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這不是胎記吧。” 麵前這位滿眼邋遢的中年男人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可把商恩給嚇了一跳,心緒不覺得緊張了起來。 在那場吃人的風暴過後,所有人的寧靜都被一聲難聽的公鴨嗓給打破。 沒錯,那個傑克遜船長竟然也活下來了! 他把癱坐在甲板上的眾人叫起,大聲地辱罵著讓大家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看來失去女伴的滋味讓他很不好受。 是的,船長室裡的那位也半果著被米羅老爺享用了。 不過,他竟然還要繼續他的航行! 雖然船員們都想早些回到女人的肚皮上去感受溫暖,但船長的權威還是十分有用的,尤其是在他掏出兩隻火槍之後。 由於人手的縮減,所有人的工作量都大量增加,包括傑克遜船長都多動了兩下嘴皮子。 在完成升帆工作後,商恩跟著一個中年男子登上了瞭望臺。 現在,他看著麵前這位中年男人細小而精明的眼睛,思考著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 “殺了他貌似可以,但又要作何解釋呢,再而,自己究竟能不能打得過這個家夥,希望他那看著壯碩的身材隻是虛胖。” “哦哦哦,放輕鬆,看你這一副要殺了我的表情,這又不是什麼大事,”中年男人微瞇著雙眼,斜倚在欄桿上,“還是說,你這顆人頭值上好幾萬貝爾斯。” “很不巧,你錯了,就值五百而已,但也足夠你這樣的人冒一次險了。”商恩冷漠著說道,沒有收斂自己的殺意。 “看得出來,你很真誠,不過放輕鬆,你是羅爾那個可憐的家夥帶上船來的吧,看來你還不知道海盜間的規矩。”中年男人邊說邊把手伸進自己的衣服內兜。 “把你的手拿出來!”商恩低吼著,手中的小刀已經做好了刺過去的打算。 “別急,隻不過是拿張紙出來而已。”中年男人慢慢從兜裡掏出了一張黃色的紙張,折疊地很平整。 商恩認了出來,那是一張通緝令。 “瞧瞧,我巴克的人頭可比你值錢。”同樣邋遢的臉印在這張通緝令上,八百的數字就出現在頭像的下方,並清晰的寫著:不論死活。 “所以呢。”商恩不明白他想要表達什麼。 “海盜之間是不允許拿著對方的人頭去政府領賞金的,這壞了規矩。”巴克擺著一副老道的姿態對商恩炫耀般的說道。 “所以,你不必緊張,要是我敢拿你的人頭去換賞錢的話,我就會受到整個海盜圈的拋棄,這可劃不來。”巴克搖了搖他掛著黑白參差胡須的臉。 “但總有方法規避的不是嗎?”商恩再次反問,實則已經漸漸放鬆了下來,他知道眼前這個巴克說的是真的,但巴克沒有想到,自己的懸賞令是教會而不是政府發布的,而這可就不在規則之內了。 畢竟,教會是所有水手們的教會,而政府卻不隻有一個。 他依舊可以拿著自己的人頭去領賞錢,不過,就讓這個美麗的誤會持續下去吧。 “哈哈,我可沒有這樣的本事。”海風吹起巴克手中那張沾著許多汙漬通緝令的邊角,“況且你的賞金又不多。” 當巴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倒是閃現出一絲的榮耀。 “這艘船上很多人都帶有賞金,”巴克把自己的通緝令收回兜裡,“像帶你來的羅爾,他也值八百,現在在船尾值班的莫克斯和你一樣是五百,還有被那隻米羅吞掉的瓊斯,他的人頭可值上一千貝爾斯,順帶一提,傑克遜船長的人頭值五千貝爾斯!”巴克伸出巴掌比了個五。 “所以說,小子,你用不著擔心,海盜間自有海盜的規矩。”巴克斜倚著欄桿,略帶微笑的看著商恩。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商恩把拿著小刀的右手垂下,但沒有把刀收起。 “我巴克的眼神可是出了名的好,那隻坦丁頓可是我第一個看出來的。”巴克自帶著一股子自滿。 商恩想了想,反應了過來。 原來是這個人,那個愚蠢船長說要把瓊斯的襪子塞到他嘴巴裡的家夥。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胎記”,心想自己的應急處理還是太粗糙了,等一下得找個機會重新再打扮一下,要是被真的認出可就麻煩大了。 瞭望臺上的空間不大也不小,正好夠得兩個人自由活動,但臺上的兩個人都識趣的沒怎麼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過就算這樣兩人竟然也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在經歷了一場生死磨難之後,好像人們不自覺地就會產生傾吐的欲望。 “貴族可真不是個好東西!”巴克啐了一聲,“真沒想到你也是被貴族給逼迫的。” 是的,商恩扯了個謊,說自己是因為殺個了貴族才被通緝,因為那個貴族強暴了自己的未婚妻。 他隻是覺得這個劇情十分的經典,沒想到竟然剛好就碰到了“同道中人”,隻能說貴族真是個臟東西。 “我當初也是,別看我現在這個邋遢的模樣,當年也是一個英俊的小青年。”巴克眼裡流露出滿滿的回憶,“當時我已經和安娜兩個人馬上就要結婚了,但那個貴族賤種竟然趁我不在家就強暴了她。” 巴克眼睛大睜,仿佛要把麵前的空氣撕碎。 四周的空氣陷入了沉寂,巴克的眼角漸漸閃出淚光。 “她死了,然後我殺了他。” 很多人都有故事,隻是沒有把它們拿出來講的習慣,要不是碰上今天那麼一遭,商恩可沒什麼機會能夠聽到巴克的遭遇。 生活在海盜船上的人,也是會有最開始時隻是時勢所迫而上船的,就比如說商恩自己,當時可沒想到要在海盜船上討生活,而是想老老實實地吃個公家飯,滿足自己在海上航行的夢想,然後當上船長。 誰知他竟成了被社會所拋棄的人。 海風依舊在吹著,但已經吹不動兩人周遭的空氣,唯有陽光烤在兩個人的臉上。 沉默成了兩個“同道中人”此時的默契。