬車準備前往附近最大的城池,也就是樊城。   如今不過是巳時,路上行程快些,今晚應該就能在樊城歇息了。   兩人急匆匆地來又急匆匆地走,隻是在走之前留下了一封信,一封刻著蕭景私印的信。   無論是用來求個小官還是備在家中做為子孫日後的依仗,都是極好的。   蕭景的信自然不是什麼麻煩都能解決的,隻是像他們這樣的人家,也遇不到驚天的危機。   縣中長官定是願意給這個麵子的,若是些許微末事郡一級的長官也是定然會爽快辦妥的。   而這就足夠了。   那舉人送走了他們,小心翼翼地收好這封信,對左右道:“怪不得說蕭家公子光風霽月,單這手筆就是不凡。   比那起子上門耀武揚威卻連根毛都不拔的東西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